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迷失自我的宣讚
說完這句話後,武柏忽然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凡事不能強求,朝廷兵馬如果負隅頑抗,為了減小咱們自身的傷亡,也隻好快刀斬亂麻。”
淩振道:“朝廷兵馬有五雷罡法,咱們也有遠程風火炮,要我說,把炮架擺到岸邊,先對這關勝軍營來個狂轟濫炸,看他來不來投降。”
武柏道:“火炮是咱義軍的秘密武器,況且材料有限,製造不易,現在還沒到展現的時候。
淩將軍的火炮營還需靜待時機。”
淩振真怕武柏把他的火炮營給忘了。
現在聽武柏這麽說,方知火炮營可是義軍的秘密武器,不能隨意動用。
淩振心中大喜拱手道:“謹遵國師調遣。”
武柏道:“咱們此刻隻需安靜等待,等那蔡京給關勝的回信,看看這位位高權重的太師作何抉擇。
能不能讓關勝感受到來自上級的關愛。”
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天,武柏潛伏進關勝軍營很多次,又掌握了很多的信息。
蔡京的回書來到後,關勝急忙拆開來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後,臉色立馬鐵青。
郝思文見關勝的臉色極其難看,便從他手中要來回書觀看。
結果郝思文看後,一把將回書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上,氣憤道:“居然質疑咱們與梁山泊的人有所勾結!”
旁邊的宣讚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歎氣道:“他們這些文臣呀,別的本事沒有,拉幫結派都挺有一套。
咱們不是太師的心腹,這麽多天過去了,攻打梁山泊又一點進展都沒有,他當然會有所質疑了。”
郝思文餘怒未消道:“這仗打的真他釀的憋屈!”
關勝沉沉呼了口氣出來,說道:“事已至此,我們聽令就是了,準備水戰吧。
兄弟,你去請公孫道長過來,我想聽聽他有何良策。”
郝思文拱手退下。
宣讚看了看關勝,張了張嘴,似有話要說。
關勝見宣讚這般,不僅問道:“老弟,咱們又不是外人,你有何話要說,但說無妨,何必欲言又止呢。”
宣讚道:“既然兄長問起,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不知道兄長有沒有想好退路?”
關勝疑惑道:“什麽退路?”
宣讚直言不諱道:“兵敗的退路。”
關勝道:“未戰先言敗,兄弟這是在亂我軍心呀。”
宣讚道:“並非想亂兄長軍心,隻是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想兄長受到牽連。
況且我孤家寡人一個,沒甚牽掛,兄長不同,有家人在等著兄長回去呀。”
關勝道:“既已上戰場,就當把生死置之度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宣讚道:“可是,太師這麽一催戰,無疑是要咱們送死。
兄長威武,擅長的是馬戰,在這水中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兄長覺得咱們能有多大的勝算?”
這席話說的關勝沉默了。
“不若咱們……”
宣讚的話還沒說完,郝思文就領著公孫勝走進了中軍賬內。
公孫勝打了個稽首,宣了聲道號,說道:“不知上將軍突然喚我來所謂何事?”
關勝道:“太師過問戰事,責怪進展緩慢,催促我等進兵,特請道長前來商議進兵事宜。
水戰在所難免,不知道長可有良策?”
自從公孫勝來到這軍營中後,基本上就沒怎麽出過居所,一直待在自己的營帳中潛心修煉。
說是來助關勝一臂之力,卻一直沒有主動前來與關勝溝通過,商量過戰術。
說真的,關勝也有點自負,並沒有想著求賢下士,主動過來找公孫勝聊過。
直到現在,蔡京勒令關勝即刻對梁山泊用兵。
關勝一時沒了主意,想起軍營中還有這麽一位一清道人,所以就讓郝思文去請了過來。
權當多個人多條思路。
公孫勝聽罷先是歎了口氣,而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改變呀。”
關勝沒能理解公孫勝話中隱藏的深意,問道:“道長此話何意?”
公孫勝道:“奸佞無能之輩把持朝政,讓我等忠良之人跟著遭殃,你們說可氣不可氣!”
關勝一愣,這道人想幹嘛,不會是在試探我吧?
他臉色一正道:“我等學來本事就是為了賣於帝王家,道長這話就錯了。”
公孫勝知道關勝不敢跟自己坦誠布公,也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問道:“太師要上將軍如何出兵?”
