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為什麽不讓我去?”許良琴被宋逸航的態度嚇了一跳,再怎麽也想不到他會阻止自己和朋友出去玩兒。

宋逸航也意識到自己態度有點過激,於是緩和了一下說:“你想出去玩,我可以帶你去,你隨便說個地方,國內國外的都沒問題,我早就說過要帶你出去走走的,不要圖便宜去些不知名的地方。”

“話怎麽能這麽說呢,你說的旅行和我說的根本不一樣好吧,我隻是和朋友出去玩一兩天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那地方也很多人去的,怎麽就不知名了。”

“良琴,你看現在天冷了路上都結了薄冰,走高速很危險,而且新聞裏不也有報導泡溫泉溺亡的,還是不要去了。”

“你怎麽又犯這個毛病了,每天都有意外發生,不是整天呆在家裏就萬事大吉的,你別擔心這麽多餘的事情好不好,我周日下午就能回來。”許良琴耐心地安慰著宋逸航。

宋逸航臉色開始變得不好看:“良琴,你聽話不要去了。”

“這不是聽話不聽話的事兒,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我去哪兒你都要管著嗎?”許良琴也有些生氣,宋逸航這樣子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

“我當然要管,如果是平時同事朋友吃飯我去接你,但如果要出市區的話必須由我陪著你一起去,不然你就別去。”

這人是用的肯定句吧?許良琴瞪大眼睛看著宋逸航,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大自信覺得能這麽管著自己。

“宋逸航我和你是在一起了沒錯兒,可這不代表你能控製我、限製我的自由,我想去哪兒和誰去都由我自己決定,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你沒有不同意的權力。”許良琴也板起了臉。

宋逸航不再說話,回到住處兩人依然誰也沒搭理誰,晚飯也都沒吃,宋逸航直接去了書房,許良琴則坐在客廳裏生悶氣,然後越想越氣,這事兒自己一點錯也沒有啊,宋逸航憑什麽和她發脾氣!

最後幹脆起身去了客房,她現在不想看見這個男人。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許良琴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直到被一陣晃動驚醒。

“你做什麽,放我下來!”發現是宋逸航正橫抱著自己往外走,許良立即掙紮起來。

“回去睡。”宋逸航則是更加抱緊她。

“我今天晚上想一個睡不行嗎?你就是把我抱回去,我也一樣可以再出來。”許良琴氣鼓鼓地說。

“那我就再抱你回來。”將許良琴放到床上,宋逸航站在床邊看著她。

“宋逸航,你意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宋逸航挑眉:“錯誤?我還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呢。”

“你心裏有問題你知道不知道,總是杞人憂天把所有事情都往壞處想,好像恨不得天災*都能落到我頭上似的,而且你還搞大男子主義想管製我、限製我的人身自由,我爸我媽都不會像你這樣!”許良琴翻身坐起來衝宋逸航喊。

宋逸航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繼而又恢複了和緩:“良琴,你不要冤枉我,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你應該明白的。”

許良琴聲音也小了:“我知道你是一心為我好,可我不是小孩子,不認識你之前我也生活得好好的,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願、尊重我的朋友。”

“自從你和我說了蘇曉雨和吳承龍的遭遇,我對他們兩個已經沒有偏見了。”

“那你就是對薑瑩有看法了?”許良琴立即反問。

“為什麽這麽說?”宋逸航在床邊坐了下來,認真地看著許良琴。

“因為我感覺薑瑩好像不怎麽喜歡你,而且在星光遇到那次你們兩個說話的語氣也是很不友好。”

宋逸航笑:“很多女人對我都不友好,原因是因為她們暗戀我卻得不到回應。”

“你別臭美了,薑瑩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風流多情!”

“那最好了,良琴你不要多想,我和薑瑩的關係僅止於她父親開的建材公司是我們家的供貨商,我和她也隻見過一兩次麵而已。”

這點倒是和薑瑩說的比較吻合,也許他們真就是單純的互相看著不順眼吧,許良琴心裏的疑惑稍稍降低了一點,雖說如此但問題還沒有解決。

“別轉移話題,周五我肯定是要和曉雨他們一起出去的。”

“我說了這麽多你怎麽還是不聽勸!”宋逸航終是變了臉。

“我為什麽要聽你這種毫無意義的勸告,我是去殺人放風嗎?我不過是和朋友出去玩兩天,你有必要跟我擺臉子嗎?你不要再說了,我們之間現在無法溝通!”

