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談判

“渡魂人,又是渡魂人!”我強壓下心中震動,目光死死盯著緩緩走來的那個裹著黑袍的人。

看他這樣子,好像他才是這次行動的真正主事人。

可為什麽之前他一直都沒出現?

還是說,他才剛剛趕來?

忽然,我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陰謀,仿佛有人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或者說,暗中觀察著這一切,到不得已時,才突然現身。

就像是南伯儒、南伯民,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到他們的身影,甚至我都沒聽南心提起過他們的存在。

可就在關鍵時刻,南懷仁支撐不住,南家快要滅亡時,他倆以力挽狂瀾之勢突然出現了。

要說他倆恰巧趕到了這個時間點,打死我都不信。

再說現在,戰局已定,渡魂人這次的行動明顯已經失敗,可現在又來了一個渡魂人。

腦中思緒雜亂,我平複心情,靜靜觀察,想看看這場陰謀的背後,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看著這個渡魂人緩緩走來,南伯儒、南伯民的臉色第一次顯得凝重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南伯儒緩緩開口道:“護法長老好興致。”

“護法長老?”我心中一驚,果然是這次行動的最終主事人。

這個護法長老並沒有像那三個長老一般,顯得陰陽怪氣,擺擺手,聲音爽朗的回道:“談不上興致,就是閑的慌,想出來走動一番。”

“南伯儒,咱們上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三十年前?對,就是三十年前,那會兒我還是個小長老,你也才剛剛坐上家主之位。”

“這還真是日月如梭啊,轉眼間三十年過去了,你老了,我也老了。”

對於眼前這個護法長老拉家常式的款款而談,南伯儒沒有顯出一絲輕視,神情反而變得更加凝重。

“你想要什麽?”南伯儒沉聲道。

護法長老一愣,隨即笑道:“你怎麽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那麽直接。”

“那行,既然你都這麽直接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繞來繞去了。你知道我的性子,護短,非常護短。你現在打傷了我的人,是不是得給一個說法?”

聽到這話,南伯儒冷聲反問道:“說法?我們南家今天死了這麽多人,你堂堂護法長老,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說法?”

這話一出,護法長老瞬時發出一聲大笑,“南伯儒,這你可就錯了,你打傷的是什麽人,我殺死的是什麽人?”

“螻蟻,全都是螻蟻罷了,難道你還想要用那些螻蟻的性命來跟我討價還價?”

這一刹那,南伯儒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陰沉,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我要的不多,你那孫女我要了,然後南伯民和南懷仁自斷一臂,今天這事就算是了了。”

“什麽?自斷一臂,還要帶走南心?”這是來談判的麽?這簡直就是漫天要價羞辱人啊。

南伯民當即怒道:“魂十一,你別欺人太甚!”

“魂十一?”我微微一愣,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直呼渡魂人的名字,以前與渡魂人打了那麽多交道,我還以為他們統稱渡魂人,都沒有名字。

現在看來,是我想岔了。

其實後來我才明白,我沒有想岔,渡魂人還真沒有名字,有名字的人屈指可數。

在渡魂人當中,名字代表著無上榮譽和崇高的地位,隻要有名字的渡魂人,那絕對是不能惹的存在,即使那些名字非常難聽或者非常簡單,就像是魂十一魂十二魂十三這樣,但還是不能否定,其在渡魂人當中的崇高地位。

至於那些沒有地位的人,則就以渡魂人統稱,生死無人過問,誰也不會記得誰……

對於南伯民的暴怒,魂十一擺擺手笑道:“欺人太甚?南伯民,你知道我的,我要是欺人,可就不是一條胳膊那麽簡單了。”

“你該不會是認為,你們南家出了一個南伯儒,就真的在南方無敵了吧?”

聽到這話,南伯民一聲不吭,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

就在這時,南伯儒沉聲道:“魂十一長老,放過三弟和我兒子,還有我的孫女南心,我自斷雙臂!”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嘩然,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南伯儒,卻發現他臉色平靜無比,就那樣定定的看著魂十一。

南懷仁一家子全都驚叫著阻止,我本以為魂十一會答應,畢竟南伯儒可是宗師級別的風水師,他要是成了殘廢,南家可真就失去了頂梁柱,對南家來說,絕對重創!

反觀其他人,對於南家的重要性就沒這麽大了。當然這隻是客觀上來說,南伯儒作出這個決定,顯然是為了親情。

他不想南心、南懷仁以及南伯民受到渡魂人的迫害,這是他作為南家最高領導人的責任,以及尊嚴!

如果他連自己的兒子,孫女還有兄弟都保護不全,還談什麽南家最高領導人,日後還有何顏麵主持南家這個龐大的風水世家?

但南伯儒這麽想,南伯民他們可不這麽想,他們知道,南伯儒是南家的定海神針,所以是絕對不能倒的,他一倒,也就意味著整個南家倒了。

就像是今天,如果不是南伯儒出現,那南家已然滅亡,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談判的局麵。

看著南懷仁他們全都大聲阻止,南伯民甚至都已經上前一步,準備自斷一臂。

可魂十一卻是驚歎一聲道:“你們南家還真是齊心啊,不過,這種齊心可打動不了我,你們知道的,我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變。”

“好了,開始吧。”

“好!”南伯儒點點頭,沒再多說一句。

我心中一顫,頓時感到無比憋屈,渡魂人真就如此強大嗎?連宗師級別的南伯儒也要最終底下頭顱?

可憋屈終歸隻能是憋屈,事實就是如此,從頭到尾,南伯儒的態度都不算是非常強硬,已然表明了一切。

南伯民臉色無比陰沉,但沒有絲毫懼意,撿起南懷仁身邊那把已經滿是鮮血的長劍,瞬時揮起,就要斬斷自己的胳膊。

可就這時,夜空中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好了,戲也演得差不多了,你們不就是想逼我現身麽?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