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鄰居

林峰頷首,轉身離開辦公室。

出了傅氏大樓,蘇矜坐在車上,滿腦的思緒都在想著傅寒硯為什麽要借這個錢,明知道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

她不相信傅寒硯隻是單純的想牽製她。

如果他不肯放了她,即便是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她抓回來。

蘇矜搖了搖頭不去想。

她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傅寒硯給她安排的醫院是傅氏集團旗下規模最大的醫院。

這家醫院主要服務C城上流社會的人,在這裏他們可以得到世界最頂尖的醫療資源。

此時正是初夏,醫院裏的開了很多好看的花。

蘇矜伸手按住輪椅,對著後麵的保鏢說道,“你們不要跟著我了,我想一個人在外麵坐會兒。”

保鏢有些為難的看著蘇矜。

因為傅先生曾經交代過,讓他們保護好蘇小姐。

名為保護,實則就是監視蘇矜的一舉一動。

蘇矜見他們沒有離開的意思,語氣頓時有些不悅,“我腳都已經受傷了,不會跑的。”

保鏢麵上雖有些為難,但是他們不敢惹怒蘇矜。

畢竟蘇矜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

保鏢看了一眼蘇矜受傷的腳後便不再拒絕,“好,蘇小姐,我就站在不遠處,您有什麽事可以喊我。”

蘇矜點頭,然後她滑動著輪椅來到一棵槐樹下。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清香,這讓她想到了那年在槐樹下遇到的那個少年。

他長得很幹淨也很俊朗,身上總是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讓人看的很舒服。

“阿苒,你說用槐花做的餅會很好吃嗎?”

少年有些不解的看著身旁的女孩,“為什麽會這麽問?”

女孩揚起頭,不讓少年看出她臉上的異樣。

她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那片槐花,淡淡地說道,“沒事,隻是隨口問問。”

“你要想吃,明天我就去學做,等做好了送給你。”

女孩轉頭,一雙水潤的眸子滿是期待,“好。”

記憶回籠,蘇矜閉上眼睛深吸著空氣中的槐花香。

“阿矜。”

蘇矜本能地睜開眼,循聲看去。

陽光下,男人身形修長,眉眼俊秀如初,一身白色的襯衣,襯得很是斯文。

蘇矜不太確定的開口,“陸沛苒?”

陸沛苒是她們家的鄰居,小時候的自己總是被他身上的書卷儒雅的氣質所吸引。

沒有人知道,她一直因為這個氣質喜歡了陸沛苒整整五年。

直到他被家人安排出國留學,他們才斷了聯係。

不遠處的陸沛苒見麵前的女孩還認識自己,他激動的走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可是蘇矜卻下意識地挪開。

因為不遠處還有傅寒硯的保鏢,她不敢保證如果被他們看到,他們會不會告訴傅寒硯。

陸沛苒表情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原來真的是你!”

陸沛苒再次開口,他細細打量著蘇矜,見她坐在輪椅上,臉上不由的有些吃驚。

“阿矜,你的腿?”

陸沛苒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蘇矜敏感的地方。

蘇矜順著陸沛苒的目光看去,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沒事,隻是腳受傷了,過兩天就好了。”

陸沛苒頓時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

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坐到蘇矜身後的長椅上。

“沒想到分開快五年,今天居然還能見到你。”

“我記得你當時還是個小丫頭,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都長這麽大了。”

蘇矜淺笑著,沒有說話。

如今的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單純而又懵懂的女孩。

她轉頭看向陸沛苒,“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是過來看一位長輩。”

蘇矜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沛苒。”

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蘇矜轉頭看去。

那個女孩她好像認識,她是夏氏集團的千金夏幸。

有一次傅寒硯帶她去參加拍賣會,問她想要什麽?她隨便的指了一下宣傳冊上的一條手鏈。

她以為整個拍賣場沒人敢和傅寒硯爭東西,卻沒想到夏氏集團的千金也看上了那條手鏈,最後更是以三千萬將那條手鏈拍了回去。

夏幸一臉笑意的走到陸沛苒的身旁,伸手直接挽住他的胳膊,舉止看上去十分的親昵。

蘇矜不由的挪開眼不去看他們,卻意外看到女孩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早前聽聞夏氏集團千金夏幸就要訂婚了,難道她訂婚的對象是徐沛苒?

蘇矜麵色有些僵硬,心像是被一層薄膜覆蓋,悶悶的有些難受,她忽略那種不適感,努力保持著微笑。

倒是陸沛苒起身,下意識的將手臂從夏幸的懷裏抽了出來。

夏幸怔然,卻還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徐沛苒,“沛苒,這位是誰?”

“她是……”

“我是他以前的鄰居。”

蘇矜搶先回答,既然陸沛苒已經訂婚了,那麽她便不再糾纏他。

“原來是鄰居啊!”

夏幸的眸子定格在蘇矜的臉上。

眼前的女孩秀眉細長,皮膚白皙,生的一張非常好看的美人臉,身上散發著江南美人的韻味。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張臉她似乎在哪見過,但是她現在怎麽也想不起來。

蘇矜躲開夏幸的視線,低下頭看著自己受傷的腳。

“我還要回去換藥,就不打擾你們了。”

蘇矜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想要離開。

她用手轉動著輪椅,可是輪椅似乎被卡住了,蘇矜一時竟有些轉不動。

陸沛苒連忙上前將輪椅又重新轉動了一個方向。

他想將蘇矜送回病房,卻被她阻止了。

“陸先生就不麻煩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禮貌而又生份。

陸沛苒僵硬在空中的雙手不知是該放下還是該繼續。

以前的蘇矜從來都不會喊他“陸先生”,而是“阿苒”。

待蘇矜走遠後,夏幸指著已經消失在遠處的蘇矜問道,“沛苒,她就是你寧願違背你父親的命令,違背你母親的遺願也要回國的蘇矜?”

陸沛苒收回視線,他看著夏幸,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是。”

夏幸一臉吃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她從未想過,陸沛苒會這麽坦白的承認。

其實她早該看出來了,陸沛苒看向蘇矜的眼神。

那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溫柔、寵溺和眷戀。

就好像是失散多年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