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路南行
夜間，這桃花源中仍然有月光能爬進窗內。
“玄冥教......”楚南獨坐床沿，透過月光，往著從已死之人身上搜刮下來的令牌。
這令牌，上麵赫然刻著玄冥教的標誌。
他已經不太記得清曾經師父被何人所殺，隻記得這三個字。
慘淡的月光似乎讓他回到了那腥風血雨之夜。
那個老頭一人敵萬人，憑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輕鬆脫身，隻怪我無能！永生又如何，指不定哪天就又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唉......”想到這，楚南一聲哀歎。
這一聲，似乎驚動了門外的風，帶來的是那雕花窗戶上的窈窕之影。
“你在外麵不冷嗎？進來吧。”楚南早已發現是誰。
輕輕推門入，進的是白月光。
她一襲白裙，似乎與銀輝融為一體。那充滿英氣的美麗容顏，似乎也掛了一絲哀傷。
但楚南看出的是她眼中的憐愛。
是可憐我嗎？這女人，怎麽有如此博愛之心。她自己不知，她一介女流之輩在這亂世才是最可憐的。
“你心裏有事，為何不和我說說，也許能好受一些。”香華坐在楚南的旁邊，她的雙手不知安放何處，隻能抓著裙邊。
“你不害怕我？在其他人眼中，我現在是凶殘的家夥。”
楚南最想說的，是他們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怕是幹柴烈火，會發生點什麽。
“你殺的是該殺之人，我怕你做什麽。況且，我們是......”香華那雙美眸透著點點露水，她望著楚南欲言又止。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隻是幾秒鍾。
“我們是朋友。”楚南替她說出口，他並沒有發現香華臉上閃過的一絲失落。
“對，既然是朋友的話，那就更應該分擔憂愁心事啦。”
她總是一副快樂的樣子，在困難麵前也是坦然麵對，無論何時，她都是積極向上的。
也許也因為這樣，楚南難免有些動容。
“其實，我是永生之人，如今我已是一百多歲了。”楚南並不想把複仇的事情告訴香華，他不想讓香華卷入他的事情。
“我是歎這時光流逝，物是人非。這天下，多麽孤獨。”
似乎那層覆蓋在楚南身上的霧蒙蒙，也解開了。
楚南的孤獨，是平時沉默寡言，是平時遇事不驚，也是現在的獨自哀愁歎息。
香華感受到了。
伴隨而來的是她心中莫名的勇氣。
輕輕握住楚南的手，十指相扣。
“那以後有我陪你，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孤獨咯。”
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也是能感染人的。像是二月的春風，十二月的暖陽，在楚南的心間徘徊。
楚南一臉認真地盯著香華，似乎是想把她的每個毛孔都看清。
“怎麽這樣看著我......”
奇妙的是，香華也不知不覺地，慢慢向楚南的麵龐湊近去。兩人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的氣息是帶著桂花的香味。
他的氣息是帶著泥土的清香。
此時兩人近得，月光從他們的唇間縫隙溜過化作一絲絲銀線。
“南哥！南哥！那隻老虎又來了！”
司馬鄴的聲音將兩人迷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對不起，現在先出去看看吧。”楚南鬆開握住她屁屁的手，說罷，逃也似地溜走。
“可惡的王八蛋，壞了老娘的好事！”司馬香華現在恨不得把司馬鄴給噶掉。
......
“這隻叛徒虎肯定是在跟蹤我們！它又是想把南哥抓回去吧。”司馬鄴分析得一半對一半不對。
桃源人們都不敢接近白虎，那白虎也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隻是臥在地上用一種慵懶的模樣示人。
直到見到楚南，白虎才爬起來，慢慢走向楚南。
“哦！哦哦！”
“快退！”
這些人被嚇得不輕，和膽小的司馬鄴一樣，猿形畢露妄想通過吼叫聲嚇退白虎。
楚南感覺它並沒有惡意，於是便蹲下，摸了摸它的頭。
白虎也躺在地上露出它的肚皮表示友好，虎頭又向後方瞧了瞧，意示楚南也跟著看。
在暗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閃，楚南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小白虎。
“吼！”白虎媽媽一聲吼叫，那小白虎從暗處竄出來，身形嬌小如同小狗般，毛發柔順像是打了蠟一般。
小白虎一見到楚南，便活潑至極，在他的腳下跳跳，想要爬上楚南的身上。
“你是想要我收留它？”
有靈性的動物都能感受到長生之人的靈氣，這白虎媽媽可是真聰明也懂得抱大腿，把小母虎交給楚南，這樣它就不用養了。
白虎點了點虎頭。
“好吧，那我就收留它，就當是報答你的一奶之恩。”話剛說完，白虎便飛快地跑走了。
生怕楚南會後悔似的。
“純純白毛，那就叫你小白吧！”
舉起這隻小小白虎，楚南被可可愛到了。
小白吸收到楚南身上的靈氣，或許她以後能成精？
第二日。
“若是有人來這裏，你把我們的事情都說出去吧，也不要因為我們而連累了你們。”臨走之前，香華對桃花源首領囑咐道。
“這，郡主殿下，我們怎麽能將你們的事情暴露出去。”
“我老妹都說了，你們再這樣可就是違抗君命！”司馬鄴也隻能在這些普通人麵前起點作用，那首領聽見他的命令，立馬答應下來。
“那些人不會來這裏的。”今日，楚南是一位仙氣飄飄的美男子。
他一年能有屈指可數的意氣風發的青年之期。
昨日，他觀這桃花源洞窟，出口與入口似乎每時每刻都在變換著，也隻有這裏的人從裏麵接應才能讓外人進來。
“若是再有人來，你們就說是避先世時亂。如此奇妙的地方是不足為外人道。”
楚南留下一句話，桃花源之人或許會記住很久。
三人一虎，離開桃花源，繼續南行。
在高山流水之間，又怎麽會想到，這是一個亂世。
“要是我是個普通人多好，在這山川河水之間......”
“可你不是普通人，當了一年半載的皇帝，淨說這些沒有骨氣的話。”香華日常教訓司馬鄴。
楚南也習慣了，兩人一路吵吵也給無聊的生活添了點樂趣。
一路南行，何時才能到都城。
三人不知，一雙眼睛，正在監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