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再生病了
昏暗光線映在他令人**颶神魂的側臉上,是那麽的吸引人,導致許知南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
過了會。
“我可以……背過身嗎?”許知南柔軟空靈的聲線帶著詢問,清婉的眸在昏暗室內緩緩抬起,望向陸郯之不似平日冷硬,有些柔和精致的眉眼。
喉結滾動了兩三下,陸郯之點頭:“嗯!”
許知南的要求,他從來都舍不得拒絕。
特別當她這樣看著他時,更是無力抵抗。
要他的命亦可以交付。
許知南翻身換了姿勢,後背露出大塊身子。
見狀,陸郯之伸手把被子扯上了些。
許知南永遠都不知道,此時的陸郯之用著世間最溫柔的眼神在看她。
片刻,磁性的嗓音錯落有致地響起。
時而輕緩,時而低沉,句句牽動著她心扉。
即便二人此刻背對著,光是聽著聲音,許知南腦海中便不由自主的,將幾年前那個在畢業典禮上風光演講的少年,與現在在她身後朗讀的男人相結合。
“Lifewillbebetterinthefuture.”
未來的生活會好嗎?
沒有陸郯之的未來,許知南不知道。
莫名的,冰涼的淚珠滑過病態白的臉頰,落到枕頭上。
到後麵,越流越多,像決堤的洪水。
也不知是男人的故事太感人還是別的什麽,總之,就是不受控製。
許知南緊緊扣著虎口肉,生怕自己的哭聲會被陸郯之捕捉。
她這副脆弱的樣子,她不想讓陸郯之看到。
陸郯之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女人身上,眸中飽含著無數情緒,紛亂複雜。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跟隨著朗讀的每一句,指腹百無聊賴地敲擊著扶手桌麵,十分有節奏感。
故事終了,男人停下。
“南南?”陸郯之試探性地輕輕喚,語氣溫柔到了極致。
許久得不到回應,耳邊是勻稱呼吸聲。
應該是睡著了吧?
陸郯之凝了半瞬,手又去拉了拉被子,溫聲道:“睡吧!以後別再生病了。”
似是想起了什麽,他自言自語的小聲補充:“不過,有他在,哪裏會讓你生病。”
他啊,肯定比他照顧得好。
不然,怎會讓她念念不忘這麽多年,甚至熟睡時,夢中叫的仍是那個男人名字。
他嫉妒的發狂,但更多的是無力感。
再難的項目,他都能輕而易舉,唯獨許知南。
陸郯之長呼了一口氣,小心翼翼起身。
“哢噠”一聲。
房間裏安靜得隻能聽到許知南的呼吸聲。
在確認沒有動靜後,許知南情緒再也忍受不住。
她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他,哪裏還有另一個他啊!
許知南那雙纖細白嫩的手,輕輕移到小腹,“寶寶,你看,爸爸很好,對不對?”
她說的聲音很小,又略帶微微的顫抖,似乎是在安慰寶寶,可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但馬上就不屬於他們了。
門外,陸郯之並未走遠,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點了一根香煙。
他幽眸微眯,漂亮的手指夾著細細猶如牙簽般的Mdyhdyh,眼神迷離,神態悠然,讓人撲朔迷離。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徐徐吐出妖嬈的煙霧,煙霧嫋嫋上升宛若綻放的夜玫瑰。
他那張冷峻絕美容顏若隱若現。
半夜
值班的護士走過,不禁對病房裏的人充滿了羨慕,掏出手機給閨蜜發了條信息。
“我們醫院許醫生的老公讓我又重新相信婚姻了。”
陸郯之徹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家裏的傭人來了。
“先生,你守了一整夜?”傭人驚訝。
陸郯之揉了幾下太陽穴,低聲吩咐:“別告訴夫人,我怕她擔心。”
“啊.......好的!”傭人恭恭敬敬的點頭。
病房裏的許知南早就已經醒來,靠在床頭靜默的盯著門。
直至門打開。
她眸子騰地亮起,在見到來人的刹那,失落席卷在心間。
不是他!
傭人在對上許知南眸子的那一刻,問了聲好:“夫人,你怎麽這麽早起來了。”
許知南眼底的失落顯然有些藏不住,可還是努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啊……睡不著。”
傭人眼尖,看出了許知南的情緒,邊放早餐邊道:“先生有事要忙,說晚點再來看夫人。”
晚點來?
他會來的吧?!
“好的,謝謝。”
一碗香噴噴的銀耳燕窩粥,許知南食的索然無味。
傭人剛離開,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熱湧難以抵擋。
她飛奔進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許久。
幾乎胃酸都吐盡,她喉嚨又澀又麻。
良久,她氣若遊絲地扶著洗手池站定,掬了一捧涼水澆到臉上,才稍微緩過來些。
看著鏡子裏慘白的臉,她唇角緩緩地牽起一抹苦澀。
“寶寶,媽媽為你吃了不少苦。”她溫柔地輕撫小腹,感受那裏麵的小生命,“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來到世界上。”
病**的手機震動不止,如同催命。
許知南看到屏幕上的號碼,眼底劃過抹暗色,但還是接聽了。
“南南,錢籌好了嗎?”蔣奕口吻急切,沒半分母女溫情,像吐著信子的蛇來索命的,“再不抓點緊你弟要被抓去坐牢了,還有你爸他.......”
“我會想辦法的。”許知南眉間散不去的疲憊,母親沒說完便打斷,隨後掛了電話。
她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眺著醫院樓下的綠草如茵,手支著下巴苦思冥想許久,終於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老師,上次您跟我提過的那個學術研究,我想參加。”許知南一雙眸子被陽光折射得明明滅滅,臉上看不出情緒。
不知她是真提起學術興趣了,還是生計所迫。
但那端的導師渾然不覺,如願以償讓自己的得意弟子回到正軌,他高興壞了,聲音頃刻變得爽朗:“知南,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剛說完,導師意識到什麽,聲音裏多出幾分疑惑,“怎麽.......突然想參加了?”
導師的問題,好像一塊巨大的燙紅的烙鐵,精準地印在許知南的臉上。
她的臉灼燒著,羞愧不已。
該怎麽解釋?
她為的不是回到曾經熟悉的環境,也不是想探索未知領域,隻為了最俗氣的東西。
“老師,對不起。”許知南聲音澀澀的,隱有將欲爆發的哭腔。
她極力壓製著,解釋在喉嚨裏千回百轉,卻依然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