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人
感覺到情況不對,季清歡趕緊撒丫子開跑。
樹枝和樹葉在她身旁不斷劃過,發出刺耳的嘶嘶聲,臉上也多了好幾道傷痕,鮮血和疼痛感刺激著她緊繃的神經。
她的心跳加速,不停地喘著粗氣,感覺自己正置身於一場生死搏鬥之中。
她努力保持著鎮靜,身後的二人窮追不舍,怎麽甩都甩不掉。
季清歡死死的咬住了嘴唇,調解著自己的呼吸,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步伐,麵對她的一定不會是什麽很好的結局。
她先是在心裏暗罵這對狗男女,而後又罵自己這麽想不開,好死不死非得今天跑來山裏瞎溜達。
感覺到身後的肖子逸就快趕上來了,她趕緊使出吃奶的勁拚命地向前奔跑。
隻要到村子裏!到村子裏就安全了!
季清寧從看到季清歡的那一刻起就感覺身體的血液逆流,一時間新仇舊怨都蔓延在心頭。
想到自己剛剛被退了親事,在村中丟了顏麵,如今和前未婚夫弟弟的事兒又被季清歡撞破,對季清歡的殺意也是逐漸變濃。
隻是她今天為了私會特意穿了新買的黃色連衣裙,美則美矣,隻是跑起步來,就有些絆手絆腳了,想除掉季清歡,如今隻能依靠身邊這男人了!
她看著前麵同樣奔跑的男人的背影,她知道他並不想娶她,但是那又如何!隻要今天兩人攜手殺死了季清歡。
這婚事他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要不是那陳氏將肖子安關起來,她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如今已經回不來頭了!隻有殺了季清歡!殺了她!
能殺了仇人,又能解決自己的親事,一箭雙雕!
前麵的兩人自然看不見此時季清寧臉上的猙獰樣子,就像是毒蛇正在吐著長長的信子,讓人心生恐懼。
“撲通。”季清歡踩到了一塊斷掉的樹幹,直直地摔了下去,手肘處的衣物劃破,漏出正在流血的手臂來。
季清歡吃痛地摸著腫起來的右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此時腳踝已經腫起老高,顯然很難再站立起來。
看著眼前站定的二人,季清歡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慌張,努力用不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們要想清楚後果,讓我走,你們的事兒我也不會告訴別人。”
此時的季清歡有些狼狽,因為疼痛流下的眼淚劃過臉頰,配合著她倔強的神情,倒是讓追上來的肖子逸呆了一呆。
“逸哥別聽她的!”季清寧看著身邊男人的表情,滿腔的怨恨都快壓抑不住了。
她怒火中燒地盯著季清歡:“她可厲害著呢,看她將我們季家弄成什麽樣了!她對我恨之入骨,有了這麽大的把柄不可能不說出去。”
肖子逸聽到這話回了回神,他心裏也是清楚,若是自己和清寧的事情被傳了出去,怕是自己不娶她都不行了。
原本也隻是打算玩一玩大哥的心心念念的女人罷了,他可不覺得陳氏會同意他與這季家人有什麽牽扯。
季清歡看到他的臉上有些陰沉的樣子,暗道不好,還沒來得及開口繼續說話,就被季清寧用石頭用力的砸破了腦袋,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季清寧看著地上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拿著石頭的手,尖叫一聲甩開石頭,撲到麵前那男人身上低低地哭了起來。
“逸哥,逸哥我是不是殺人了。”季清寧哭得梨花帶雨,用力地抱著肖子逸僵硬的身體。
他試著推開季清寧,但是懷裏的少女力氣變得格外的大。
現在的季清寧就像是落水的人抱著最後一塊浮木一般。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著眼前這個不怎麽樣的男人了。
她知道必須讓肖子逸配合她完成剩下的事情,否則.....
