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端午宴（6）
五月初五。
“小姐今日真好看，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女兒似的。”倩兒笑眯眯地看著顧芸華上好妝後美貌更盛的麵容。
巧兒邊給顧芸華穿戴著禁步邊笑道：“咱們家小姐那可是全京城萬裏挑一的美人了，等過幾年小姐及笄，那得讓咱們大越國多少公子哥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呀。”
顧芸華搖搖頭無奈嗔怪道：“你們這倆丫頭，越發不知羞了！該打，讓你們貧嘴。哪就這般誇張了，這些話可不許出去說。”
巧兒和倩兒對視一眼，皆低頭偷笑。
顧芸華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雖未完全長開，但已能看出美人相貌。發髻梳成雙髻，隻簡單裝飾一支羊脂白玉簪，耳上墜羊脂白玉耳環。身著素錦趕製出的衣裳，平整光潔的麵料上用金銀絲線繡出百蝶穿雲圖案，和田玉串成的禁步透著潔白瑩亮的光芒。一身裝扮下來，華美又不顯老氣，更顯得少女俏麗動人。
“芸華我回來了！”忽聽外麵女子喊聲，顧芸華扭頭看向門口。便見施念穿著一身丫鬟衣裳跑進房內，直直地撲入顧芸華懷中。
“小心些，你怎的這番打扮？”顧芸華輕拍著她的背，疑惑問道。
“你今日要進宮赴宴，師兄讓我照看著你些，我便順路從婉姨那邊要來一套丫鬟衣裳換上。你院裏丫鬟年紀都不大，身量沒我高，我就沒找你要。”說完扯著衣擺在原地轉了一圈。
“少閣主讓你照看我一些？為何？”顧芸華問道。
施念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繼而把嘴巴湊到顧芸華耳邊悄聲道：“師兄說今日宮宴或有變故，讓我扮成丫鬟隨你進宮。”
“變故？”顧芸華喃喃道。
“對呀！師兄隻這麽跟我說的，不過想想也能明白，皇宮那種地方各種皇親國戚的，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身之禍，確實需要小心。前幾日我一直在學規矩，師兄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嬤嬤叫我規矩，可把我累壞了！你明日可得讓廚房給我做一碗甜碗子，裏麵放上多多的葡萄幹和鮮胡桃。”施念說完舔舔嘴唇，仿佛已經看到一碗堆滿了果子的甜碗子在等自己享用了。
顧芸華不禁心中一暖，失笑道：“好好好，明日就讓廚房給你做。再給你做上一碗冰雪冷圓子可好？”
施念聞言不住點頭，眼睛笑眯起來。
“小姐，夫人叫您出門了。”桃紅站在門口稟告道。
“這就來。”顧芸華回道。
說罷她看向巧兒和倩兒兩個丫頭，說道：“巧兒陪我進宮吧，倩兒你守好咱們的院，帶著底下的婆子丫頭也好好過個端午。”說罷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遞給倩兒，囑咐她把賞錢分發下去。
倩兒接過荷包笑道：“放心吧小姐，我一定會守好院子的。”
顧芸華滿意地點點頭，帶上巧兒和施念出了院子。
到了門口，剛巧遇到孟淑慎等人。孟淑慎看著顧芸華的模樣，眉眼間全是喜愛，她道：“芸華今日好生俊俏，你平日就是太素淨了些，整日裏打扮得還沒你那娘俏麗。往後你要多多這樣打扮，不然你三哥的錢給誰花。”
顧芸華抿嘴一笑道：“三哥已經送給女兒不少好首飾了，隻是女兒覺著打扮起來麻煩，便懶於倒騰這些了。”
孟淑慎聞言用指尖輕戳一些顧芸華的頭，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眼睛不由得瞥向顧芸華身後的巧兒和施念，剛想問顧芸華是什麽情況時顧鴻之也走到了門口。施念對著孟淑慎眨了眨眼，使得孟淑慎哭笑不得。
顧鴻之走到門口時，探究的眼神望向顧芸華。顧芸華坦然地看向顧鴻之，微微一笑道：“既然父親也來了那咱們便出發吧。”
顧鴻之點頭囑咐道：“走吧，你們進宮也要小心些行事。”
眾人坐上馬車，馬車往皇宮的方向緩緩駛去。
皇宮。
顧府眾人下馬車後，便跟隨太監宮女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
官員家眷進宮是需得給皇後以及高位妃嬪請安的，故孟淑慎與顧芸華跟隨著宮女去往皇後娘娘的鳳儀宮。
走了約一炷香時辰，終於抵達鳳儀宮門前。孟淑慎帶著顧芸華步入正殿，殿內已坐滿錦衣華服的妃嬪以及部分官員家眷。見孟淑慎母女進殿，原本熱鬧的宮殿安靜下來，一道道目光注視著母女二人。孟淑慎與顧芸華鎮定自若地行了禮，恭聲道：“臣婦/臣女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聖安。”
位於上首的薑皇後客氣的讓二人起身賜坐，麵上帶笑看向顧芸華問道：“淑慎，這便是你家那寵成寶貝的女兒嗎？果真如傳聞所說，容貌極佳、知書達理。這在京城可謂是鳳毛麟角了，以後誰家若是能娶到這樣的妙人那可真是有福氣了。”
在場的眾人聽見此話麵色不一，其中不乏帶女兒來參宴的人家已黑了臉。
孟淑慎一凜，斟酌著小心回道：“回皇後娘娘，芸華哪有您說的這般優秀，不過就是懂事些罷了。京城中各府小姐們都才藝雙絕，相比之芸華不過還是個孩童罷了。”
皇後聞言笑了笑並未言語。
顧芸華暗誹這皇後可真是把捧殺刻在了骨子裏，若非她兄長忠勇大將軍有從龍之功，不然她一武將家的女兒怎能坐穩這皇後之位。
在經過一段漫長的勾心鬥角後，終於有太監來傳話了。他行禮後扯著尖細的嗓子對皇後說道：“皇後娘娘，皇上傳來口諭。請皇後娘娘攜帶眾位妃嬪和家眷們去廣英殿赴宴。”
皇後起身應是後便攜帶著眾家眷走向廣英殿，期間經過一處荷花池。顧芸華瞧見後覺著甚美，正巧荷花池也離廣英殿極近，便盤算著開宴後帶著巧兒和施念來此處吹風賞景。
眾人抵達廣英殿後才發覺容妃一直未去皇後娘娘的鳳儀宮，此時的容妃正坐在皇上身邊，染著紅蔻丹的手指正捏起一塊點心喂進皇上口中。
皇後站在下守看著這一幕險些維持不住端莊的表情，下麵的臣子也一個個地低著頭，隻幾位向來直諫的老臣怒目而視著容妃，其中便包括顧鴻之。
皇上看見皇後一行人進來，用手推掉容妃即將遞過來的葡萄，對容妃道：“愛妃，還不快把皇後迎上來給皇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