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我僭越了
謝凜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他一伸手，握著秦玖的後頸，硬生生地把她拉到自己的麵前。
兩人近在咫尺地對視著，甚至呼吸間都是對方的氣息。
秦玖對上那雙隱怒的眼睛，一時間有些心虛，可一想到剛才謝凜的種種言行，明明是他先挑釁的，關她什麽事？於是又挑著下頜跟他針鋒相對，底氣也硬了幾分。
謝凜緊緊地抓著秦玖的後頸，意識到自己太用力，又稍微鬆開了些許。
他氣息有些不穩：“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如果助理站在旁邊，就會奇怪，他們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老板，居然氣成這個樣子。
秦玖毫不退縮地抬頭與他對抗，還特意一字一頓地強調：“跟你有什麽關係？”
謝凜都快氣笑了，他發著狠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他也很快意識到一點——
秦玖說得對，以他們倆的關係，不管秦玖怎麽樣都好，關他什麽事？
真在意，就證明是他輸了。
他倏忽放開秦玖，如冰雕似的矗立著：“秦小姐說的是，是我僭越了。”
想起鄭國成和那些員工說的話，他還是有些氣不過，因此又不知死活地補充了一句：“我隻是覺得好奇，以秦小姐跟顧總的關係，若那位顧少爺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他優雅矜貴地彈了彈自己的衣袖，又一針見血地刺下去——
“英年早逝，能被自己的大哥照顧遺孀，應該會很欣慰吧。”
秦玖腦子一熱，當即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潑在他臉上，吼了一句——
“你特麽腦子有病！”
助理站在外麵守著，聽到裏麵傳出爭吵的聲音，趕緊闖進來。
看到的第一眼，他就驚呆了。
他們家先生一身狼狽，俊美無雙的臉上頂著一個鮮紅的五指印，臉上，衣服上，還有前額的碎發上，全都是黏膩膩的咖啡，這是……肯定他在做夢吧？
助理嘀咕著喊了句：“先生……”
謝凜略帶殺意的目光看過來，助理頓時會意，頗有求生欲地轉過了身。
助理簡直在內心哀嚎——
他們家先生被打了，他們家先生被潑咖啡了。
可他們家先生自己樂意，居然沒有任何懲治秦小姐的意思……
秦玖氣得渾身發抖，眼睛通紅，低低地嗬了一聲，報複性地回答：“你懂個屁！”
她側手指著顧氏集團的門，咬牙放狠話——
“你去問問，顧氏集團的筆試和麵試，我有哪一輪沒參加？當時的筆試成績和麵試視頻全都在，謝總這麽懷疑的話，不如自己去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走後門！”
“我沒抄襲，沒作弊，筆試第一，麵試回答全部滿分，靠的是我自己的成績！”
大約想起以前進入顧氏集團工作的心酸，她的聲音甚至憤怒到哽咽：“我熬夜加班做項目的時候，你在哪裏？我大熱天的陪工程師跑工地測數據的時候，你在哪裏？”
“你什麽都不懂，聽到幾句閑言碎語，就懷疑我跟上司有曖昧是嗎？看到我在顧氏集團過得好，就覺得我走了後門，靠出賣色相和身體，給人潛規則，為自己鋪路是嗎？”
謝凜啞口無言，對視著秦玖泛紅的眼睛，登時心軟。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拉秦玖的胳膊，卻被秦玖呼啦一下甩開——
“你別碰我！”
她整個人像是炸了毛的小野貓，唰唰幾爪子下去，全都往謝凜的心口上戳。
她發著狠地看著謝凜，嗬了一聲：“謝先生這是懷疑我的能力，覺得我不配負責你們公司的項目？行啊，你看哪個公司好，哪個員工適合，自己去挑吧，老娘不奉陪了！”
秦玖轉身就想走，卻被謝凜拉了一下，險些撞進他的懷裏。
謝凜挫敗地歎了口氣：“你先聽我說……”
下一刻，秦玖直接把自己的耳朵捂了起來。
她陰陽怪氣地說：“謝先生還有什麽指教嗎？找你認為合適的人來聽吧，我不配！”
謝凜：“……”
助理偷偷地回頭看了自家先生一眼，在來顧氏集團之前，還能感覺到謝凜渾身的怒氣，可現在……被秦小姐劈裏啪啦罵了一頓以後，心也平了，氣也順了。
他就沒見過他們家先生這麽認慫和妥協的樣子。
助理不禁無語望天，所以，他們特意跑來這一趟是幹嘛的？專門來挨罵的嘛？
謝凜斟酌詞句，才最終開口：“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我沒有質疑你能力的意思，也從未想過要把項目換成別人。”
他拉低身價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結果秦玖仍舊沒有把捂在耳朵上的手拿開。
她還故意挑釁地問了句：“你在說什麽？我沒聽到。”
謝凜：“……”
他看著秦玖的目光，有點想刀了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
秦玖見他終於不逼逼了，放下手：“謝總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還要出去見客戶。”
不等謝凜回答，她直接轉身就走，留下謝凜對著她遠去的背影心緒難平。
走出公司，秦玖回想起剛才的一切，還是有些生氣。
她沒想到，謝凜居然懷疑她跟顧封霆的關係。
自從‘嫁進’顧家以後，這樣惡意的傳言她聽過不知道多少，但從未放在心上過。
可今天，忽然就炸了。
究其原因，她覺得她跟謝凜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以謝凜的視角和立場，就算別人這樣說，謝凜也該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結果這個狗男人腦子進水了，讓她覺得失望。
算了，別人要怎樣想，她又管不著。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秦玖走到顧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想開車去見客戶，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以為是謝凜追上來了，剛轉身想罵人，結果卻被人惡狠狠地勒住脖子。
對方的力道和狠意，瞬間讓她意識到認錯了人。
秦玖剛要掙紮，對方卻拿出一塊敷有麻醉劑的手帕捂在她的口鼻上。
秦玖發出‘嗚嗚’的聲音，內心驚懼不已——
到底是誰襲擊她？想要對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