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不住的興奮
一旁的崔收不知是這皇子自身的氣勢,還是怎麽了,或許天身反應遲鈍,回過神,連忙拱手作揖,一臉陪笑,說道“沒沒有,殿下自便,自便,那小臣告退了。”他這才訕笑著狼狽的走了。
步筠卻是事不關己,一言不發,看著那人走遠了,才問道“不知殿下找臣有什麽事呢?”
宇文棵見他這麽說,戳穿了他的小心思,也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額……其實也沒什麽事。”他一臉諂笑的準備拍一下老師的肩膀,隻見步筠往後退了一步,他隻得尷尬的停住了動作,手臂都舉到了半空,他頓時一臉黑線,才訕笑著做了伸懶腰的動作,打了一個哈欠,這才繼續說道“就是我找了京城最好的戲班子到老師府裏麵,都是很神奇的表演,保證首輔大人看了很喜歡。”
這個孩子雖然才拜他為師不足一個月,可是這孩子的性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母親正是集皇上萬千寵愛的妃子,他也是和他的父親一般,在謀略上麵不足,見他年紀尚幼,一心就撲在玩樂上麵,隻想著奇聞異事,這個樣子屬實難成大器。
步筠雖然知道這些,但是仍然讓他快活,說道“既然殿下如此盛情難卻,臣不敢推脫,走吧”
大皇子聽了,連忙拍手叫好,隨即卻是壓低聲音說道“那要是父皇問起來……”他擠眉弄眼的。
步筠也是知道的,微微一笑,說道“殿下放心,臣知道。”
見他如此爽快的答應,雲成便知道老師不是一般人,隻要是一點就通,這果然是個聰明通透之人,現在成了他的學生,那今後他要是想出宮玩可是很簡單的,他便是一臉的燦笑,想想今後的日子是如此的快活,這整天都窩在這皇宮裏麵,實在是沒趣的很,總算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估計是高興的模樣太過了,連忙咳了幾聲,說道“小廝聽見了,看什麽看,還不趕快備轎子。”
說完,便是安靜了不少,但是他似乎是想起來什麽東西,期間看了幾眼步首輔,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看他幾次開口,卻是什麽都不說,麵色有些躊躇。
一旁的步筠也是察覺到了,頗有些善解人意的先發製人,說道“殿下有事不妨直言就說。”
宇文棵聽了,也是看向這四周,查看沒人,有些神秘的小聲的說道“步首輔就是我母妃拜托您找的人可否找到?”
看這樣子,今兒日子倒是還不錯。
稀薄的雲層沒能遮擋住陽光,地上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讓人一眼掃過去啊,滿地都是銀白色的光,映襯著這樣的好天氣,就算是往日裏感覺死氣沉沉的首輔府,也好像有了活力。
達達響的馬蹄聲從街巷飄了過來,幾輛馬車帶著輕快的腳步,在一座獸頭大門的前方停了下來,這大門的門匾上有著三個大字,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丞首輔府。
街邊的行人哪看過這樣的熱鬧啊,一時間都停了下來,看看這馬車上是誰,隻見這領頭的馬車上下來一個青年,看外貌大概有個三十多歲吧,臉皮也是一等一的白淨,行人裏麵有著幾個眼尖的,壓著嗓子同一旁的人說道:“這不是大戲班的班主嘛?怎麽來這裏了。”
這事可新鮮了,戲班子的生意都做到首輔府裏頭了,可想而知,這一會是要有多賺錢。
陳班主抬起臉,仰頭看著這座府邸,心裏免不了有些懼怕。要按說吧,他這戲班子在這月華不說是青史留名,也是個譽滿全國,逢年過節的,時不時還會去這紫禁城裏,給皇帝唱一段。不過這一回到了這首輔府前啊,心裏卻不免有些坎坷。
步首輔是什麽人啊?月華境內誰不知道?!那可是有名的活閻羅,和他打交道,腦袋就不是你的了,頂多算是在你脖子上存著。
他看著外麵站著兩排的錦衣衛,喉嚨裏翻滾著一段說不清楚的話,直到心裏有了決斷,上前陪著笑臉,伸手作揖:“這位官爺,草民奉大皇子之命特意前來……”
那錦衣衛正眼都沒瞧他一眼,還沒等那陳詞把話說完,就硬生生的打斷了:“來的是戲班子?”
陳詞心裏長舒一口氣,這下子看來是準備好了,也不用他多費口水,點點頭:“是,京都大戲班來唱戲的。”
“先等著。”
錦衣衛的語氣頗有幾分不善,他一揚手,身後的幾位錦衣衛上前,掀開了車簾子,挨個挨個的搜了過去,陳詞看著這副樣子有些急切,他摸了摸袖口,從裏麵掏出來一個銀錠子,臉上陪著笑:“官爺,您看,草民可是正經的梨園曲藝人,這裏麵也沒什麽東西,您看……”
那人手裏拿了銀子,臉上的笑容露了出來,說話的語氣也好了不少:“陳班主您也別誤會了,這事我們哥幾個說了也不算,這是府上的規矩,也是大人交代好的,就算是我們哥幾個有十幾顆腦袋也不夠用啊。”
陳詞聽了這話,心裏就是有天大的不爽也隻能忍著了,不多時,幾個人裏麵有人喊道:“無任何可疑之處。”
“行。”這個錦衣衛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幾個人,說道:“這下子帶著陳班主的人走後門兒吧,前門不好開啊。”
這話一聽,陳詞的心裏就暢快多了,連忙道著謝,領著幾輛馬車繞道去丞首輔府後麵的小門進去。
這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生麵孔,府裏的下人們也覺得新鮮,都圍在後院裏瞧熱鬧,那些丫鬟們的膽子也不如家丁大,隻敢扶著門探出雙眼,眼裏也是遮掩不住的興奮。
看著這戲班子,雁晚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夜的菩提樹下的男子。從那之後,她晚上時常去那菩提樹下去看,卻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奇怪的,不知道是怪是妖還是人的家夥。
她這樣思考著,又斜著臉瞟了一眼桂花,這丫頭正盯著那些戲班子的人看著,兩隻眼睛恨不得直接飄過去,她順著桂花的目光看去,那些人都是身穿戲服,臉上也塗著油彩,看著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