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童
我沒想到趙丁甲會突然往後退，自己倒是被他嚇了一跳，罵道：“趙丁胖，你稍微鎮定一點，好歹也是學過摸金校尉本事的人，就這點膽量？”
趙丁甲定了定神，把火折子遞給我道：“道兒，你牛逼你上，那真是一隻人手！”
真是人手？
我心中疑惑，這墓穴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但根據之前遇到的鐵釘，還有墓室內那明顯腐爛不少的漆雕棺材來看，怎麽也要個上百年時間了，還會有人手？
不會是白骨吧？
我想著，接過火折子湊上前去，借著火光總算將那人手看清楚了，心裏也是突然漏跳了半拍。
趙丁甲沒有說錯，這確實是一隻“人手”，隻不過是金屬做的而已，在火光下看上去很像人的皮膚，稍微不留神就很容易看錯。
“道兒，這到底是什麽啊？雖然是人的胳膊和手掌，但看上去怎麽感覺好小。”
趙丁甲此刻早就回過了神，湊上來和我繼續看著，低聲說道。
墓坑上的陳芝和馬建軍兩人也跳了下來，得知我們這裏發現了一個人手，全都湊了過來，我擺了擺手中的工兵鏟，低聲道：“管它是什麽東西，全都挖出來不就知道了？”
趙丁胖表示同意，朝自己手心裏呸呸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拿起兵工鏟就開始揮舞，虎虎生風。
我笑罵道：“你丫小心點，說不定這裏麵埋得就是什麽文物古董，回頭被你給鏟壞了，看你怎麽整！”
趙丁甲聳聳肩回道：“這玩意兒不是金屬做的嗎？沒這麽容易被鏟壞吧？誒，道兒，話說回來，我還沒問你，你怎麽會來這裏的呢！”
我拿著刷子小心翼翼地把金屬人手周圍的泥土全都掃開，將自己和陳芝等人來到這墓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也包括鬼母麵具的來曆。
趙丁甲聽完後，在火光中看了我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我就已經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想法。
十八歲那年的事情，隻有我們兩個一起經曆過，就算是陳芝也不了解我真正下墓的目的。
“簌簌！”
泥土不斷掉落，好一會兒後，我和趙丁胖總算是將那埋在土裏的東西給挖了出來，火折子湊上去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個青銅做的嬰孩！
這嬰孩隻有三分之一人高，四肢健全，唯獨脖子上，竟然有三個腦袋，一個腦袋上市笑臉，一個腦袋上是哭臉，還有一個腦袋上不哭不笑，神情十分猙獰詭異。
在火折子的微光下，嬰孩三個腦袋上的表情顯得越發奇怪，令人不寒而栗。
趙丁甲抓著這嬰孩在手裏翻來覆去了一會兒，出聲道：“道兒，這東西看上去不像是善物啊！三個腦袋，還各有表情，真特娘的邪乎！”
陳芝在一邊低聲說道：“傳聞中鬼母曾經將五百人煉化成為自己的嬰孩，這些嬰孩身上都有很重的怨氣和邪氣，也是鬼母掌握陰界的勢力班底，難道這就是其中之一？”
我仔細觀察著手裏的嬰孩，搖了搖頭道：“陳芝同學，你這個封建迷信思想太嚴重了，要是這嬰孩真有什麽怨氣邪氣，能讓我們這麽輕而易舉地挖出來？”
“我倒覺得這嬰孩象征意義可能更多一些，或許這個墓的墓主人真的是鬼母，或者和鬼母有關的人吧！”
我將這嬰孩全身摸了一遍，突然感覺它的腳底有點不對勁，便伸手仔細摸了摸，發現那裏好像有孔洞存在。
“這是……”
我翻過來一看，就發現左右兩個腳底板竟然都有孔洞，一個念頭頓時劃過了腦海。
陳芝也看到了那孔洞，臉色有些蒼白，不由自主就遠離了一些這個嬰孩。
趙丁甲有些奇怪我倆的反應，將嬰孩接過去看著那孔洞問道：“你們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不就是兩個洞嘛！”
我深吸一口氣，定定神回道：“古時候墓葬中有種陪葬小孩的習慣，做法是將小孩子倒吊起來，在腳心各鑽一個孔，然後往裏麵灌注水銀，久而久之，小孩子就在痛苦中死去，而那些水銀則是隨著血液流淌到全身四處，最終將小孩的身體徹底凝固。”
頓了頓，我指指趙丁胖手裏的嬰孩，沉聲道，“凝固後的身體經過特殊處理後，也就會變成金屬的模樣，看上去……就像青銅一樣！”
趙丁甲看著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就把嬰孩扔到了地上，連連晦氣地拍著手。
“我日他大爺！道兒，你說這青銅嬰孩，其實是真的小孩做的？尼瑪太邪乎了吧？不過怎麽會有三個腦袋的嬰孩呢？”
我瞪了他一眼，將那嬰孩拿起來，示意馬叔打開背包，將它放了進去，回道：“那種嬰孩一般被叫做鬼童，很罕見的，正常墓穴裏也不會放置，因為鬼童怨氣很重，會攪得墓主人死的不安生。”
“至於三個腦袋，或許它不是我說的鬼童吧！可能真的是青銅做的也說不定。”
“管它青銅還是真人，反正這東西爺們不敢碰！還是幹活吧！”
趙丁甲身子打了一寒顫，用力擦幹淨手，這才拿著兵工鏟繼續挖起來。
陳芝低聲對我說道：“張左道，這鬼童既然這麽邪乎，我們還是不要帶出去了，就留在這裏吧？”
我滿不在乎地回道：“沒事，咱們也沒對它做什麽事，就算它真有什麽怨氣，也不會撒在我們幾個人頭上吧？再說了，要相信科學，陳芝同學，你就這點不好。”
陳芝瞪了我一眼，將棍中刀刀刃抽出來，也開始幫我們一塊兒挖洞，馬建軍則是在後麵將泥土往墓坑旁邊運。
四個人一起動手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多時後，就往前推進了二十米，上麵的土突然鬆動了一下，掉落下來，露出了硬邦邦的灰石板來。
“這上麵應該就是真正的墓室了。”
趙丁甲滿臉自信地說道，“這灰石板通常都是古代墓室的地磚，把它敲掉，應該就可以進入主墓室了。”
我點了點頭，拿出錘子榔頭正要動手，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就下意識往後看了眼。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咦？怎麽隻有三個人了？
我加上自己數了數，猛地感覺好像少了一個人，出聲道：“不對啊，馬叔人呢？”
挖出來的墓道裏安安靜靜的，隻有我們三個人站在那裏。
馬建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