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

“分明……”姚兮吃疼,脫口問出兩個字又及時打住,她不能,不能再以姚兮的身份出現在他麵前!

“顧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哼,”顧辰生冷哼,眼底森冷可怖,“那就讓你懂!”

“唔……”姚兮瞪大了眼,突然被封住的唇,發不出任何音節。

她意欲掙脫,卻被他摁住了手。

溫熱的水裏,他撬開了她的唇齒,嫻熟的深入。

“嗯……”

太熟悉,太霸道,幾乎不給她思考的時間,而他燥熱的身體正緊貼自己。

“顧……”

他鬆開了她的唇,轉瞬攻占了她的脖頸,她不禁戰栗。

“別……顧先生……”或許是她的祈求令顧辰生動容,他頓下動作,指尖探向她下巴的一條痕跡。

“顧先生!”姚兮緊張的捂住了臉,化妝技術並非毫無瑕疵,她仰起頭的瞬間,矽膠銜接的痕跡清晰可見。

顧辰生劍眉輕蹙,收了手,薄唇浮出一抹冷笑,“小兮,你怕我?”

怕!

當然怕!

那句:生下女兒就沒必要留,斬草除根,還言猶在耳。

“顧先生,我隻是營養師,如果您這樣侵犯我,容許我辭退這份工作。”姚兮臉紅耳熱,唇瓣還殘留著他的餘溫。

對上他審視的冷眼,姚兮隻覺得心跳在胸口,一聲響過一聲……

“爸比。”

門外一聲呼喚,戴著棒球帽的小人站著,看著這一幕愣住了。

“七七?”姚兮不假思索的喊出,那約莫三歲的孩子,大大的杏眼,白白的皮膚,小嘴小鼻,分明跟七七一個模子。

顧辰生瞥了她一眼,又一道溫溫潤潤的聲音傳來:“諾諾,別亂跑。”

女人走進來,指尖搭在男孩肩頭,幹練的短發,五官立體,穿著皮草的背心,整個人高貴淡雅。

饒是姚兮仍泡在溫熱的水裏,隻覺墜入冰窖。

“姚兮,我懷了辰生的孩子,他愛的是我,你走吧!就當成全我,也成全辰生……”

“姚兮,你死心吧!你女兒死了,從今往後,辰生不會再看你一眼。”

“這是他給你的絕筆信,還有分手費。”

壓在心底的記憶,如夢魘般將她淹沒。

她麵色煞白,叫諾諾的小男孩指著顧辰生道:“媽咪,爸比和阿姨在一起。”

“好,媽媽知道了,咱們先去試試新衣服好嗎?”女人揉了揉諾諾的發,抬眼,視線掃過顧辰生,落定在姚兮臉上,停了片刻,溫和禮貌的笑了笑。

這一眼,看不出情緒,也看不出當年的孤傲。

姚兮忘了呼吸,四肢百骸冰冷徹骨。

原來,她走了之後,顧辰生和她結婚了麽?

“怎麽,她是言雪,你們不是好朋友?不認識了?”顧辰生斜斜瞥了她一眼,她麵色慘白如紙,連唇瓣都在無意識的顫動。

她沒有那種橫刀奪愛的朋友!

“抱歉,顧先生,你真的誤會了,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希望顧先生自重。”姚兮濕淋淋的爬出浴池,心煩意亂,腳下虛浮。

她不禁問自己,走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麽?

走出房門,言雪手裏捧著衣服向她走來,溫和禮貌道:“這是我的衣服,不介意的話,換上吧。”

介意!

姚兮心裏大聲回答,但身上濕漉漉的,她還是接過了。

“謝謝。”

言雪看著她,淡淡笑了笑:“聽說你是新來的營養師,我最近老是睡不好,方便的話,能到我房間幫我看看麽?”

言雪的房間,幹淨整潔。

換上衣服的姚兮坐在房間的沙發上,言雪的衣服有些嬌小,套在她身上不倫不類,露出小半截胳膊小半截腿。

“抱歉,我讓管家給你買一套新的。”言雪見狀,柔和笑道。

“不用那麽麻煩的,我晚上回去換。”姚兮正視著言雪的臉,三年來,她未曾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連說話的語氣,一顰一笑都仿若當初那個善解人意的模樣。

也就是她人畜無害的假麵,懷上顧辰生的孩子,頤指氣使的打得她措手不及。

“好吧,”言雪指尖揉了揉太陽穴,神態有些疲倦:“最近我老是做惡夢,夢到一個女人和孩子,說要掐死我,然後就醒了,再也睡不著。”

女人和孩子?

七七的雙胞胎妹妹?

姚兮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她夭折的女兒,當年她生了雙胞胎,待醫生推出保溫箱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冰冷僵硬。

她手不自覺的顫了顫,“顧太太,你有做過對不起她們的事嗎?”

“沒有,我從未見過,”言雪說著,捧著杯子喝水,“可能是鬼壓床吧,醫生開了些安神的藥。”

姚兮眼底一絲嘲弄不留痕跡劃過,拿出隨身攜帶的便簽紙和筆,在紙上寫下菜單:“我們做營養師的,主要是以食物來均衡調理身體,你這樣的情況很多,主要是夜裏驚厥,需要注意日常餐食。”

她瞥了眼她杯子旁的VOSS,一本正經的道:“還是喝熱水比較好,加一點玫瑰花茶,既養眼又養身。”

說出這種話,她都有些佩服自己胡謅的本領。

“好,”言雪淡笑,視線落在她便簽紙上娟秀的字體上,“淩小姐,你的字……很漂亮。”

言雪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

第二天清晨,姚兮就一直魂不守舍,暈暈乎乎的做完早餐,獨自來到了別墅的花園。

昨晚顧辰生說的話還在耳邊縈繞,姚兮無法做到不去思考。

自從三年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之後,她就比誰都清楚他的為人,如果沒有把握,顧辰生絕不會輕易挑破她的身份偽裝。

因此,姚兮的心情很複雜。不知何時就拿了枝花,一片一片揪著發泄,嘴裏斷斷續續的嘟囔些什麽。忽然,言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淩雨,你這是怎麽了?把煩惱都發泄到這無辜的小花上了。”女人的語氣很是溫柔,卻讓心虛的姚兮打了個顫。

“言小姐,我沒事。”姚兮邊說邊不動聲色的把花丟到了旁邊角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言雪見狀也不多說,看淩雨這柔柔弱弱又喜歡自欺欺人的樣子,果真像極了姚兮。

想到顧辰生對姚兮的在乎,她心裏越發難受,看姚兮想溜走,她開口道:“淩雨,看你似乎不太開心。這樣吧,我們兩個找地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