宋逸航表情淡漠:“你願意去你就去吧。”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許良琴孤零零地坐在大床上,再次反思自己到底有沒有錯,過了十多分鍾她很肯定自己有理有據,而宋逸航則是蠻不講理,所以她放鬆身體往後一躺心安理得地睡著了。

兩人的冷戰一直持續著,宋逸航也沒再接送許良琴,早餐和晚飯也都是各自在外麵吃的,許良琴每晚都捧著筆記本電腦呆在主臥室,宋逸航則仍是在書房工作,然後回客房休息。

周四晚上宋逸航坐在客廳裏冷冷地看著許良琴收拾旅行要用的東西,而許良琴呢就當屋裏沒他這個人,一樣一樣地整理著衣物。

“不是就出去兩天,你用得著帶這麽些東西?”宋逸航到底是先開了口,不過語氣幹巴巴地仍是不好。

“既然帶了自然是用得著。”許良琴頭都沒抬回了一句。

宋逸航聽了輕哼一聲起身去了書房,許良琴看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他們兩個先這樣吧,要怎麽化解這個局麵還是等自己回來再說好了。

周五下了班,許良琴直接坐車去了客運站,在候車大廳和蘇曉雨吳承龍還有薑瑩匯合,大家見了麵自然是高興萬分,尤其是多日沒見著許良琴,三個女人更是有說不完的話,吳承龍則是純粹為女士服務來了,一個人提了四個人的包。

先去附近的快餐店吃了飯,等時間快到了才回去客運大廳,客車很準時去玩的人不少整個車都坐滿了,一開始大家還都挺興奮地聊天,過了一個多小時就都開始犯困,車裏也漸漸安靜下來。

到了地方已經快淩晨一點了,迷迷糊糊地下了車,許良琴打著哈欠等著吳承龍去領鑰匙,等分配好進了房間才發現居然是八個人一個房間,雖然不高興,但想想既然已經來了就別計較太多。

“我想去洗手間。”蘇曉雨放好東西站了起來。

“我也去,薑瑩你去不去?”許良琴立即響應,不去一趟睡不安穩啊。

薑瑩皺眉看著屋子裏的擺設,她沒想到住宿條件會這麽差,但又困得不行,聽許良琴問自己就搖搖頭:“我不去,你們去吧,注意安全。”

於是許良琴和蘇曉雨一起往外走,到了一樓看見有個服務員值班就問他洗手間在哪兒,服務員隨手往外麵一指:“室外的,出去左轉就能看見。”

兩人出了在門外麵也沒有燈,摸黑兒往左麵走,一路上感覺還挺嚇人的。

終於看見一盞昏暗的小黃燈了,許良琴頓時不再害怕了,為什麽呢?因為前麵滿滿的都是人,顯然出來上廁所的人不少。

“大家別進去了,裏麵太惡心了、太髒了,是旱廁根本就沒打掃過。”這時有人從暗處跑了出來,邊說邊嘔。

“那怎麽辦啊,這什麽地方啊,來的時候說了標間兒結果是八個一間,一人一張板兒床,這不是騙人嗎?”

“都來了還能怎麽辦,女士那邊草地裏解決,男的道邊兒解決,不想別的就想想溫泉療養吧。”

大家沒辦法隻好這麽辦,許良琴蹲在光禿禿地草地上緊張地四處張望,這大冷天兒的哪有什麽草不過是有些挺立著的枯枝敗葉罷了,自己隨時都會走光。

“良琴,你好了沒有?”蘇曉雨問。

“沒有。”

“怎麽這麽慢,你不凍屁、股啊?”

