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說明
沒錯，山神並不存在，這裏沒有山神。
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他們所謂的山神絕對就隻是某個山野精怪，或者什麽妖魔鬼怪。
我這不是信口胡說，也不是僅憑主觀臆測，而是有確鑿的證據。
第一，劉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那所謂的山神。
也就是說，那山神根本就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第二，這裏隻有一條龍脈，且龍氣淡薄，而且這條龍氣淡薄的龍脈還是不知道被分了多少支的子脈。
這樣的龍脈又怎麽可能孕育出山神？
第三，每次祭祀完畢，它都會弄出一些狂風大作，烏雲蔽日的異象，嚇唬村民們立即離開。
而這種裝神弄鬼的手段，則正是那些妖邪鬼魅所擅長的。
所以，我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裏的山神，絕對就隻是什麽妖邪假裝而成，來欺騙嚇唬劉家村的村民，讓村裏人給它乖乖祭祀。
至於它為什麽用這種迂回的手段，而不是直接衝進村裏去吃人殺人。
這應該是這東西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懂得了因果。
畢竟它們和我們一樣，想要在修行一途走的更遠，自然也就要避免去沾染太多的因果。
想著這些，我不禁暗自點頭，有了計劃。
“劉伯劉叔，好了，咱們回吧。”
聽到我話，劉民生一愣，好像有些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回去。
畢竟我們上來之後，我啥都沒幹，就隻是轉了一圈。
不過短暫的發愣之後，他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便當先朝下山回村的路走去。
路上，劉伯和劉民生二人顯得有些沉默，我大概明白他們的心思。
他們應該是想問我有沒有什麽發現，或者說有沒有應對“山神”的法子，但不知道怎麽開口問我。
或者說，害怕問出口後，我卻沒有具體的法子，他們會失望。
所以也就一時沉默下來。
他們這樣想我能理解，但我也沒有主動去說什麽。
因為，我確實還沒有什麽具體的應對法子。
眼下我雖然確定了這山神是假的，但具體到底是什麽東西冒充的山神，卻是一點都還不知道。
所以，目前我還真是沒想出什麽具體的應對辦法。
不過，雖然沒有具體的辦法，但我也沒有太過擔心。
畢竟敢在這世間為非作歹的一般都是那些東西，而那些東西我也大都與之全打過交道。
所以要說擔心，還真是沒有。
不就是那些玩意嗎？來一個單殺，來兩個雙殺罷了。
一路回了村子，太陽已經開始西落。
簡單吃了點劉伯老婆留的午飯，剛打算休息，劉民生便一臉小心翼翼的朝我問了起來。
隻見他給我遞過來煙，然後自己點著一根，一臉緊張的對我道：“陳兄弟，自打下山後你就什麽都沒說，是不是……”
這話一出，一向平靜的劉伯也猛地緊張起來。
見他倆如此模樣，我本來想直接說明我發現以及推測的一切，但轉念一想。
我要是給他們說，他們這麽多年所祭祀的山神是假的，所謂山神，其實是某個妖邪鬼魅假扮而成，欺騙他們的。
他們會不會不信？
可要是不說，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與他們合作，他們要是不聽我的怎麽辦？
腦海中急速思慮著這些，我略微沉吟了下，看向劉民生和劉伯兩人道：“劉叔，劉伯，不是我不說，而是……我怕我這話說出來後，你們有些接受不了。”
聽到我話，劉伯臉色還稍微好上那麽一點，可劉民生臉直接就白了。
看著他臉色巨變，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下擺手道：“劉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劉民生煞白的臉色突然一愣，隨即滿臉疑惑的看向我。
就連剛才整個人頹了下來的劉伯，也猛地來了精神。
看著他們這樣，我苦笑一聲繼續道：“我是說，你們這些年來祭拜的山神，其實並不是山神。”
“什麽？”
“啊？”
聽到我話，劉民生和劉伯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
看著他們極度吃驚的模樣，我緩緩解釋道：“劉伯，劉叔，我知道這有可能顛覆你們的認知，但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將這事說出來。”
“畢竟你們是這整件事情的受害人，你們有知情權，而且過幾天就是今年前半年祭祀的日子，到時候我有可能還需要你們幫忙。”
“所以，我不說也得說了。”
