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他沒有說謊

文韜抬起頭來,臉上掛著淚水,“我不記得了,隻是晃了一眼,我沒記住,我本來記性就很差……”

姬虞仔細的看著對方的眼睛,被霧氣彌漫的眼睛裏帶著幹淨和真誠,他真的沒有說謊,每一句話都很真誠,偏偏和證據都對不上。

沈之恒麵無表情的看著文韜,對方臉上的淚水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作用,“你那天去廁所是幾點?”

文韜想了想,搖頭,“我不太記得了,我在附近吃午飯,覺得內急,就去了廁所。”

“為什麽要去公共廁所呢?”沈之恒淡定的看著他,“你吃飯的地方沒有廁所嗎?”

文韜搖頭,“我不在吃飯的地方上廁所,這樣我心裏會覺得很不舒服。”

沈之恒看了看手裏的口供,往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文韜,“你再給我說說你那天做的事吧,從早上起來開始,說到被抓之後。”

文韜臉上的淚水已經止住了一些,勒痕還在,但明顯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我那天和往常一樣,照常去上班,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店吃飯……”

“……”

“你覺得怎麽樣?”沈之恒把資料放下,看向一旁正在喝熱水的姬虞。

“他沒有說謊。”姬虞喝完熱水,把水杯遞給身後的薛哲,看著沈之恒,“他說的都是真的。”

沈之恒聳肩,“那怎麽解釋體液這件事?”

“周圍沒有監控嗎?不能判斷他在公共廁所裏待了多久嗎?”

沈之恒當然明白姬虞的意思,如果文韜在廁所裏待的時間很長,那就不可能像他說的這麽簡單,“你不是說他沒有說謊嗎?”

姬虞點頭,“是啊,他沒有說謊,但不代表不是他做的。”

沈之恒擰眉,“什麽意思?”

姬虞想了想,“找人查查他的資料吧,看看小時候有沒有受過虐待什麽。”

沈之恒不解,盯著姬虞,“你在懷疑什麽?”

姬虞和沈之恒對視,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懷疑他有人格分裂。”

沈之恒訝異,“人格分裂?”

姬虞點頭,“對,按照文韜的說法,他沒有碰過受害人,他到現場的時候,受害人已經被侵害了,而且他來之前,還看到了一個男人出去。他沒有說謊,前後口供都能對上,但是偏偏現場的體液是他的,這就出現了矛盾,除了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擁有相同的DNA,那就是隻剩下一種情況了,就是他患有人格分裂症。”

沈之恒擰眉,“可是他說,他在進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他能看到?”

姬虞抿唇,“某種程度上是可以的,在人格轉換的時候,是有可能看到對方的,”姬虞想起文韜充滿愧疚的眼神,擰了擰眉,看向沈之恒,“人格分裂多產生於兒童時期,查查他小時候有沒有經曆過什麽大事吧。”

沈之恒點頭,“知道了,我找人去查查看。”

姬虞點頭,“嗯,現在怎麽辦?我們是回局裏,還是怎樣?”

沈之恒想了一下,“先回局裏,我們去看看徐衛國,文韜的事,我找人去查。”

姬虞點頭,“好。”

沈之恒看著姬虞轉身離開,而那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薛哲,在姬虞轉身後,就立即跟著走了,沈之恒抿唇,壓下自己不滿的情緒,找到相關的負責人,交代了幾句,便追了上去。

“你覺得這案子和徐成文的案子可以並案嗎?”沈之恒看著前麵開車的薛哲,實在沒有辦法忽略他的存在,隻好一直找姬虞聊案子的事。

“那就要看徐成文無不無辜了,如果他真的是無辜的,那並案也不是不可能。”姬虞看向窗外,腦海裏回想著關於人格分裂者的一些知識。

“看來還是要去一趟邱縣啊!”

回到警局裏,何明一看到沈之恒和姬虞,立即上前匯報徐衛國的審問情況,“徐衛國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他說他兒子是被屈打成招的,”何明把口供遞給沈之恒,“他一開始去警局裏看他兒子的時候,他兒子徐成文一直說自己沒有強奸。但是等徐衛國後來再去的時候,他兒子已經認罪了,他說,他看到了他兒子手臂上的傷,所以他懷疑他兒子是被屈打成招的,這麽些年來,他一直上訴,但是一直都沒有成功。”

沈之恒看完手裏的口供,“行,先關著吧,去邱縣的票買好了嗎?”

何明表情僵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趙其買的。”

趙其立馬舉手,高聲說到,“我買好了,我們四個人的。”

柏雪聞言揚眉,“怎麽隻買四個人的?”

趙其笑了笑,“總要留一個人在局裏啊,你不能都走了,到時候萬一這邊有事怎麽辦?”

柏雪想了想,是有道理,“那誰留呢?”

趙其沒有回答,低頭去看自己桌麵上的資料,哪怕這資料,他已經看完了。

沈之恒看了一眼,“就何明留吧,有事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何明點頭,“是。”

“沈隊,說一下吧,你們去見文韜的事,怎麽樣了?”趙其走到沈之恒身邊,問他。

沈之恒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也說了文韜的口供。

趙其揚眉,“這麽詭異?他沒有碰受害人,受害人身體裏竟然有他的體液,他是夢遊犯的法嗎?”

柏雪聞言,抿了抿唇,“可能是他說謊啊,都有證據了,而且那個受害人身上不是采集到他的職位了嗎?”

何明看向沈之恒,“沈隊,你們沒有去看受害人嗎?”

沈之恒搖頭,“之前查案子的口供和資料,還是審問的視頻都在,受害人那邊就不去了,免得再撕人家傷疤。”

柏雪點頭,“這男的也太可惡了,竟然做出這種事,我聽說,徐成文那件案子裏,有幾個受害人已經自殺了。”

“所以說,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去揭人家的傷疤。”

“那文韜那邊怎麽辦?他為什麽要說謊呢?都是證據確鑿的事啊!”柏雪還是不太懂,如果不是他們重新查這個案子,文韜都要被送檢了,等待他的就是懲罰了,他為什麽還要有所隱瞞呢?

一直沒有開口的姬虞開口了,“他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