“我尿不出來。”本來就緊張再一著急,許良琴是真尿不出來了。

蘇曉雨的笑聲傳了過來:“那你慢慢來吧,我就在這邊等你,不用害怕。”

有了蘇曉雨的安慰,許良琴放鬆許多,但也是直到腿都蹲麻了才解決問題,兩人回到房間立即倒頭就睡。

早上五點就有人起來了,穿衣服找東西進進出出的弄得一屋子的人都睡不下去了,許良琴揉著幹澀地雙眼也爬了起來,一看蘇曉雨和薑瑩同樣都是又困又乏的樣子。

“請問洗漱的地方在哪兒?”許良琴問服務員。

“外麵有自來水管子。”

三人麵麵相覷都覺得情況不妙,結果到了外麵就見台階上蹲了一排人,一個個拿著杯子在刷牙,水直接倒在了台階下麵。

“瑩姐,這就是你說的星級標間兒,每頓八菜一湯,四個海鮮四個肉菜的高級療養勝地啊?”吳承龍這時也走過來,顯然也是沒睡醒。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優惠券是關係單位送的,挺多人去了都說條件相當好,一會兒我打電話問問。”薑瑩一臉困惑地說著。

洗漱完畢回到房間薑瑩迫不及待地給同事打了電話,聊了能有十多分鍾才哭喪著臉掛了。

“怎麽了?”蘇曉雨問。

“我讓同事幫忙訂的車票,結果剛才發現弄錯了,我們應該去燈火萬家,這家叫萬家燈火山寨的,而且附近就他這一家療養的地方,有不少人把兩家搞混了就被騙了。”

“這可怎麽辦,要不我們自己找車去燈火萬家吧。”許良琴提議。

“沒用,我同事說了周邊的大小客車都和他們家定好了,不到時間是不會來的。”

“來了就來了,在哪兒不是泡溫泉,克服一下吧。”吳承龍勸大家。

那也隻能這樣了,四人自認倒黴地拿了泳衣泳帽準備去泡泡溫泉,隻是到了地方又呆住了。

這屋子裏是有個大池子,上麵還冒著熱氣,但水裏麵那叫一個髒啊,淺一點的地方還有石灰和石塊像是正在裝修,這人怎麽能下去泡呢。

原路返回時有不少人都已經在抱怨被坑了,午飯的時候服務員說天氣冷老板給每桌加了個菜。

許良琴一看加的菜就是一個大些的碗裏麵放了幾塊燉雞肉和一點蘑菇,再看所謂的海鮮就是蝦皮兒和幾條手指頭寬的小魚兒,肉菜更不用提了,大塊兒的白花花地肥肉擺了兩盤子,任誰也沒食欲吃一口。

“不是說加的菜嗎,怎麽還要錢?”他們幾個正打算回屋裏吃麵包的時候,旁邊桌的一個老太太喊了起來。

“加菜當然要錢了,送的菜才不要錢。”服務員翻著眼睛說。

“這個小姑娘,你看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比你父母年紀還要大,你不要這樣沒禮貌,要錢可以但也不能漫天要價吧,這麽幾塊雞肉連隻整雞都不是就要120塊,是不是太過分了些,你要是解決不了問題最好還是把你們老板找出來,我們本來也是被騙來的,根本沒想到你們這兒,你看看你們這菜也叫海鮮?”又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也站出來說話,其他人紛紛附和。

“找老板,等著啊。”小姑娘一扭身走了。

沒過多長時間飯廳裏一下子進來了七八個男的,個個氣勢洶洶地插著腰,有的手裏還拿著匕首在把玩。

“誰找我?哪個吃飯想不給錢,站出來我瞧瞧。不想來我們萬家燈火行啊,把賬結了趕緊走人,就你們這幫老家夥走一晚上都得凍死在路邊兒。吃海鮮,也不看看這什麽季節,早就封海了還想吃海鮮,晚上睡覺的時候看看做夢能夢見不!”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邊說邊囂張地挨桌看了過去。

大家一看這個陣仗就都不敢說話了,他們這些人裏就許良琴四個是最年輕的,其餘的都六十打底兒,哪個能惹得起這些地頭蛇。

吳承龍板著臉想站起來卻被許良琴一把給拉住了:“你傻啊,他們那麽多人你打得過嗎,花錢消災吧,明天中午我們就走了。”

吳承龍隻好作罷,隻不過他這邊一有動靜那邊的人已經看了過來,高瘦的老板看見蘇曉雨和薑瑩時眼前一亮,咧著嘴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兩位美女覺得菜怎麽樣,要是不合口味就到我屋裏坐坐,我讓他們做好的來,你們這桌免單。”

