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離間計
林衝聽了武柏和吳用的建議後,立即下令道:“後隊變前隊,撤!”
梁山泊義軍急忙調轉陣型,快速向水泊跑去。
武柏又在林衝耳邊密語了幾句。
林衝策馬來到呼延灼的軍隊前,朗聲道:“呼延將軍,咱們改日再會!”
再會你個鬼呀!
老子是來剿滅你們的!
說的好像咱們是老相識一樣。
呼延灼並不知這是計,在心中腹誹了幾句,也沒理會林衝。
要命的是,他見梁山泊這邊撤軍了,並沒有派兵追趕。
這要是讓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了,隻怕呼延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林衝驅馬返回。
梁山泊義軍很快有條不紊的登上來時的大船,返回到了軍寨中。
眼見梁山泊義軍撤退的無影無蹤了,近在咫尺的高俅大軍,卻遲遲沒有動靜,讓呼延灼心中甚是惱火。
他急忙下令步兵前去查看連環馬陣中的傷員。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後,高俅領著他的本部兵馬姍姍來遲。
他端坐在高高的轎子上,問道:“賊軍呢?賊軍在哪裏?”
呼延灼看著高俅那一臉懈怠的樣子,臉頰不由繃了繃。
還賊軍呢,早他嘛的跑了,你再晚半個時辰,我都整頓兵馬回營了!
呼延灼在心中哀歎一聲後,急忙走到高俅轎子前,拱手道:“賊軍聽聞太尉來援,已經嚇得縮回了水寨中。”
高俅道:“聽說你連敗了三陣,連環馬陣也被賊軍給破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呼延灼慚愧道:“恕末將無能,沒能給賊軍以沉重的打擊,反而被賊軍捏住了命門。”
高俅在來之前已經詳細聽士兵匯報過了。
晁蓋接連挫敗韓滔、彭玘,卻沒有殺死此二人,這讓高俅十分的費解。
他問道:“損失了多少兵馬?”
呼延灼道:“並沒有損傷一人,隻有重傷十一,損失了三十匹戰馬。”
高俅意味深長道:“這可就奇怪了,打仗豈有不傷人命的道理。
我怎麽聽說賊軍把你的人打敗,又放了回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呼延灼一愣,這他可解釋不清。
這時一位在暗中觀戰的親信,附耳在高俅身邊低語了幾句。
高俅聽罷,一愣,喝問道:“呼延灼,賊首林衝為何同你約定改日再會?!”
呼延灼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了不妙,他急忙解釋道:“太尉,不要中了賊軍的離間計!”
“離間計?”高俅嗬嗬一聲,“呼延灼,你是不是當我傻!”
呼延灼不知該如何回答,急忙道:“末將不敢。”
高俅大喝一聲道:“來呀,把這敗軍之將給我綁了,今日午時轅門斬首示眾!”
他這一聲令下,立刻上來兩個親信士兵控製住呼延灼,就要把呼延灼押走。
呼延灼心中大急,忽然想起一個人來,趕緊說道:“太尉,我願再保舉一人,方可大破梁山泊賊軍,以證清白!”
高俅示意親信士兵暫緩,他冷冷的看向呼延灼,問道:“你要保舉何人?”
呼延灼道:“久聞東京城內有個火炮手淩振,人送綽號轟天雷。
此人擅長製造火炮,能打中二十裏外的事物。
火炮落處,天崩地陷,山倒石裂。
如果太尉征得此人前來,定能攻破匪寨。”
高俅一聽,這個建議好呀,到時候往水岸旁擺上那麽一排火炮,甭管你出不出來,先他嘛的炸一遍再說!
炸的這般狗釀養的哭爹喊娘,粉身碎骨!
將這梁山泊徹底轟平,那麽這個世界也就安靜了。
高俅的心裏美滋滋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
我現在即刻派人去往京城征調淩振過來,你與他好好配合,早日拿下這梁山泊!”
呼延灼拱手領命道:“末將遵命!”
高俅抬眼看了看水泊方向。
天還未亮,前方一片黑暗,他什麽也沒看清,隻好說道:“既然賊軍已經撤了,咱們也回營吧。”
抬轎士兵調轉方向,又抬著高俅回到了中軍賬內。
等高俅走後,韓滔、彭玘急忙來到呼延灼身邊,問道:“將軍,萬一淩振也失手了怎麽辦?”
呼延灼趕緊示意二人噤聲,說道:“回營帳再說。”
他率領本部兵馬回到營寨中。
將受傷士兵安頓好後,呼延灼才返回自己的營帳。
韓滔、彭玘緊緊跟著。
呼延灼剛在賬中榻上坐下,想起今天的敗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身前案桌上。
“唉,中了林衝的離間計了!”
