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趙丁胖

這股惡臭味十分嗆人,幾乎是瞬間衝進了我鼻子裏,帶著熟悉的味道。

十八歲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臭味,但現在我能清晰地辨認出,這就是屍臭!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鬼影,深吸一口氣,狠狠一腳踹了出去,將它踢得往後退去,同時伸手拉了拉陳芝這位綠林好漢女響馬。

她可是咱們中武力最高的一位,這會子麵對妖魔鬼怪,不找她,還找誰?

還在研究碑文的陳芝和馬建軍也轉過了身子,看到了那鬼影,陳芝果然反應迅猛,直接拿出棍中刀,一棍子朝那鬼影頭上抽了過去。

誰想這鬼影還挺靈活,竟然跳到了一邊,手舞足蹈著,竟然發出了人聲。

“停停停!”

“鬼影”大喊著,衝我摘下了頭上的麵具,露出一張胖乎乎的熟悉麵容來,我拿手電筒光一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日!趙丁甲!怎麽是你這家夥!你丫怎麽到這裏來了?”

我走上去,直接就給了這家夥一拳,然後退開幾步,眼神帶著幾分狐疑地問道。

這廝就算是高考落榜,消失兩年不見在外麵鬼混,也應該是在南邊風生水起吧?怎麽來這東北了?而且還是這喇嘛甸村附近的旮旯地裏,難不成……

我盯著他,眼神多出了幾分古怪,“你丫不會就是那個摸金校尉吧?”

趙丁甲和我才兩年不見,身材依舊很高大,隻是變胖了許多,簡直像個人形坦克一樣,站在那裏,很有威懾力,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那盜洞要挖的有半人高了,真難為他擠進來。

“咳咳,道兒,這些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趙丁甲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笑道,“再說了,我算得上哪門子摸金校尉,你們哪裏看出來的?”

我回道:“你丫別裝蒜,甬道裏的繩索,東南角的蠟燭,還有剛才進來斜坡下釘住九尾屍蚰蜒的釘屍針,不都是摸金校尉的手段?”

趙丁甲幹咳一聲,指指自己道:“道兒,那你看我像個摸金校尉嗎?”

我盯著他看了半天,搖搖頭回道:“不像,你丫現在像一個難民一樣,還特麽一身臭味,到底怎麽回事?你把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再到現在這幅樣子,全都給我說清楚了!”

趙丁甲掰了掰手指,開始將事情的始末給我們娓娓道來。

“道兒,事情就要從我兩年前高考落榜後說起了……”

墓室裏逐漸安靜了下去,隻有我們三個人的手電筒光將周圍一圈地方照亮,還有趙丁甲的聲音。

原來在趙丁甲高考落榜後,他就開始走南闖北地做生意,但都失敗了,無奈之下,這廝隻好先在湖南長沙落腳,在一處KTV場所當了保安。

隻不過這處KTV場所不算太正規,每天晚上形形色色的人來的太多,鬧事的也多,幸好趙丁甲身材魁梧,能鎮得住場子,一來二去,竟然神乎其技地被提拔成了保安主管,並且在這個過程裏,還勾搭上了長沙當地一個富商的情人。

做生意的富商常年在外,趙丁甲又從沒嚐過女人的滋味,這麽一認識後,兩人自然是幹柴烈火,纏綿悱惻,在富商不知情的情況下,著實體會了一段幸福日子。

但很快報應就來了,那富商除了商人這個背景外,其實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販賣走私文物的長沙土夫子!

這樣的人,眼很尖,所以當富商回家後,就發現了趙丁甲和他女人混在一塊兒的事情,當即就派人把趙丁甲給抓了起來,要弄到荒山野嶺裏去滅口。

“道兒,你還記得這枚九竅玉麽?”

趙丁甲說到這裏的時候,把他脖子上戴的九竅玉拿了出來,給我看了看,“就是這樣東西,救了我的命,不然我可能早就死了。”

我看了眼那九竅玉,問道:“然後呢?你怎麽就來這裏了?”

趙丁甲道:“那富商姓劉,在長沙這塊兒很有勢力,我當時以為必死無疑了,結果他在看到我脖子上這枚九竅玉後,竟然給我鬆綁,並且還拿出了這個。”

說著,趙丁甲將那麵具遞到了我麵前,臉上還掛著一絲心有餘悸。

“道兒,這麵具……你應該還記得吧?”

我點了點頭,十八歲那年的事情是我和趙丁甲共同的記憶,很多事情都是在那一天後發生了改變,怎麽可能忘記?

趙丁甲繼續說道:“那姓劉的說我要想活下去也可以,但要替他做一件事,做完這件事,我就可以活下來並且得到自由,但當時他也沒說是什麽事,隻是讓我跟在一個人後麵學習,於是接下來的一年裏,我就學了不少下墓探墓甚至開館的本事,你所看到的那釘屍針,還有東南角蠟燭,我都是跟著那人學的。”

“直到半個月前,姓劉的又找我,才和我說在這喇嘛甸村附近出現了一個人皮墓葬,需要我來探一探,下墓找一個鎏金翡翠玉匣,他還說,如果我能把這玉匣帶回去給他,事情就算做完了。”

趙丁甲苦笑著將人皮麵具扔到了地上道,“於是我就來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唉!道兒,你說我慘不慘?”

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你丫都已經摘了處男帽子,還慘?你這是活該!對了,你還沒說,你身上這臭烘烘的是怎麽回事呢?”

趙丁甲尷尬地回道:“其實我三天前就進了這墓室裏,因為進來後出不去了,再加上晚上又特別冷,就在那棺材裏睡了三天,沾上了裏麵的臭味……咳咳!”

聽了趙丁甲的話,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再次問道:“你說什麽?”

趙丁甲攤攤手回道:“道兒,你沒聽錯,這地方進來後,沒點手段是出不去的,我已經想了三天了,也沒找到出去的路。”

墓室裏頓時變得一片寂靜,半晌後,我喃喃自語道:“趙丁甲……不,現在我要叫你趙丁胖了,你丫可真的是一個瘟神啊!十八歲就被你坑了一次,今天又是!”

趙丁甲坐在地上,無辜地眨了眨眼,卻將目光落到了陳芝身上,頓時來了精神。

“喲!道兒,可以啊!兩年不見,都有妞了,那你還敢說我不是處男,我看你……也不是了吧?”

趙丁甲從地上麻溜地站起來,舔著臉伸出手道,“這位姑娘你好,我姓趙,叫……”

“鏗鏘!”

棍中刀的刀刃直接頂到了這廝的脖子上,陳芝冷冷地看著他,又看了眼偷笑的我,嘴裏蹦出四個字來:“蛇鼠一窩!”

我幹笑幾聲,擺擺手示意陳芝把刀放下,打圓場道:“好了,現在的問題是趕緊找到出這個墓室的路,咱們就別搞內訌了,一切等出去再說吧!”

陳芝冷哼一聲,將棍中刀收回,開始在墓室四周圍找出路。

馬建軍湊過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小張,咱不會真的出不去了吧?這地方黑乎乎的,我們帶的幹糧和水可不多……”

“放心吧,馬叔,就算我們出不去,我在外麵也給我爸留了信息,他肯定會進來找我的。”

我低聲安慰了馬叔幾句,還想問問趙丁甲別的事情,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手裏的手電筒光閃了閃,徹底熄滅了。

糟糕!

我知道是手電筒的電用完了,正想提醒陳芝一句,但幾乎是同時間,這兩人的手電筒光也熄滅了。

墓室裏一下子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

突然,一聲尖叫從右邊的墓坑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