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沉溺
“楚奈,本尊等了你三天,你到底在幹嗎?”
再次睜開,楚奈意外地發現,自己麵前竟然站著祁珩,而祁珩居然溫柔地看著她,那雙眸子,柔情得能把人溺死在裏麵!
這是……什麽時候?
“發什麽呆?”祁珩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甚至朝她伸手,想敲一敲她的額頭。
但楚奈看到他朝自己伸手,心裏一驚,被掐的陰影自腦海中浮現,她不受控製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跟祁珩保持距離。
祁珩似乎被她這突然後退的舉動驚到,疑惑地看著她,“怎麽,回了一趟鮫人族,還怕上本尊了?”
回了一趟鮫人族,等了三天?
楚奈心裏一咯噔,把這兩個因素合在一起,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的情況——
自己離開三天,回來之後祁珩卻變了心的那時候。
“你……”
楚奈很想問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沒有必要。
這應該是那隻妖弄出來的幻境,這裏麵的所有東西,都不是真的。
真正的祁珩,忘卻了她,喜歡上了詩宜欣。
“楚奈,怎麽回去一趟,你整個人都變得呆呆的?”祁珩迅速伸手,一把抱住了她,雖然看著迅猛,但他動作卻極其輕柔。
“怎麽了,是不是碰上什麽事了?”
被祁珩溫柔地抱在懷裏,楚奈鼻尖一酸,眼眶控製不住地發紅,淚水順著臉頰緩緩地流下。
她曾經多少次在夢裏夢到過這樣的場景,夢到她回來了,祁珩卻並沒有變心,還是一心愛著她。
“別哭,有什麽事跟我說,”祁珩感覺到懷裏人的顫抖,越發緊地抱住她,“誰欺負你,我去給你報仇,別哭了好不好?”
……
“你確定他們在這?”詩宜欣看著這一片廢墟,疑惑地皺緊眉。
她跟祁珩在客棧等了好半天,可始終不見楚奈和師兄過來,祁珩動用魔力,探測出他們兩人在這。
“這裏有陣法的痕跡。”祁珩垂眸看向地麵,不動聲色地轉動手指,一道魔力在指尖成印,猛地往地上打去!
強大的魔力一落入地麵,司淩洲的身影便出現在麵前。
“師兄!”詩宜欣驚喜地大喊了聲,快步往司淩洲那邊跑去。
可祁珩卻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楚奈並沒有出來,而且他感覺到陣法,並沒有完全被破。
瞳孔微眯,看來她是自願被困在裏麵了。
……
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裏,楚奈享受著祁珩一心一意的愛,可,當她每次提出要回鮫人族看一看時,祁珩總會找出各種理由,讓她留在魔域。
優哉遊哉地**著秋千,她看著坐在自己麵前正安靜批閱折子的祁珩,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祁珩,你知道龍鱗匕首在哪嗎?”
祁珩聞言,手上仍在批閱折子,分神回了她句,“在藏書閣第九層,你想要那個?”
“嗯,”楚奈淡淡地道:“據說那是世間唯一能夠傷你的神器,我想見識見識。”
“等我批完折子。”
“好。”
楚奈耐心地等著他批完折子,跟著他去了藏書閣的第九層。
第九層隻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在最中間的位置裏有個大石塊,而一把閃爍著金光的匕首,就插在上麵。
楚奈看著近在咫尺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出手,眼見自己離龍鱗匕首隻有一個手掌的距離,可一隻手卻在此時騰空出現,擋住了她。
扭頭看向身旁的祁珩,她心中一咯噔。
可祁珩卻隻是對她笑了笑,“龍鱗匕首周圍有結界,你若是直接伸手去拿,會被傷到。”
“你不是說隻想見識見識?”
楚奈微微睜大了眼睛,表現出無辜的模樣,“這麽遠,我能看到什麽?”
她嘟起了嘴,目光灼灼地盯著祁珩,“拿在手上才能看得清楚,再說了,我還會傷害你不成?”
她知道深愛著自己的祁珩就吃這套。
果然,祁珩輕笑一聲,隨意抬手一揮,守護著龍鱗匕首的屏障瞬間消散,他隻是輕輕抬手,龍鱗匕首便直接飛到他手中。
“這東西,是我唯一的命門。”祁珩扭頭看她,並沒有把匕首交給她。
楚奈倒也並不著急,緩緩地朝祁珩伸出手,“所以,你願意把你的命門交給我嗎?”
“命都可以給你。”祁珩挑了挑眉,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把匕首珍而重之地放到她手上。
好沉!
楚奈握緊刀鞘,刀鞘上一層又一層地被羽毛疊加覆蓋,握在手上除了沉甸甸的重量之外,還有一種摩擦的觸感。
果然是個神器。
楚奈探出手指,輕輕地往祁珩胸口點去,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抹笑,“這是你的心髒,如果匕首刺進你的心髒,你是不是就會徹底死去?”
“是,”祁珩反手抱住她,“除了這個方法,別的都...”
聲音戛然而止,祁珩不可置信地低頭,他的胸口,剛被楚奈拿在手裏的龍鱗匕首,此刻正插在他的胸口!
而楚奈,則淡淡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她隻是在隨手給祁珩戴上一件飾品。
“為..為什麽...”
楚奈冷漠地抬頭,但並沒有看祁珩,目光落到染了祁珩鮮血,閃爍著金光的匕首身上,“滅族之仇,不共戴天。”
撫摸著凸起的劍鞘,楚奈終於抬頭,“雖然這個幻境真的很美,但我並不想待在這,我的族人還等著我去拯救。”
鼻尖一酸,她眼眶澀得發疼。
如果在祁珩沒有滅她族人之前她進了這種幻境,她一定會沉溺其中,哪怕這幻境隻是區區幾個月的光陰。
“啊啊啊啊,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回到他沒有變心的時候不是很好嗎?”
耳邊又再次響起那尖銳刺耳的聲音,楚奈快速眨巴了幾下眼睛,把湧上眼眶的淚水重新逼了回去。
麵前的場景再度發生改變,變成一片虛無的黑暗。
楚奈眼前隻能看到一片黑,無邊無際,一點光亮都沒有,她試探性地低頭,連自己腰間可以發光的玉石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