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艾琳普林斯

蜘蛛尾巷深處。

破舊磚石房之間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路燈忽明忽暗的閃爍著,看起來隨時要熄滅。

啪。

西弗勒斯停下腳步。

道路盡頭。

三層樓高的灰色樓房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這裏曾是工會辦公樓,隨著工廠廢棄,有了新的用途。

“嘿!雛兒,這兒可沒有奶吃——”

“那可真說不準,你昨晚不是嚐過賽琳的麽?”

沒等西弗勒斯走近大樓,兩個守在門口的大漢率先發現了他。

這裏是科克沃斯周邊數十裏唯一的賭場,蜘蛛尾巷最繁華的地方。

不少大城市的有錢人,有時也會來這裏試一試運氣,或者找一點刺激。

“我找人——”

西弗勒斯輕聲問道,魔杖從衣袖滑落到掌心。

“托比亞·斯內普在裏邊嗎?”

“誰?不認識——”

砰!

一聲槍炮轟鳴炸響。

街角的垃圾桶猛地炸開,咕嚕嚕地滾出了好遠。

“槍!”原本表情戲謔的兩人神情一滯。

“五英鎊,叫那家夥出來——”

西弗勒斯舉起一張五英鎊揚了揚,漫不經心的鬆開手,往前一鬆。

仿佛有著某種無形的風,鈔票緩緩地飄到了一名守衛眼前。

“放心,我想找他談一點事情,這樣大家都好。”

“……好。”

咕嚕。

其中一名絡腮胡門衛咽了咽唾沫。

不同於歐美其他國家,英國在槍械管控上格外嚴格。

作為門衛,他們看緊那些輸紅眼的賭徒就好,剩下管住好奇心才是關鍵。

片刻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托比亞·斯內普咆哮著,扭動著被人從賭場裏推了出來。

他一邊罵著,瞪大雙眼盯著後邊的賭桌,就好像是看見紅布的公牛。

“你們就是害怕,看見我要轉運了,趕人是吧?!”

“哪裏有人……”

“托比亞。”西弗勒斯站在路燈下。

“小兔崽子!晦氣!”

托比亞·斯內普眯起雙眼,努力辨認了一下路燈下的人影。

不合身的舊衣服,油膩膩的黑發,還有看起來和那怪物女人一樣蠟黃的臉。

“怎麽,那賤人讓你過來的?我正好要回去找你們!”

“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西弗勒斯搖搖頭,略帶憐憫地看向男人。

“托比亞——”

“嗯?”

“你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

說完,西弗勒斯往旁邊的小巷裏走了進去。

“混賬東西!”

托比亞·斯內普勃然大怒,踉踉蹌蹌地衝了過來。

他發誓等逮到這隻討人嫌的小怪物,至少打斷他一條胳膊。

“站住!別讓我……”

托比亞·斯內普剩下的話沒機會說出口了。

當他轉過街角,出現在小巷入口,正好看到了一雙深邃、看不到底的眼睛。

以及,正在湧出白光的魔杖……

“一忘皆空!”

這是托比亞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

一刻鍾後。

劈啪。

斯內普家最小的臥室。

煤油燈亮起一抹柔和的橘光。

“遺忘咒,真是一個了不得的魔法……”

西弗勒斯拉下百葉窗,如釋重負地長呼了一口氣。

這還是吉德羅·洛哈特那家夥給他的靈感。

死亡並不是解決所有討厭家夥的方式,遺忘才是,更加溫和也更體麵的方式

他刪除了托比亞·斯內普的記憶——所有關於艾琳和他的記憶。

從今往後,那家夥與他們母子在沒有任何的關聯糾葛了。

吱嘎——

臥室門忽然打開了。

“西弗——”

艾琳出現在門口,身上披著一件單薄的睡衣。

她死死盯著西弗勒斯手中的魔杖,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和恐懼。

“你爸爸……你沒有……”

“遺忘咒。”

西弗勒斯隨口解釋了一句。

他站起身,有意無意地避開艾琳的視線。

房間裏一切東西都沒有動過,赫敏隨身的書包還放在**。

西弗勒斯低頭整理、清點著裏邊的書本,就仿佛裏邊藏滿讓人著迷的寶藏。

“你到底——”

艾琳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的西弗勒斯。

作為一名母親,她很確信這就是她的那個西弗。

但是……

看起來又是那麽的陌生。

“我還是我,唯一的不同是……”

西弗勒斯一邊整理著,一邊斟酌著語句。

從幾十年後回到這個時代的事情,最好盡可能地不要告訴他人。

伏地魔是一個攝神取念大師,西弗勒斯必須從現在開始就做好最壞打算。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赫敏書包角落的一本書上。

《撥開迷霧看未來》

“噢,我覺醒了視域——嗯,鄧布利多教授是這樣說的。”

西弗勒斯拉上書包拉鏈,轉過身神色淡定地說道。

“我是先知,可以預言小部分未來的事情。”

“嗯?”

艾琳·斯內普顯然沒想到這個回答。

不過,還沒等她想出新問題,西弗勒斯無比自然地繼續解釋了下去。

“預言是隨機的,仿佛做了一場夢,親身經曆了某些場景。”

“我學到了部分魔法,嗯,也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他停頓了一下,長舒了一口氣,認真說道。

“其中就有關於你的,艾琳——我看到你在我五年級那年去世了,醫生說是死於家暴。”

“家、家暴?”

“沒錯,我原本想殺了那個男人……但最後,嗯,就是這樣。”

西弗勒斯聳了聳肩,站起來,目光直視著母親的眼睛。

“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絕不允許——”

“……”

艾琳·斯內普沒有說話。

而是靜靜地看著西弗勒斯的眼睛。

一秒,兩秒……

那種眼神比伏地魔或者鄧布利多更加難熬。

就在西弗勒斯開始懷疑自己的大腦封閉術是否失效時。

“我明白了。謝謝你,西弗……”

艾琳輕歎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

她與托比亞之間並不全是糟糕回憶,但時至今日,已經很難回到過去了。

西弗剛才那番話有些誇大,不過其中絕大部分的內容應該是真的。

仔細想來,她或許真的應該從找回那個屬於自己的姓氏了。

不過,普林斯家……先知嗎?

艾琳微微蹙起眉頭,回憶了一下那份早已模糊的家譜。

假如未來還有可能找到家族樹,才有機會弄明白西弗的這一天賦來自哪位先祖了。

那麽現在——

她的目光掃過**鼓囊囊的書包。

艾琳·普林斯沉吟了幾秒,輕聲問道。

“那……說說你和那女孩的事吧?怎麽回事?”

“嗯——”

西弗勒斯愣了愣,下意識問道。

“哪一個?”

“就是——嗯?”

艾琳正準備描述前天看到的那個女孩模樣,忽然也愣住了。

等等——

這聽起來,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