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昏暗的房間裏,男人點了一支煙,單手搭在沙發側,沉沉地吸了一口煙。

煙霧繚繞,看不清眼前和未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他彈落的煙火和他一樣寂寞。

他的眉頭緊蹙:溫以蓁,你就這麽對我?溫以蓁,你當真這麽討厭我?

一支煙抽完,他進了浴室,接了一盆涼水。

嘩啦,朝**熟睡的女人狠狠潑去。

溫以蓁被嚇醒了,她慌亂地爬了起來。

一抬頭,她的目光和他對上了,男人眼裏布滿了血絲。

忽地祁嘉晏惡狠狠掐住溫以蓁的脖子,將她抵到床頭,他冰涼的唇貼著她的耳廓,“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溫以蓁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她掙紮著:“放......放開我......”

祁嘉晏又心軟了,他鬆了手。

不過他的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她,眼神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溫以蓁調整好坐姿,仔細想了想她今天的所作所為確實很令人費解。

她嬌滴滴地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三十六計美人計應該最管用吧。

祁嘉晏還是不為所動。

她輕輕搖晃著他的胳膊。

溫以蓁忽然就想起裴歆染的話,火氣越大、醋意越濃、證明這個男人很在意你。

隻不過這個人不是季川,而是她仇人的兒子——祁嘉晏!

祁嘉晏的眼神漸漸溫柔了下來,今天的事情讓他精疲力盡,他的聲音也沙啞了。

“你知不知道,但凡我今天晚去一步,你怕是被祁休傑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他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溫以蓁聽到祁嘉晏直截了當喊出他父親全名,有些好奇。

“你和你父親......”

祁嘉晏眸子抬了抬,瞳孔裏翻湧著痛苦和悲楚:“你離他遠點,隻要是有點姿色的女的他都往家裏帶。”

他點了隻煙,淺淺咬著煙蒂,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

溫以蓁嘟了嘟嘴,好像理解了為什麽每一次她一出現祁休傑就做出那副醜態。

“哦。”過了好長時間,溫以蓁才回複道。

“還有季川,離他遠點。”祁嘉晏又警告她。

聽到這,溫以蓁不幹了,他一個仇人的兒子憑什麽讓她離她喜歡的人遠一點!

況且,她跟祁嘉晏又沒有什麽關係,純粹是老板和員工,利益關係罷了。

“季川他跟別人不一樣!”溫以蓁反駁他。

祁嘉晏眉眼冷了幾分,掐了煙。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直逼溫以蓁床前。

“看來你很了解他?”

她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神,隻覺得那是一片看不見的深淵,她讀不懂他的眼神。

“我們不都是高中同學嘛。”溫以蓁尷尬地撓撓頭。

她該怎麽向他提出她就是要拍季川的那部戲呢?怎麽說他才不會生氣?

“我......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溫以蓁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小心翼翼詢問著。

她是真的害怕她這個老板,不知什麽時候就炸了,讓人束手無策。

“說。”祁嘉晏的眼眸不可思議地閃爍了幾下。

“就是,我......能不能......接下季川的戲啊。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那部劇的人設,我想挑戰一下,而且有夏清曼在,這部戲收益肯定不會太差。”

“你們是商人,不都看利益嗎?拜托了拜托了!”

溫以蓁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她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痛快!

她說完竟還向他磕了三個頭?

祁嘉晏:?????

她沒事吧?不會是我一盆水給她潑傻了吧。

“你不應該,求我不要傷害你家人之類的話麽?又或者求我別讓你以身相許?”祁嘉晏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像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以身相許?她沒聽錯吧,我這麽糊,一沒名二沒利的,他圖啥?

圖我美貌?那我就用美貌攻擊他!

為了完成任務她真是拚了!

“我知道你不會的。”溫以蓁盯著祁嘉晏英俊的臉龐,唇角帶過一抹淡淡的笑。

“再說,我們都是好朋友對吧!”

她從**站了起來和祁嘉晏對視,好像在說:我比你高,我不怕你!

祁嘉晏目光掃向被他淋濕的頭發和衣服,他的目光柔和了起來:“換身衣服吧,我給你找。”

說著朝衣帽間走去。

“進組前,我給你選幾個保鏢。”他又想起什麽折返回來。

溫以蓁想了想,不用這麽誇張吧。再說自己本來就是個糊咖,一下帶這麽多保鏢,肯定會被嘲上熱搜的。

“不用了,我就是個糊咖平時有楠楠和Judy就夠了,多了我也付不起工資,再說。”她慵懶中透露出**的微笑。

“季川也在啊,你也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隻見祁嘉晏一拳重重砸在了牆壁上,嚇得溫以蓁一動都不敢動。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看到她提到季川那副崇拜的眼神,他就不受控製地發怒。

時光衝洗著一切,有些人有些事也變得越來越淡。隻是在記憶的深處,始終有著她的一席之地。

祁嘉晏是因為屢次打架被一中開除了,盡管他的母親再怎麽有錢,可一中的校長更看重的是校風校紀。

他轉來三中後,性子變得很冷,不跟任何人交流。

其實他的叛逆也不過是希望母親能多陪陪他,他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

母親管理著林氏集團(現騎士集團),一年當中他能見到父母的時間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一個周五,一中的幾個學生在巷子口碰到了孤身一人的祁嘉晏,他們嘲笑著他被開除了。

一個背著書包,帶著眼鏡看起來像個好學生:“喲,祁爺現在在哪高就啊?”

祁嘉晏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起,準備離開小巷子。

“我就說吧,他媽媽怎麽求校長都沒用,真是個廢物!”另一個穿著校服,手裏還拿著一本書的好學生繼續嘲諷道。

取笑他可以,但諷刺他媽,他忍不了!

他出拳迅速,打得眼鏡男措手不及。

“打人了!打人了!”眼鏡男直接躺在地上哀嚎。

他傻眼了,這群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一刹那間,祁嘉晏被人偷襲了,一根又粗又硬的棍子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後背,這力道分明想殺了他!

他被打得應接不暇。

豁然,巷子口傳來:“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嗓音綿柔。

這群學生嚇得丟了手中的東西倉皇離去。

原來一放學溫以蓁就跟著祁嘉晏,畢竟這是老師交給她的任務,直到看到他被打了。

這場麵她還是第一次見,情急之下喊了出來。

她看電視上都這麽演,那群好學生應該會吃這套吧。

這是祁嘉晏第一次注意這姑娘,巷子裏她背對著光,大半張臉被陰影覆蓋住。

她替他撿起來地上的書包,“他們應該走遠了。”

他麵色緊繃,接過了書包,朝著巷子口緩緩走去。

第二天,祁嘉晏發現自己的桌洞裏意外多了一盒藥,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昨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對了,你的傷口記得擦藥。[右上角還畫了可愛的卡通人物]

溫以蓁目光注視著他,微微笑了。

這張紙條他到現在還留著。

後來祁嘉晏還是很少跟她說話,直到季川的到來。

季川,季氏集團養子,祁嘉晏幼年的玩伴。

與他不同的是,季川為人隨和,他一轉學來就和班級裏的同學打成一片。

有了季川,溫以蓁和祁嘉晏才勉強說上幾句話,不過季川和溫以蓁的關係這麽多年他還是沒摸透。

他明白溫以蓁對季川的喜歡,但他看不懂季川,即使他們是發小。

我是不是真的該放手了。

他頓了頓,深吸了口氣:“你自由了,以後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再管了。”

祁嘉晏努力平靜著自己的情緒,摔門離去。

溫以蓁:這大佬又發什麽神經呢?不過他這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