韓滔道:“將軍,如果真要打的話,咱這五千兵馬隻怕已經成為梁山泊義軍的刀下亡魂了。”
彭玘也道:“是呀將軍,我和老韓都已經敗在了那晁蓋手中,他本有機會將我二人斬於馬下的,卻故意放了我們回來。
我覺得他們不隻是在使離間計那麽簡單。”
呼延灼惱怒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彭玘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們是不是想拉咱們入夥?”
呼延灼瞪眼道:“彭玘,你在說什麽蠢話,他們是匪,咱們是官!”
韓滔道:“將軍,我剛才在外麵問了,如果淩振也失手了,我們該何去何從?”
呼延灼一時語塞,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韓滔道:“若非將軍剛才及時保舉出了淩振,隻怕領軍現在已經是階下囚,準備被午時問斬了!
我和老彭接連在晁蓋手中敗陣,將軍是如何對待我們的。
對比一下那高太尉,他又是如何對待將軍的!
誰也不想打敗仗。
我們前營見到敵襲,一早就派人前去中軍報信了。
他若出兵及時,咱們前營又何苦如此被動。
中軍可是有四萬兵馬呀,直接殺過去我們未嚐不能取勝!
如今打了敗仗,又麵對如此拙劣的離間計,他居然也不調查調查,直接就要把將軍斬首示眾!
咱們在如此昏官手下當差,又怎麽能打勝仗呢!”
呼延灼何嚐不知這高俅的為人如何,但他乃將門忠良之後,又豈能隨意背叛朝廷。
他見韓滔如此說,急忙製止道:“韓滔,此事休要再提,等淩振來了再說。”
“為什麽不提呢?韓將軍和彭將軍分析的難道不對嗎?”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嚇得營帳中的三人大驚失色。
呼延灼喝問道:“誰?!”
身穿宋兵服裝的武柏,大大方方的從營帳門口掀簾而入。
呼延灼驚疑不定的看著武柏,問道:“你是何人?”
武柏拱手道:“梁山泊外宣使武柏,見過呼延將軍、韓將軍、彭將軍。”
一聽是梁山泊的人,呼延灼立即拔出腰間佩劍,斥道:“賊人,安敢欺我!”
武柏見呼延灼這要跟自己拚命的架勢,鎮定自若的笑了笑:“呼延將軍何出此言呀,我們梁山泊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怎麽就欺呼延將軍了?
還有,我們梁山泊不偷不搶,還經常救濟窮苦百姓,相比某些不為百姓做主,卻強取豪奪的貪官汙吏,呼延將軍覺得誰更像賊呢?”
呼延灼道:“黃口小兒,休得在此逞口舌之能!”
武柏道:“呼延將軍難道不曾見過這民間疾苦嗎?
上位者屍餐素位,欺上瞞下。
當今官家喜好花石,蔡京、高俅之流便竭盡所能的尋找奇石,討好官家。
從而加官進爵。
引得其他官員紛紛效仿,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北遼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官家不思厲兵秣馬,以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反而隻知享受。
讒臣一味討好,不知勸誡,呼延將軍覺得這大宋朝還能堅持多久?
一年?兩年?”
這是赤果果的現實,呼延灼也不得不承認。
他的內心產生了動搖。
武柏道:“呼延將軍可知梁山泊統帥林衝將軍是如何被逼到梁山泊的?”
呼延灼道:“難道不是他自甘墮落,誤入歧途嗎?”
武柏道:“看來你們這些武官始終都被這些文官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事兒在江湖上都傳遍了,呼延將軍居然都不知道。”
呼延灼道:“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武柏便把高俅陷害林衝的事情講了講。
“此等潑皮無賴,竟然做到殿前太尉。
他知道怎麽行軍打仗嗎?
前段時間高俅的叔伯弟兄,高唐州知府起兵造反,攻下了不少城池,這事兒呼延將軍總該聽說過吧?”
呼延灼不知道武柏怎麽突然提起了這件事情,他淡淡回應道:“自然聽說過。”
武柏道:“那呼延將軍知道高俅是如何打敗他叔伯兄弟的嗎?”
呼延灼道:“高太尉神機妙算,指揮有度,區區高廉……”
他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若是在以前他可以毫無心理障礙的把高俅大誇特誇一遍。
可是從高俅剛才的表現來看,官方流通的消息似乎言過其實呀。
武柏玩味道:“怎麽,呼延將軍也說不下去了吧。
那高廉可不是泛泛之輩,還會法術。
不知道要比高俅強上幾百倍。
而高俅之所以能打敗高廉,還要仰仗二仙山入雲龍公孫勝。
不知呼延將軍有沒有聽說過這位一清道人?”
呼延灼搖了搖頭。
武柏道:“打了勝仗功勞是他高太尉的,打了敗仗就要斬殺將士,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呼延將軍,說句不好聽的,你的命在人家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