第二十六章：龍遊淺灘，趨於附和
看著眾人虛偽的嘴臉，我當真有離開的衝動。
可一看到身旁的孫老頭，一想到我現在的身份，是與他捆綁在一起的，便隻能隱忍。
倘若我貿然離開，他定然會成為眾矢之。
無奈之下，我就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硬生生的忍受著眾人的白眼。
見我依舊穩坐，孫老頭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隨即起身，指著我對眾人介紹：“既然各位如此好奇，那老頭子我就大家簡單介紹一下。”
孫老頭重新將我介紹了一遍、
隻不過這一次，他卻並未提及我是他摯友之子。
從他對待曲總以及其他人的態度來看，我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嘖，嘖……小夥子命好呀，居然能夠受到孫老的賞識，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是說啊，孫老可是在江城風水圈首屈一指的人物，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拜他為師，可這麽些年過去了，孫老一身傲骨，愣是一個徒弟都沒收。”
“小兄弟雖說現在隻是孫老半個徒弟，但起點已經很高了。”
“看來孫老這是有意在培養接班人呐，不過也是，八兩典當行的營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接手的，便是我也不敢貿然觸碰。”
“……”
聽著眾人違心的議論。
看著眾人雖然淺笑，卻依舊冷漠的嘴臉。
我的心，更加沉重了。
我感覺的到，即便他們此刻還在議論我，卻依舊還是把我當成了透明人。
唯有一旁的曲總，眼神自始至終都在我的身上，給足了我麵子。
雖然我能夠理解他們的不屑，但心裏卻異常難受。
我與孫老不同，沒有接受過城市的洗禮。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就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裏娃而已。
在在座的這些大佬看來，我無非是是因為命好，被孫老看重罷了。
就算我真的成為了孫老的徒弟又如何？
更何況，我在孫老口中，就隻是半個徒弟而已。
於一簇簇冷漠的目光中，我的心沒由來的生出一絲自卑。
而這一絲自卑，更是被這幫所謂的大佬在無形中放大。
縱然爺爺曾經不止一次的與我說過，世人之眼光，遠不及汙濁的黃河水純淨，所以你無需在意。
我雖時刻謹記爺爺的教誨，但當這樣的目光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時，我的心卻再難平靜。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才真正渴望力量。
正所謂龍遊淺灘被蝦戲，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自己現在的目光是多麽短淺。
或許，我眼神的轉變，並沒有被在座的大佬發覺。
但我卻明顯感覺到，在我心境發生變化的瞬間，孫老頭看向了我。
從其眼神之中，我感受到了一絲情緒上的轉變。
……
在一眾大佬的攀談之中，一盤盤精美的飯菜，被服務員端了上來。
習慣了農村生活的我，何曾見過如此精致的飯菜？竟是一時間，呆滯了眼神。
還是孫老頭輕輕將我喚醒，主動為我夾了一筷子美食，示意我先行吃飯。
此時的我自是無比感動。
縱然孫老頭自始至終對我冷漠，但我卻感覺得到，他其實一直在關心我。
或許隻是礙於這些大佬在場，才沒有做的太明顯。
吃飯期間，我也漸漸從這些大佬嘴裏，知道了孫老頭的本事。
在座的這些個大佬，除了江城的商業經營之外，還有三位風水圈的高人。
可即便是這三人，對於孫老頭也無比尊重。
同時，他們還在飯桌上提及了孫老頭經營的八兩典當行。
說是孫老頭的典當行，除了典當置換民間財務之外，還能夠典當世間陰邪之物。
譬如山精妖鬼。
譬如陰祟邪物。
聊至此處，眾人自是興趣大增。
可孫老頭卻對此閉口不提，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板見氣氛不對，趕忙提議喝酒助興。
說是大家夥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莫要辜負了今夜的好心情。
此番提議，自是得到了眾人的讚許。
於是乎，一瓶瓶頂級紅酒被端了上來。
起初，眾人還隻是象征性的喝酒助興。
可酒過三巡，眾人的酒勁兒顯然是上來了。
不僅聊的話題變了味道，便是勸酒也同樣變了味道。
尤其是那三位風水圈的高人，更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孫老頭。
孫老頭起初，還與他們推杯換盞，聊得起勁兒。
可幾杯酒下肚之後，孫老頭就意識到了不妙，這三個老東西，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樣，協同其他幾位大佬，給他灌酒。
期間，曲總也好言相勸過幾次，奈何沒有人聽他的話。
眼見情況不妙，我隻得硬著頭皮站出來，給孫老頭擋酒。
與爺爺生活期間，我也陪著爺爺喝過一些小酒。
隻是，這紅酒我卻未曾喝過。
先前，象征性喝酒之時，也並未感覺這酒口感有多麽的好。
隻知道，這些酒的價格不菲，絕對不能浪費了。
見我居然要為師傅出頭，眾人無不來了興趣。
尤其是那三位風水圈的高人，更是麵色不屑，眼神默然，挨個嘲諷於我。
“呦嗬，還真是一條忠實的狗啊，居然懂得為主人擋酒，不錯，不錯啊。”
“孫老頭，你可是收了個好徒弟啊，哦，不對，還不能說是徒弟，隻能說是半個徒弟，對吧？”
“嘖嘖，就是不知道這小夥子能替你孫老頭擋多少酒。”
說話間，一位大佬主動舉杯，對我說道：“小兄弟，之前沒有注意到你，是我的問題，現在我想你賠罪了，這杯酒你可不能不喝啊，我幹了，你隨意。”說罷，這位大佬居然直接喝光了杯中紅酒。
這下，直接將我趕到了懸崖邊。
我雖跟爺爺喝過不少酒，但我的酒量卻並沒有多少。
加之這紅酒的後勁兒，並不比尋常白酒小，所以我一時間有些猶豫。
“怎麽，小兄弟這是不給我麵子嘍？”怎料，見我不喝，那大佬卻是來了脾氣。
且他的話音剛落，其他人便附和了起來。
孫老頭見勢，隻得無奈起身，打算自己喝了這杯酒。
眼見孫老頭如此為我，我哪裏還會猶豫，搶過杯子，便一飲而盡。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喝酒隻要開了頭，便再難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