見我一臉認真，並不像是開玩笑，劉民生幾乎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但反應過來的他仍然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我，仿佛我是在說胡話。
“陳……陳兄弟，你……你沒騙我吧？”
“對啊陳兄弟，我們祭祀了這麽多年的山神，它要不是山神，那我們祭祀的啥？”
見他們二人對我剛才所說的話，依舊感到不可置信，我略微沉思了下道。
“劉伯，劉叔，我知道你們有些不太敢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至於你們這多年所祭祀的東西，據我猜測，不是妖邪就是鬼魅。它們應該有了一定的道行，不敢沾染太多因果，所以才選擇嚇唬你們，讓你們給乖乖給它們行祭祀之禮。”
“因為這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所吃所用的東西，皆屬於你們自願奉獻，這樣，其中牽扯的因果，也就相對來說大大減少。”
“所以它們為了自己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裏走的更高更遠，才會出此計策。”
聽到我話，劉伯和劉民生二人不禁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喃喃道。
“妖邪？鬼魅？”
“我們祭祀的不是山神，而是妖邪鬼魅？”
“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陳兄弟，這……”
“劉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看著他猛地怔住了，我給他遞了根煙，搖搖頭輕聲道。
見我遞煙過來，劉伯和劉民生兩人接過煙，立即點著狠狠吸了口，仿佛在平息自己震動不已的心情。
看著他們悶頭抽煙，我也沒有多說什麽，就這樣靜靜坐著。
我知道等他們心情平靜下來之後，肯定會理清思緒，相信我所說的話的。
果然，一根煙完，他們又接著點著一根，突然看向我道：“陳兄弟，這麽多年我們祭祀的真的不是山神，而是什麽妖邪鬼魅嗎？”
我點點頭，無比認真道：“相信我，劉伯，絕對是。”
“我觀察了這裏的山脈風水，這裏的龍脈，絕對不可能孕育出山神這種山靈的。”
“而沒有山神，你們卻又每年都在祭拜，要是祭品是普通東西也就罷了，可祭品……卻是孩子。”
“這就足以說明了很多問題，有些東西你們或許不理解，但像祭拜山神這種祭祀活動，相信你們從小就知道，甚至也跟著老一輩人在外麵進行過祭祀。”
“但你們有聽過山神吃人嗎？有聽過祭祀山神，祭品還要孩子的嗎？有聽過，不拿孩子祭祀，山神就搞的一方平民百姓不得安寧的嗎？”
聽到我最後一字一句的問話，劉伯和劉民生兩人臉色不禁猛地一滯，隨即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搖頭，顫聲道。
“沒……沒有。”
“那就對了！”
“唉！……”
終於反應過來，或者說，終於相信了我話劉伯長長歎了口氣道：“陳兄弟，糊塗，我們糊塗啊！”
“三林哥，我……”
劉民生張了張嘴，看著劉伯，又看向我，最終沒在說話。
看著他們皆露出一副慚愧悲痛的神情，我搖搖頭道：“劉伯，劉叔，你們不用自責。”
“其實這事你們就算是早就識破知道了也無濟於事，這種有了道行的東西，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對付得了的，所以，你們現在才知道，也並不算是壞事。”
“唉！作孽啊！”
聽到我話，劉伯搖頭又長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劉民生也唉聲歎氣，一個勁兒的隻抽煙，不說話。
一時間，屋內氣氛變得沉默下來。
而就在我想著怎樣安慰安慰他們，叫他們不要太過擔心時，屋門口突然闖進來一人。
等看清來人，我不禁一愣，滿臉氣呼呼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學堂的教書先生劉老。
看著他滿臉怒氣，吹胡子瞪眼的直衝了進來，短暫的發愣過後，我疑惑道：“劉老，您……這是？”
聽到我話，他瞥了我一眼，並沒有回話，而是直接對著劉民生喝道：“民生，你們今兒幹啥去了？”
這話一出，劉民生不禁脖子一縮，隨即小聲道：“大伯，也沒幹啥，就……就是上了趟山。”
“上山？”劉老眼珠子一瞪，猛地怒道：“你當我瞎了還是聾了？”
“沒……沒有。”見劉老已經怒火衝天，劉民生趕緊小聲道：“大伯，您別生氣，我們不就去了趟山神廟嘛。”
雖說劉民生一直都在小心解釋，可這話一出，劉老不禁怒氣更盛，直接大罵道：“不生氣？我不生氣？你們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還是想直接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