“不了,謝謝。”薑瑩冷著臉拒絕。

那老板仍是嘿嘿地笑著也不離開,一手還來回摸著自己的褲腰帶,吳承龍已經隨時準備好要開打了。

“不吃就算了,我們這兒晚上的節目更好,美女千萬別錯過啊。”高瘦老板說完又來回瞄了蘇曉雨和薑瑩幾眼才帶著人走了。

他們一走服務員就過來收錢,大家隻能乖乖掏錢。

“我看晚上咱們還是要小心點,這幫人就是開黑店的地痞流氓。”交完錢回來,吳承龍壓低聲音說。

“這可怎麽辦,萬一要是他們……”許良琴有點不敢想象那個場麵。

“先別怕,我們準備充分就肯定沒事,這是我剛才從櫃台偷偷拿的兩把裁紙刀,等會兒我再溜進廚房去看看。”

“大龍,還好你沒變成女人,不然我們一點主心骨都沒有了。”到時流氓看上的可就是三個美女,許良琴真的是很慶幸。

吳承龍沒好氣地說:“變成女人我也一樣還是有男人的力氣。”

之後四人都回房間裏呆著,隨著夜色的降臨在又吃過一頓高價的晚飯後,服務員在大廳裏安上了卡拉ok,大燈關掉換上彩色的霓虹燈。

“老板說了,今天是大家在我們這裏的最後一個晚上,一定要讓大家體驗到我們店的熱情服務,現在大家隨便唱、隨便跳,一會兒老板過來給大家獻歌,12點的時候還要放煙火,大家看完再休息。”

他這樣一說,眾人哪敢不聽,盡管一個個都困得不行也都隻能挺著聽老板一首接一首地唱。

“美女賞個臉跳支舞吧?”應該是覺得表現夠了,高瘦老板走過來請薑瑩跳舞。

“我不會。”薑瑩語調生硬,整個人都跟上了弦似的緊繃。

“我們老板請你,你就痛快地站起來跳,裝什麽大家閨秀!”旁邊一個膀大腰圓地小胡子男人上來就要抓薑瑩。

吳承龍立即擋在了薑瑩的前麵。

“怎麽著,還有強出頭的!小子,我勸你最好老實地呆著,不然興許你就得留下幾樣身上的零件兒在我們店裏。”

“我們已經報警了。”許良琴大著膽子撒了個謊。

沒想到她剛一說完幾個男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小妹妹,你長得是沒人家好看,怎麽腦子也不好使,你以為我們開這麽長時間沒的店沒人報過警嗎?我告訴你啊,警察呢也不是不來,隻是我們這兒太偏僻出一次警怎麽也要兩三個小時才能過來,就是過來了也不過是做個記錄,你以為誰都能留在這兒和我們打官司呢?”

還真是地頭蛇,許良琴這下更擔心了。

“來吧,美女跳一個,哥哥保準不虧待你!”高瘦老板笑完之後就要摟薑瑩的腰。

吳承龍拿起藏在牆角的棍子對著那老板的頭就打了過去,這是他下午從廚房順出來的拖把,然後又把拖把頭拆掉。

那老板反應也真是快迅速一躲,但棍子還是打在了他肩膀上,疼得他嚎了一聲。

“你們還不快跑!”吳承龍趁所有人都愣住的時候朝許良琴三人喊。

許良琴立即和蘇曉雨薑瑩往樓上跑,這是他們事先演練好的,由吳承龍拖住這些人,她們三個女人跑進屋裏將門堵住報警,隻是讓剛才的男人一說她們對警察的到來已經不報希望了。

跑到樓梯拐角,許良琴往下看了一眼,也許是這些人知道她們跑不了所以才沒追過來,他們都圍住了吳承龍拳打腳踢。

還好吳承龍是吃過大苦頭的人,挨幾下打也不覺得怎麽樣,還能偶爾還擊幾下,然後突然就地一滾,滾出了人群的包圍,他動作敏捷地爬起來也跑上了樓梯。

許良琴立即轉身繼續吧台往房間跑。

“大龍,快跑!快點!”躲進屋裏的三人大喊著。

吳承龍飛快地跑了過來,從門縫裏擠了進去,然後把門反鎖,四個人又動作迅速地將屋裏的櫃子桌子一切能挪動的家具都堵到了門口。

“一幫廢物,這樣都抓不到人!你們四個聽著,現在自己出來,那兩個女的陪我一晚上咱們就當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不然肯定讓你們過不了今天晚上!你們去把汽油拿來給我點火放煙,我就不信熏不出來他們!”

許良琴四人聽了這話,彼此互相對視一眼,冷汗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