關勝道:“太師會讓濟州府征調會造船的民工,另外還要求咱們再想想其他方法,總之要馬上聽到攻打梁山泊的消息。
監軍段常押送著糧草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如果段監軍來了後,聞知我等還未出兵,隻怕會責備。”
公孫勝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既然上次他梁山泊給上將軍發了戰書,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上將軍也可寫一封戰書,派一位信的過的人前去投書,約那梁山泊明天一戰。”
關勝想了想後,覺得此法可行,便措辭一番寫了一封挑釁意味十足的戰書。
寫完後,他讓郝思文呈給公孫勝一看。
公孫勝看後,不覺皺了皺眉頭,說道:“上將軍這麽寫隻怕會激起梁山泊之人的怒火,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但上將軍挑釁在先,隻怕他們會拿信使出氣。”
關勝道:“如果不這麽寫,怎麽激他們出來與我正麵交鋒。
我也知道這麽寫不妥,但為今之計隻能如此了。”
宣讚走到公孫勝身邊,將戰書要了過來,看完後說道:“這個信使就由我來做吧。”
關勝一驚,急忙勸阻道:“這怎麽可以……”
宣讚抬手製止了關勝再說下去,說道:“放心,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關勝見宣讚如此自信,忽然想起,宣讚說過,梁山泊內有個外宣使曾邀請宣讚到梁山泊內參觀。
還邀請了他,並且激將他敢不敢跟先祖雲長戰神那樣,單刀赴會。
當時關勝聽到宣讚這麽說後,下意識的就認為這是那位外宣使的激將法。
他讓宣讚不用理會對方。
而今看來這一遭怕是避免不了。
這時郝思文挺身而出道:“小弟不才願意前往。”
宣讚道:“我一人去就好,此事就這麽定了。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說罷,宣讚拿著戰書轉身就走。
頗有一種慷慨悲歌之感。
關勝伸了伸手,就要阻止,可到嘴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公孫勝默默的宣了聲道號:“無量天尊。”
宣讚一路走到水泊邊,大聲喊道:“我乃朝廷信使,特來給你梁山泊下戰書,夠膽的就派個人過來接引我過河。”
他的話音剛落,武柏就從蘆葦叢中轉了出來,踏水而行,來到宣讚近前,拱手道:“宣郡馬,本使在此恭候多時。”
宣讚驚疑的看著立在水麵上的武柏,說道:“我要怎麽過去?”
武柏道:“自然不會讓宣郡馬如我這般。”
他朝著蘆葦叢吹了個口哨,一條小船立即駛了過來。
宣讚跳到船上,武柏示意船夫起航,他在一旁緊緊跟著。
這一幕可把宣讚驚的不得了,他哪裏見過這場麵。
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還能在水麵上行走的人。
他一度懷疑武柏的腳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仔細研究了一路,結果什麽也沒發現。
直到來到金山灘,武柏把他請了下來,他仍然注意了一下武柏踩在沙子上的腳印。
跟自己的一對比,發現武柏的腳印很輕,似顯非顯,隻有那麽淺淺的一層。
而他的腳印很深,用現在的計量單位就是,起碼有一公分。
他也會修煉一些淺顯的內功,但並不知道內功到了何種境界可以如此這般。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武柏的內功一定很深厚。
這讓他不由心中一緊。
有種入了龍潭虎穴之感。
但醜郡馬的名聲可不是蓋的,縱然是龍潭虎穴又當如何,他宣讚也要走上一走。
武柏客氣的將他引到聚義廳,宣讚這一路上也算見識到了梁山泊城寨的布局,知道了這是一支軍紀嚴明,軍容嚴肅的軍隊。
聚義廳內,林衝端坐在中央主將位上。
兩側分坐步軍先鋒、馬軍先鋒水軍先鋒等幾十位大小將領。
林衝見宣讚來到,主動從主將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廳中央相迎道:“久聞宣郡馬大名,我等義軍十分歡迎你的加入呀。”
宣讚被林衝的熱情給搞的一時思緒大亂。
他本做好了遭受冷眼與侮辱,再義正言辭,反唇相譏的準備。
哪裏想到,林衝居然給了這麽個意想不到的開場白。
劇本是不是錯了呀。
在怔了怔後,宣讚道:“林將軍,我是來下戰書的,不是來加入義軍的。”
他雙手將戰書呈上。
林衝毫不在意的接過他手中的戰書,也不看,而是說道:“好不容易把宣郡馬盼來了,且先把酒言歡一回再談其他的事情。
來呀,準備宴席,我等與宣郡馬共飲一場!”
梁山泊其他將士全都擁了上來,爭先恐後的與宣讚打招呼。
這陣仗搞得宣讚不知所措起來,甚至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了。
他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架不住梁山泊人多熱情。
在朝廷當差這麽多年,除了新婚成為郡馬那天,哪裏還受過這等待遇。
宣讚迷失了自己。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來,宣讚被眾人擁簇著坐到了林衝身邊。
因為之前已經調查過宣讚的底細,眾人在酒席上談起宣讚力挫番將的往事,把個宣讚好一通誇。
誇的他飄飄然起來,完全忘記自己是來下戰書的,不是前來聚義投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