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戲
“停車!”
顧芸華對車夫吩咐道。
馬車再次停下，施念疑惑地看向顧芸華。
“怎麽了四妹？”
車外的顧陽也撩開簾子問道。
“無事，隻是好奇那邊為何起了爭執，咱們也去看看吧。”
顧芸華捏捏施念的手，招呼她一起後便起身走了下去。
“哇！芸華你的手好軟！”施念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說完便急忙跟上。
若不是顧芸華熟悉了施念的性子，她怕是真的要懷疑這個小姑娘是不是有磨鏡之好。
隻是現在她無暇和施念打鬧，她隻想去確認那個是不是她恨之入骨的人。
幾人走到人群邊緣，看向被圍在中央那幾個人。果不其然，趙然身著一襲鵝黃石榴紋交領襦裙站在人群中，麵上帶著倨傲，揚起的下巴盡顯刻薄之態。
顧芸華看向倩兒，後者心領神會的走進人群中。
“嬸子，這邊發生什麽事了？”倩兒湊近一位手裏抓著瓜子正看的起勁的婦人。
“小丫頭你剛來啊？這邊鬧了好一會了。”婦人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塞到倩兒手中，繼續說道：“看見那個老頭兒了沒？他路過那家鋪子門口的時候，夥計正巧推了一車貨過來，二人都沒注意老頭兒就被撞倒了。夥計說沒碰著老頭兒，老頭兒說是夥計推車撞的。這不，那邊那位姑娘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正嚷嚷著讓掌櫃的賠錢給老頭兒呢！”
倩兒聽完吐出嘴中的瓜子皮，對婦人謝道：“行嘞，多謝嬸子。我還得回家幹活呢，就先走了，多謝嬸子的瓜子了！”
婦人笑著對她擺了擺手繼續轉頭看著門口的熱鬧。
“小姐，問清楚了。那邊是…”倩兒湊近顧芸華講清楚了事情經過。
顧芸華聞言眯起眼睛，心想那趙然可不是良善之輩。今日她鬧得這般人盡皆知，怕不是有利可圖。
她看向爭吵著的幾人，此時趙然依舊指著躺在地上的老人頤指氣使的要求掌櫃賠錢。
“明明是你家夥計推車不小心碰傷了老伯，賠錢不是理所應當嗎？難不成掌櫃不想負責？”
“這位小姐，小的真的沒有碰到他啊！是他走到我麵前自己倒下的！”夥計急得滿頭大汗，著急地解釋著。
“我家夥計最是實誠的！怎能憑隻言片語就冤枉好人！”掌櫃的也氣的麵紅耳赤，大聲辯解著。
“掌櫃的怕不是不想賠錢才倒打一耙吧！”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道聲音，瞬間引起眾人的附和。
“是啊！這掌櫃的平時也小氣，買東西讓他便宜些都不肯。”
“我看也是，上次讓他給我抹個零頭他也不抹，不就幾文錢至於嗎？”
“這老伯一臉老實相，也不像是故意使壞的人。反而那掌櫃的，滿麵油光的不像好人！”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那掌櫃和夥計聽到耳朵裏更是又生氣又委屈，急得直在原地打轉。
顧芸華看著眼前一幕若有所思。她四下望去，眼神在鋪子對麵的茶樓停住，聚賢樓。聚賢樓可是太子宋洵名下的私產，它的位置正處於鬧市之中，前世一直被宋洵用來搜集情報，這一世應當也是如此。
今日趙然在這茶樓對麵唱如此大一出戲，還真是用心良苦啊。想到這，顧芸華輕勾唇角。既然她如此處心積慮想要博得好名聲，自己何不幫她一把呢？
顧芸華想著便看向倩兒，隻見倩兒正和施念分著瓜子竊竊私語，而顧陽則在一旁一臉認真地聽二人小話。她倍感無奈，自己這是帶了幾個孩子出門不成？她輕咳一聲，對倩兒悄聲吩咐道：“你現在去…。”倩兒聽完便應聲走了。
施念湊向顧芸華，好奇的問道：“芸華，你讓倩兒去幹嘛了呀？”
顧芸華抿了抿嘴並不理她，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
施念看顧芸華這般模樣也不在意，轉頭湊向顧陽，“諂媚”地笑道：“能否麻煩顧三公子去幫忙買包點心路上吃呀？剛剛瓜子吃餓了。我給你銀子！”
說罷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顧陽。
顧陽低頭看向小姑娘手中那塊碎銀子，一臉傲嬌的道：“不必，我有點心鋪子，讓夥計送幾包來就是。你等著吧，我去找人去。”
施念聞言眼睛一亮，心道這顧三哥有點心鋪子豈不是以後能經常讓他幫忙帶好吃的點心啦！自己在幽山的時候不能經常吃到點心，這下終於可以吃個夠！！！
不多時倩兒便回來了。顧芸華望向她眼神詢問，倩兒肯定的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已辦妥。
這時顧陽也拿了幾包點心走向幾人，施念見狀驚喜不已，趕忙跑過去道謝。
顧芸華的事情做完也不想在此地繼續看這出戲，便對眾人道：“我們走吧，快巳時天要熱起來了，咱們早早去莊子上還涼快些。”
“好啊！正好三公子買了好多點心！咱們快上車嚐嚐！”
施念積極的應和著，從顧陽手中結果點心便鑽進了馬車。
倩兒笑著對顧芸華道：“施大夫可真是個跳脫性子呢。”
顧芸華笑著搖搖頭，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動，顧芸華在馬車裏聽著外麵原本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複又響起官差的聲音。她接過施念遞來的點心輕咬一口，唇齒留香。
趙然，既然你這般喜歡唱戲。那我也送你一出好戲，就是不知你可否喜歡？
伴隨著馬車噠噠離去，官差趕到鋪子門口驅散看熱鬧的人群。
“官府辦案！前來捉拿聚眾鬧事者！”
趙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官差。誰報的官？
“有人報官說你們在這聚眾鬧事，故意栽贓陷害這家鋪子的掌櫃和夥計。把這兩個人帶走！”一位官差走上前指著趙然和老人大聲說道。
“什麽！？你們不能抓我！我沒有栽贓陷害他們啊！就是那夥計撞我了！”倒在地上的老人嚷道。
“對！我隻是看到這位老伯被這個夥計撞了替他打抱不平，為什麽抓我們？”趙然也不甘示弱，她梗起脖子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說道。
“那就連掌櫃跟夥計一起帶走！是非分明去公堂上說吧！若你二人真是無辜也不會冤枉了你們，若你們真的故意栽贓夥計，打三十個板子也是少的！”官差一臉嚴肅地警告這二人。
原本躺在地上的老人聽見要打三十個板子，不禁嚇得急忙爬起來。
三十個板子下去他豈不是小命都要沒了？
“我說！我全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