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郯之夫婦差點車禍
望著女人羊脂玉白的手腕烙上紅印,陸郯之眸子一暗,輕輕道:“對不起!”
她皮膚白,稍微用點力就會變紅。
“沒事,不疼了。”
話落,許知南遞給許嘉銘一記眼刀,聲音勉強維持著平靜:“郯之,我和嘉銘有點家裏的事情要說,你能先回避下嗎?”
陸郯之看了眼埋頭不說話的許嘉銘,目光收回,淡道:“好,有事叫我。”
空氣十分安靜,直到關門聲響起。
許知南極力忍耐著怒火,扭頭瞪著許嘉銘,壓低嗓音:“不是讓媽帶了錢回去,你到底想幹什麽?”
“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許嘉銘聳著肩,眼中滿是戲謔。
然後吊兒郎當的撇嘴一笑,不僅不怕她,反而翹起雙腿架在茶幾上,拿著上麵的一盞琉璃花瓶把玩著。
那副滿不在乎的恣意樣子,委實目中無人的很,叫人看到格外憤怒。
許知南把花瓶奪過來,想著陸郯之在外麵也許能聽見,盡可能地把聲音壓到最低,好給許嘉銘以及自己留點顏麵。
她真的非常不想讓陸郯之摻雜進她這個吸血的家庭來。
“我已經說過我會想辦法,你為什麽還要來找你姐夫?”
如果不是她接到消息立刻趕過來,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拿著別人的錢溜之大吉了?
忽然,強烈的絞痛在胃中翻滾著,好似有一隻手抓著她的胃用力擰。
許知南氣得急火攻心,捂著肚子坐到了沙發上。
本來今天就沒好好吃飯,又做了一台高強度的手術,她的身體怎麽承受得住?
許嘉銘餘光瞥了她一眼,卻根本不在乎,反而挑起眉頭一副潑皮無賴的架勢,拉著語調:“這麽多天過去了你都沒要到錢,我急用就來找姐夫咯!我們是一家人,這不是給你省去不少麻煩了嘛?”
怎麽還要怪罪他?
他多無辜啊!
許知南看到他這副嘴臉就更上火,“二十萬還不夠你們用的嗎?”
“不夠,今天我就得找姐夫要錢!”
“我跟他都快離......”
到了嘴邊的話猛地刹車,許知南眉頭緊皺,看著許嘉銘這油鹽不進,深深的無力感漫上心頭。
小時候那個聽話,追在他身後叫姐姐的弟弟,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是他們的溺愛還是什麽?
許知南忍住悲痛,長長往外泄出一口濁氣,倚靠著沙發的手臂折起,蒼白而骨節分明的手扶著額頭,強硬的不由分說:“總之你別找他要錢。”
“什麽?”許嘉銘錯愕地看著她。
姐夫這麽有錢,他為何不可以?
許知南沉了口氣,想好脾氣地跟他講話,可看到他這副玩世不恭,任怎樣的好性子都被消磨殆盡。
“我警告你,想拿錢就等我給你,再問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要錢,不但一分沒有,我還要讓你吃牢飯,哪怕你是我弟。”
許嘉銘一聽這話,臉上散漫的表情頓時收住。
不免心裏有些心裏發毛,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在沙發上坐直,“姐,你別嚇人啊!”
