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說客

武柏道:“也就去年冬天的事情。”

這件事情對花榮來說,仿佛是一件極其開心的事情一樣,他喜笑顏開道:“太好了,宋哥哥可算想通了。”

忽而他又臉帶埋怨的說道:“他既辭了押司一職,得了閑,為何不來清風鎮看我?”

武柏故作疑惑的問道:“宋江哥哥鬱鬱不得誌,辭了押司一職,為何花兄如此開心?”

花榮道:“兄弟有所不知,宋哥哥打算到衙門謀差的時候,我就勸過他。

如今這官場不比從前,兄弟剛才也說了,行走江湖一年有餘,見多了民間疾苦。

當官的為討好上司,哪管老百姓的死活,極盡所能的搜刮民脂民膏。

當官本是為國家效命,為官家效力,為百姓請命。

可如今呀……唉,我身為一方知寨,有些事情都看不下去。”

武柏讚揚道:“花兄能有如此見地,不同流合汙,讓人敬佩。

我從花兄的語氣中似乎感受到了對劉正知寨的不滿,想來這劉正知寨也不是個好官。”

花榮微愣,他可一點都沒表現出對劉正知寨的不滿呀。

當然了,若非武柏讀過原著,他也是聽不出來花榮有任何對上司不滿的言論的。

剛才花榮所說官場黑暗,指的是整個朝廷,而不是特指某個人。

他和武柏並不熟悉,也不可能一見麵就和武柏吐槽上司的不是。

頂多也就說一說如今這官場的風氣。

所以武柏的話不過是引導花榮朝著自己的目的而說的。

果然花榮也不反駁,他歎了一口氣後說道:“一言難盡呀。”

武柏道:“花兄既然看透了這官場上的黑暗,可有想過辭職不幹?”

花榮道:“兄弟莫說笑,我是忠良之後,怎能因為世事不順就甩手不幹呢,那對清風鎮的百姓是極不負責任的表現。”

武柏歉意道:“是我淺薄了,花兄勿怪。

我們來之前路過二龍山,聽說是渭州小種經略處的魯提轄,因三拳打死當地惡霸,而無奈在那裏占山為王。

又聽聞當地百姓說,二龍山上的山大王,對周邊百姓秋毫不犯,還時常接濟生活困苦的百姓。

不知道花兄對此事怎麽看?”

花榮道:“我也略有耳聞,但也許這是匪寇們的伎倆,當不得真。

亦有心去暗中探訪察看,又恐被有心人曲意事實,所以至今沒有去印證過真偽。

權當這是那些匪寇們的計謀。”

武柏糾正道:“但那的確是真的,我親眼所見二龍山的隊伍去攻打了桃花山。

將桃花山上所有的匪寇都帶到了二龍山。”

花榮一驚:“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沒聽說,兄弟趕緊給我細細道來。”

武柏道:“這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而且二龍山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桃花山,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不知花兄對此事怎麽看?”

花榮道:“聽兄弟如此一說,我當真現在就想去拜訪那位魯提轄。”

武柏歎了口氣說道:“花兄與那位魯提轄當真是英雄惜英雄,隻可惜路不同。

他有心鏟除附近匪寇,還百姓一個太平世界。

隻是這清風山離清風鎮太近,又恐引兵攻打清風山,遭遇清風寨花兄的伏擊,是以躊躇不敢前來。

隻把這桃花山給收服了。”

聽到這裏,花榮聽出味兒來了,他驚疑的看向武柏,問道:“兄弟對這二龍山上的事情這般熟悉,莫非你是二龍山遣來的說客?”

武柏大方承認道:“花兄可以這麽認為。

我不想看到二位英雄豪傑互相殘殺,所以了解到二龍山上的情況後,便主動要求前來拜訪花兄,以說明情況,防備誤會產生。

這世上的英雄豪傑太少,理應團結起來,對抗腐朽。”

花榮問道:“這麽說,你認識宋大哥的事情是假的咯?”

武柏道:“此事不假,若花兄有空,我們可以隨時同去拜訪宋江哥哥。”

花榮眼睛閃了閃,又問道:“二龍山魯頭領,打算讓我怎麽做?”

武柏道:“自然是按兵不動。”

花榮道:“這清風寨可不是我一人說的算。”

武柏道:“花兄隻需延緩一下軍情足以。

清風山上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相信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也許一天之內,二龍山便能攻打下來。

如果清風寨得了通報,花兄可以召開戰前會議為由,拖延幾天出兵時間。

我相信,劉正知寨一個文人,比花兄更圖穩妥,一定不會拒絕花兄的提議的。”

花榮意味深長道:“三山並到一處,無疑增加了數倍的兵力,倘若讓二龍山得逞,那以後官兵圍剿豈不是更難。”

武柏道:“花兄這是不相信二龍山咯?”

花榮道:“此事幹係重大,我豈能聽信你一家之言,便養虎為患?”

武柏道:“花兄此言差矣,如果二龍山多行不義,我又豈肯以身犯險,來此麵見花兄?

殊不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二龍山乃義軍,並非草匪,他們一心為民,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而花兄乃忠良之後,亦看不慣這官場的黑暗。

兩家雖然道不同,但殊途同歸,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

倘若兩家互相猜忌,繼而引發衝突,是這天下蒼生的大不幸。

我等就當攜手共進,鏟除奸佞,還朗朗乾坤一個太平世界!”

花榮認真審視了武柏一番,心中細細思量。

也是心中對這劉正知寨十分不滿,如果自己中計,三山歸一,二龍山勢力變強後,要攻打清風鎮,那便讓這位劉正知寨頭疼頭疼吧。

反正現在清風寨是這迂腐不堪的人做主。

他也對自身的實力有些信心,覺得憑自己的能力可以擺平可能出現的危機。

這何嚐不是一個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呀。

武將本來就是在亂世之中才能體現價值的。

何況,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自己等於是為將來謀了一條後路。

如今自己賣了一份這麽大的人情給魯智深,還有眼前這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那麽以後他們能不記自己的好嗎?

他看向武柏,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說話,充當工具人的武鬆一眼。

然後緩緩說道:“看在宋大哥的麵子上,我信你一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