木已成舟,肖子逸也隻能咬牙認下此事,萬一季清寧選擇魚死網破,他自然也討不了好。
二人商量一番,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季清歡丟下山崖,以後哪怕被人找到了屍身,誰又能懷疑到他們兩個人的頭上呢。
肖子逸看了一眼已經昏迷的季清歡,心中不由得有些猶豫。可是看到身邊哭泣的季清寧,他終究還是咬牙下定決心,將季清歡的身體抬到了懸崖邊上。
季清歡此時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去,肖子逸心中湧上一絲愧疚,但很快被季清寧的聲音打斷了。
“逸哥,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季清寧聲音顫抖,心裏一瞬間被恐懼所籠罩。
到底還是個歲數不大的姑娘,無論想得多麽果斷,真到了下手的時候,一股子膽怯襲上心頭。
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肖子逸咬了咬牙,雙手緊緊地抱起季清歡的身體,然後猛地將她推下了山崖。
季清歡的身體最終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害怕的肖子逸和季清寧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帶來一點安慰。
良久,坐在地上的二人才相互扶持地站起來身來。
......
惶恐不安地回到村中。
“記住,我們今天誰也沒見過季清歡,若是讓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們兩個就完了!”
臨近村口,肖子逸用力拉過拉住季清寧,壓低聲音了聲音叮囑,覺察到他的手正在止不住地顫抖,她的心也揪了起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孩子而已,從小她就不喜歡季清歡,為的也不過是因為鄰居家的奶奶一直誇季清歡長得好,又乖巧罷了。
她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在季清歡麵前擺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季清歡被折磨得越來越沒有靈氣,眼睛裏沉靜得像一潭死水。
一直到別人再也不說季清歡的麵容,她才感覺到舒心了不少。
想到從今天起,她的世界裏再也不會有季清歡這個討厭鬼,她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悅生出。
“逸哥哥,我好害怕。”她順勢撲到肖子逸的懷裏,佯裝害怕地抖了抖。
哪怕兩人如今算是同一條水溝裏的兩隻螞蟥,他仍然有些懊惱沾染上這個女人,若不是為了出一口氣,他是一定不會跟這種智商低下的人有什麽牽扯的,當初也不過是隨口撩了兩句,誰知道她這麽容易就上了勾。
秉著不要白不要的原則,陪她演了這麽久的深情戲碼,結果竟然還讓自己手裏沾上了血!
肖子逸簡直後悔瘋了,他強忍著厭惡扯開懷裏的女人,柔聲細語地安慰著對方:“別怕,今天的事情,隻要你我不說,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快回去吧,記住!今天我們誰也沒見過季季清歡!”
季清寧一路小跑回家,額頭滲出汗珠,原本精心修飾過的頭發緊緊地貼在臉頰上,顯得有些油膩。
直到看見自己的母親錢氏她才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你這是跑哪去了,衣服怎麽髒成這樣!”
“哎喲,小祖宗哎,這種時候了,你還要出去瞎跑,陳氏那死東西又該編排起來了,你怎麽就不能讓娘省點心!”
錢氏罵罵咧咧個不停,忽然看到裙擺下的血跡,叫罵聲戛然而止。
她急匆匆拉著季清寧回到房間,盯著她的眼睛嚴肅地問道:“你老實說,到底幹什麽去了,這是什麽血?”
一句話讓季清寧原本安靜下去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不敢直視錢氏的眼睛,母女二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安靜的環境下她仿佛都可以聽見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砰砰聲”,隨後她直接將錢氏推出門外,“不過是不小心踩死了一隻老鼠罷了,我要換衣服了。”
錢氏雖然心生疑慮,但她並未想到自己那膽小如鼠的女兒竟能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端。她知道自己女兒向來膽怯,便隻是隔著門含糊地說了句讓她換好衣服後趕緊來幫忙做晚飯,然後便轉身離去。
季清寧揉著砰砰直跳的心口,顫抖著慢慢蹲了下來。
“季清歡,都是你逼我的,千萬別怪我。”她嘶啞著聲音,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