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燈海

仁青醫院是C城最大最貴的私人醫院。

也是傅氏集團投資的醫院,所以他們在得到傅氏集團總裁要來通知後,顧不上已是深夜,紛紛都趕到了醫院。

傅寒硯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的一群人,抱著蘇矜直接跑到好兄弟徐裴陽的診室。

“阿硯,這是怎麽了?你受傷了?”

徐裴陽在看到傅寒硯淺灰色的襯衫盡是斑駁的血跡也著實嚇了一跳。

傅寒硯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著急的將蘇矜放在急診室病**。

“我沒事,她腳受傷了,你快看看。”

徐裴陽這才看向傅寒硯懷裏的女人。

他認識她,傅寒硯養在外麵三年的女人!

對於蘇矜的存在,隻有他們兄弟三人知道,所以現在見到蘇矜,他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這是怎麽了?”

徐裴陽戴上手套打算檢查一下蘇矜的身體,卻不想直接被傅寒硯攔住。

“你要做什麽?”

“查體啊!”

“你不用查了,有什麽問題直接問我。”

傅寒硯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蘇矜的身上。

徐裴陽這才注意到蘇矜身上的衣服。

淡粉色的睡裙,優美的曲線盡顯,甚至在她白皙的鎖骨處深深淺淺的吻痕,看上去很是曖昧。

傅寒硯也注意到徐裴陽打量蘇矜的目光,麵色一沉,不悅道,“看什麽看,眼睛不想要了?”

徐裴陽愣神,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傅寒硯,沒想到傅寒硯對蘇矜的占有欲會到達這種地步。

“好,我不看。”

說完,徐裴陽又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發現是因為恐慌過度,加上低血糖引起的暈厥,便立刻給輸注了糖水。

踩到了幾個較大的碎片,那些碎片刺破她的腳底,尖銳的棱角深深地嵌入她的肉裏,皮肉外翻,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正往外流淌。

他認真給蘇矜清理著傷口,動作小心又謹慎,深怕會引起她的疼痛。

待處理完蘇矜,他轉頭卻看到坐在一旁的傅寒硯隻穿了一雙襪子。

而他的腳底下正蔓延著紅色的血痕。

“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你自己的腳?”

傅寒硯低頭看去,黑色的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濕潤。

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輕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不用。”

他什麽時候對蘇矜這般上心了?

陳媽不放心的也跟著來到醫院,待看到傅寒硯受傷的腳底,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先生,您也去處理一下吧!”

她在傅家呆了二十年,自然知道蘇小姐對傅寒硯的重要性。

“查到是誰關的燈嗎?”

傅寒硯沒有回陳媽的話,隻要想到蘇矜渾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懷裏,他就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是小荷。”

陳媽如實回答。

她是知道傅寒硯的脾氣,隻要關於蘇矜小姐的事情,他便不會輕易了事。

“把她交給林峰,帶到暗室裏,好好關照一下。”

男人語氣很是平淡,隻是淩厲的丹鳳眼泛著刺骨的冷意。

一旁的陳媽後背不由地緊繃起來,細細的汗液浸透了她整個後背。

“是。”

她沒有替小荷求情,恭敬的彎下腰,對著傅寒硯頷首。

小荷是她介紹進入傅家辦事的,如今傅先生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已是對她最大的寬恕。

她也曾無數次告誡過小荷要遵守別墅裏的規矩,奈何她仍是不聽,如今這次碰到了傅先生的“逆鱗”怕是不塌層皮就不會放她出來。

而傅家的暗室在上個世紀建立的私人拘禁地,雖然已經荒廢很久,但是自從傅寒硯擔任傅氏集團總裁後,那塊拘禁地又被重新使用起來。

暗室裏麵的刑具也是五花八門,種類繁多,每一件都是讓人毛骨悚然存在,而裏麵關押著都是曆年來背叛傅家的人。

林峰便是負責這暗室的負責人。

旁人不知道林峰的手段,但是在傅家工作快二十年的她卻是比誰都清楚,交給林峰進入暗室的後果是什麽。

曾經就有人因為受不了那變態的刑法而選擇自盡。

至今,暗室的每一麵牆上都有那些受刑人留下的血痕。

隻是陳媽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讓先生如此動怒。

她有點愣神,轉身看向仍在昏迷的蘇矜。

蘇矜怕黑,這是別墅裏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別墅裏的燈常年開著,不管白天還是黑夜,甚至包括後山的花園也被傅寒硯裝上整山燈帶。

而蘇矜之所以這麽怕黑,聽說是因為小時候被人騙到集裝箱裏被關了整整三天。

找到她的時候,蘇矜虛弱的隻剩一口氣,最後經過醫生搶救才將她救了回來。

也因為那件事之後,蘇矜留下了怕黑的心理陰影。

隻是距離上一次她看到蘇矜因為黑暗恐懼綜合症暈倒還是三年前。

那時蘇矜剛來別墅沒多久,有一天她看到她和傅先生在吵架,先生一氣之下將她鎖進了地下室。

起初大家都沒在意,直到下人跑過來告訴傅先生,蘇矜在地下室暈倒了。

傅先生急忙送醫,他們才知道蘇矜有黑暗恐懼綜合症。

自此,別墅的燈就沒關過。

另一邊,徐裴陽處理完了蘇矜受傷的雙腳後,又拿著另一個清創包走到傅寒硯麵前,他指了指傅寒硯仍在流血的雙腳。

“不清理一下?”

傅寒硯看了一眼仍沒有醒的蘇矜,眼裏閃過一絲擔憂。

“她沒事,你放心。”

傅寒硯這才放心下來,他收回目光,任由著徐裴陽給自己清創。

徐裴陽這才注意到傅寒硯那血肉模糊的傷口。

他的傷口比蘇矜的好很多,因為有襪子的保護,所以破碎的玻璃沒有紮的很深,隻是有點輕微的皮外傷。

他有些佩服傅寒硯居然能麵無表情的抱著蘇矜走進醫院,甚至還在之後的時間裏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任由那些破碎的玻璃紮進肉裏。

“疼就喊出來!”

徐裴陽最是看不慣傅寒硯總是一副處事不驚,翩然淡漠的模樣,這讓他忍不住想要吐槽。

傅寒硯也不含糊,他厭惡的別了徐裴陽一眼,“少廢話,動作快點!”

徐裴陽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壞笑,毫不客氣地將那碎片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