從小到大許知南什麽都讓著他,他就沒見過她發火是什麽樣子。
他要是坐牢,後半輩子就全完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你最好別挑戰我的底線。”見許嘉銘開始動搖,許知南眼中的嚴肅越發深濃,語氣不容置疑。
“姐,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找姐夫的,怕你經濟狀況不太好,所以.......”許嘉銘嘟起嘴巴,裝作委屈不已的樣子,企圖讓她不再生氣。
小時候這招賊管用。
“你找他,我們就斷絕關係。”許知南不再心慈手軟,疾言厲色道:“你聽我的現在回家,三天內我把錢交到你手上,一分不少。”
許嘉銘雙眼忽地亮起。
許知南忍無可忍的繼續往下說:“但你要是敢跟郯之提一個錢字,我不會再多管你的閑事,以後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不信就試試看。”
“姐,我的好姐姐!”許嘉銘從沙發上跳起來,一米八大高個彎著腰挽著許知南的胳膊,像小姑娘似的扭動著身子撒嬌。
“我當然信你,我不跟姐夫多說,馬上回家,然後乖乖地等你把錢送回來。”
這畫麵說不出的違和。
許知南嫌棄地拿開他的手,不肯多看他一眼。
門外,陸郯之隱約聽到二人對話,劍挺的深眉凜著,眉宇間似凍結了一層亙古不化的寒冰。
他知道許知南從未把他當過親近的人。
向來脾性溫和、孝順顧家的女孩。
唯恐他知道他們半分家事。
寧肯對許嘉銘大發脾氣,也不許他告知自己分毫。
說到底,是因為不喜歡。
嗬嗬!
“陸總?”蘇程看出陸郯之神色異常,低聲詢問。
陸郯之斂去眼底晦澀,沉聲交代:“你去查下許家最近出了什麽事,我今晚就要知道。”
“是。”蘇程恭敬的點頭,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
辦公室的門打開,露出許嘉銘笑容燦爛的麵龐。
他身後的許知南麵無表情,憔悴的臉色中夾雜著幾分倦怠。
“姐夫,我先走了,拜拜!”許嘉銘果真絕口不提錢的事情,爽朗地揮了揮手,快步離開。
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陸郯之轉而垂眸,視線落在女人肩頭,混著複雜的情緒。
許知南被陸郯之看得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莫名的內心發虛,不疾不徐的逃開男人目光,道:“我沒請假就出來了,這會兒得趕緊回去。”
“我送你。”陸郯之拿上車鑰匙,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動作一氣嗬成。
鬼使神差地,許知南十分聽話。
她垂眼,凝視著陸郯之那修長好看的手,沉默著一語不發。
這雙手今後就會攜著其他女人走過一生。
不屬於她了。
想著,她膽子大了起來,回握住他寬大的手掌。
反正他們都要離婚了,她大膽點,沒關係的。
一路無話,車廂裏安靜得詭異,仿佛氣溫都跟著降低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了這種尷尬:“嘉銘今天說有急事找我,後來又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是遇到什麽難題了?”
“他就一小孩,跟你鬧著玩。”許知南態度分明,顯然是不希望他介入許家的事。
但她越是搪塞,他越覺得另有隱情。
再配上她撒謊時習慣性眼睛四處看的特征,陸郯之百分百確定,許嘉銘肯定又惹事了。
他沉下目光,轉而問她:“再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許知南靠在椅背上,偏過頭去看窗外。
街邊綠草如茵,高樓林立,壯闊的一番番美景,卻看得她心頭落寞。
“什麽禮物都可以嗎?
“過分的也可以嗎?”
問完這兩個問題,許知南霎時語塞,胸腔內無端小鹿亂撞,帶著些許不安。
自己在問什麽啊?
聽到她這話,陸郯之唇邊竟**開一圈笑意,不知從何而來的好心情。
一時便忘記自己在開車,望著後視鏡中女人的倒影失神。
“小心!”
眼看就要追尾前麵的車輛,許知南趕緊驚慌失措的出聲。
陸郯之猛地回神,眼疾手快地鬆開油門踩下離合。
速度緩緩的減下來,完全不會因急刹車而導致更多的事故。
“嚇壞了吧?抱歉,剛才有點走神。”陸郯之歪頭看她一眼,隻是一眼又把頭轉過去目視前方。
但他眼底的擔憂是藏不住的。
“我沒事,萬幸沒發生車禍。”許知南搖頭,慶幸地長舒了一口氣。
她連連拍著胸口,此時的心跳過速已然不知是為剛才的失言,還是為與事故擦肩而過。
即便是虛驚一場,她的手仍舊下意識地放在小腹上,輕撫著那隱約的胎心跳。
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嚇壞肚子裏的寶寶。
陸郯之將車停靠在路邊,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擔憂的問道:“肚子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