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報還一報
段愉辰的麵色陰沉得可怕,隱隱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他胸口燃燒。
謝卿宜這個賤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像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是斷斷不能留的,今天,他便遂了她的心願。
“來人,取筆墨紙硯。”
沒有人回應他。
段愉辰掃視一圈,才發現自己的侍衛都還一個個地躺在地上哀嚎。
謝卿宜的毒藥太厲害,有幾個侍衛的皮肉都被腐蝕殆盡了,要不是剛才他躲得快,恐怕也要落得個毀容的下場。
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簡直是奇恥大辱。
“夠了,沒那麽多規矩。”和離書又不是婚書,要那麽體麵做什麽?
謝卿宜直接撕下裙擺丟到地上,在自己手掌上狠狠一掐。
一道血柱順著掌心滑向指尖,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柴房裏彌漫開來。
蘇姣姣用帕子捂著口鼻,兩道柳眉微蹙,驚呼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姐姐,你這可是大不敬。”
“閉嘴。”謝卿宜不耐煩地斥了她一聲。
捏著手掌半蹲在地上,在破布上寫道:“段愉辰不守男德,寵妾滅妻,口多言指,濫用私刑,暴虐成性,無半分賢夫典範,遂謝卿宜寫下和離書一封,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並將文宣王府京郊私宅,外加黃金三千兩,作為補貼女方賠償費,並退還全部嫁妝。”
一氣嗬成,謝卿宜大方地將和離書丟到他腳邊。
此時的段愉辰臉色鐵青,怒目圓睜,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這哪裏是和離書,分明就是休書,休的還是他堂堂大啟朝的大皇子。
他一腳把和離書踩在鞋底,狠狠碾壓道:“你說的是什麽瘋話?向來都是女子三從四德,本王從未聽過男德一詞,寵妾滅妻,濫用私刑更是從未有過,若非你一再欺壓姣姣,本王又何需處處維護她,妖言惑眾,你丞相府的禮教便是這樣的嗎?”
謝卿宜神色逼戾,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怎麽,難不成我這腿還是自己折斷的不成?我在府中三年,蘇姣姣到底是如何待我,這王府上下的奴才又是怎麽羞辱我的,你敢說你毫不知情?”
段愉辰看向她的眼神空茫茫,當真是一副懵懂無辜的模樣。
四目相對,謝卿宜嗤笑一聲:“說到底,不過是你蓄意縱容罷了。”
段愉辰沉重地歎了口氣:“你與姣姣共處同一屋簷下,有爭執與怨懟很平常,但姣姣心思善良,滿腹憐愛,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針對你呢?若不是你三番五次地算計她,她又何需為了自保而奮起反擊。”
“我是心思歹毒滿腹算計,到了蘇姣姣就成了為自保不得已而為之,段愉辰,你真是好樣的,借口還是你會找。”
謝卿宜算是徹底看透他的嘴臉了,也不想再和他浪費口舌。
很簡單,給房子,給錢,遣散費到位,她立馬走人,絕對不妨礙這對狗男女卿卿我我。
段愉辰隻覺得她冥頑不靈,先是蓄意下毒,再是出手傷人,現在還空口白牙地誣陷姣姣為自己開脫。
若非他及時趕到,姣姣恐怕早就沒命了。
“你做了這麽多惡事,若非姣姣替你求情,本王何止斷你一雙腿,你該心懷感激,而不是這般亂潑髒水。”
段愉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佛一個敦敦教誨的大善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蘇姣姣上前,不停給他順氣:“王爺,您千萬不要再責怪姐姐了,是姣姣不好,姣姣不該把姐姐下毒的事情告訴王爺,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麽多事非來。”
說著,蘇姣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整個身子都軟綿綿地靠在他腿上:“求王爺責罰姣姣吧,都是姣姣的錯。”
段愉辰心疼得不行,連忙把蘇姣姣撈進懷裏:“她身子孱弱不能自理,卻還處處為你著想,怎麽會去害你,你的心腸也太歹毒了。”
為她著想?
那她現在是不是要痛哭流涕,跪下給蘇姣姣“哐哐”磕兩個響頭積累一下功德啊?
跟段愉辰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男人再糾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從古至今,男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要出氣,還得自己動手。
謝卿宜從空間裏召喚出一瓶硫酸,二話不說就朝著蘇姣姣身上潑去:“既然她這麽為我著想,那就一報還一報,我的一雙斷腿,就用她的臉來還吧。”
即使蘇姣姣用盡全身的力氣蜷縮進段愉辰懷裏,可還是有幾滴硫酸灼傷了她白嫩的手臂。
滾滾青煙升起,她抱著胳膊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啊,好疼,王爺救我,救我啊王爺!”
段愉辰立刻將蘇姣姣護到身後,抬腿踹了謝卿宜一記窩心腳。
剩下的硫酸灑在了地上,她整個身子也像個破碎的擺件,飛出去後重重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謝卿宜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有鮮血順著嘴角緩緩地滴落下來,五髒六腑像是被刀子劃開了數百道傷口,是鑽心徹骨的疼痛。
真是好大力的一腳,差點直接送她歸西。
段愉辰臉上閃過一絲暴戾,眼中騰起的怒火似乎要將她吞噬殆盡,帶著最強烈的厭惡說道:“滿口謊言,死性不改,本王要殺了你。”
不得不說,段愉辰的身形是真的很靈活,這麽多次硫酸都沒能潑到他,甚至還能用最快的速度給她迎麵一擊。
他的武功深不可測,是謝卿宜小看他了。
“王爺,我的手臂要爛了,我好疼。”蘇姣姣慌亂地撕扯著段愉辰的衣領,火燒般的痛楚讓她幾近發狂,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在此刻變得猙獰可怖。
眼看心愛的人兒成了這副模樣,段愉辰痛苦不已,急忙將她抱起來,朝門外大吼道:“人呢,都死到哪兒去了,快傳府醫。”
轉頭見謝卿宜捂著胸口悠然自得地坐在原地,他狠厲地道:“女為悅己者容,你怎麽能毀掉姣姣手臂上的肌膚,你不過是斷了一雙腿,可她卻要留下這麽猙獰的傷疤,你讓她以後怎麽見人。”
“什麽狗屁邏輯,你們出去都是卷了袖子麵對麵聊天的嗎?”
謝卿宜鄙夷地看著他:“好心提醒你,別白費力氣了,這東西除了我,沒人能治。”
段愉辰一愣,厲聲問道:“你有解藥?在哪裏?快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