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秦文廷
柏雪回過神時，何明他們已經聊嗨來了，姬虞一直都隻是安安靜靜的聽著，有人問她，她才開口回答，而沈之恒私下本來話就不多，也隻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趙其給柏雪倒了一杯茶水，因為怕隨時會有任務，他們聚會都不怎麽喝酒，“好了，別為不值得的人難過了，馬上上菜了，我們好好吃一頓。”
坐在趙其身邊的何明附和到，“就是，多吃點，吃好了，就不難過了。”
柏雪笑了笑，她來刑偵隊有好久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平時雖然總是損她，但是遇到是事情的時候，他們總是安慰她，站在她這一邊。
服務員上菜，打斷了和諧溫馨的氣氛。
“好了，不提不開心的事了，我們開始吃了！”
“吃吧！”
“這個看起來很好吃……”
“水煮肉片是誰點的，真的是點的好！”
“這個也好吃……”
“……”
晚餐很愉快的結束了，沈之恒雖然沒怎麽說話，但是在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照顧姬虞，由此，他心情很愉悅，隻不過，視線在掃到姬虞的新車時，他的愉悅便少了幾分。
“那就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明天見！”
“拜拜！”
很快，隻剩下姬虞和沈之恒兩個人了。
沈之恒看著姬虞，眼神裏帶著某種怨念。
“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姬虞就上了車，她不願意私下和沈之恒獨處，今天沈之恒的眼神太奇怪了。
“你……”看到姬虞頭也不回的上車，沈之恒歎了口氣，開車跟了上去。
“鄭叔，你還沒睡啊。”沈之恒看著坐在客廳裏的鄭江，笑了笑。
“嗯，回來了。”鄭江翻開著手裏的資料，側頭看了他一眼。
沈之恒點頭，去廚房倒了杯水，發現之前給姬虞買的菜還在，而且都有味了，不由得擰眉。
“鄭叔，你忽然回來，是因為有案子嗎？”給鄭江倒了一杯水，沈之恒坐在鄭江的對麵，看著他。
鄭江點了點頭，“是有點事，暫時還不確定，等我確定了，說不定還要找你幫忙。”
沈之恒笑了笑，“沒問題，有事你隨時叫我就行。”
鄭江抬頭看他，笑了笑，“行了，你去休息吧。”
“好，那鄭叔你也早點休息。”
“嗯。”
之後的幾天，沈之恒一直沒有見到鄭江，但是房間裏明顯有對方生活過的痕跡，他不知道鄭江在忙什麽，但是他知道，對方如果需要，一定會來找他的。他現在比較關注的，不是鄭江如何，而是姬虞，那個女人已經躲了他好幾天了。
沈之恒喝了一口咖啡，看著一直低頭研究筆記本的姬虞，他想，總有一天，他一定要看看她的筆記本，裏麵到底是有什麽寶藏，能讓她連續幾天上班，都一直在研究那個筆記本。
“叩叩叩。”
姬虞抬頭，隨手關上了筆記本，看著沈之恒，“有事？”
“中午吃什麽？”沈之恒盯著姬虞的眼睛。
姬虞擰眉，“現在才十點。”
“十點二十五，很快就十二點了。”沈之恒坐在辦公桌上，盯著姬虞。
姬虞靠著椅背，這幾天，沈之恒已經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出現在她身邊很多次了，她有點煩躁，但偏偏一看到沈之恒的眼睛，她就沒有辦法做出很絕決的舉動，也沒有辦法說出狠話。
沈之恒湊近，“我很好奇，你的筆記本裏有什麽？”
姬虞看了一眼桌上的牛皮筆記本，勾唇，“未來，你會知道的。”
沈之恒勾唇，這個意思就是，未來，會告訴他對嗎？沈之恒欣喜，這說明，在姬虞心裏，他還是很重要的，會參與到她的未來不是嗎？
中午，為了不單獨應對沈之恒，姬虞決定留在隊裏和大家一起吃盒飯。
“小強，我發現，你每次點的外賣都很好吃，你是怎麽做到的？”何明啃著雞腿，看向孫文強。
孫文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都是我在外麵吃過的，我覺得好吃才訂的。”
“你真厲害，竟然吃了這麽多家外賣。”柏雪搖頭，她不怎麽吃外賣，在家都是媽媽做，她隻有工作很忙的時候，才會和大家一起在辦公室吃外賣。
“我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吃，然後就把比較好吃的幾家都記了下來以後換著吃，這樣就不會膩了，而且也不用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在思考要吃什麽。”孫文強笑了笑，想起自己大學時期的生活，不由得有些懷念。
“上大學啊，那會兒的日子真的很讓人懷念，不過，”柏雪看了看大家，“我們為什麽這幾天這麽閑？”
趙其揉了揉時不時跳動的右眼皮，“每次這麽閑的時候，都注定了之後會有一場腥風血雨，我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何明聞言，側頭嘲笑趙其，“你是算命的嗎？還有不好的預感。”
趙其勾唇，“要不要打賭？”
何明聳肩，“賭什麽？”
“如果一周內，有大案子，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反之，我答應你。”趙其低頭，眼睛裏閃過一絲算計。
何明無所謂，點頭應下，“行啊，啊！”
“呃。”趙其摸著自己的頭，看向一旁同樣被打的何明，笑了笑，反正他已經答應了。
“禁止賭博！”沈之恒收回手，把空飯盒放到袋子裏。
孫文強悄悄的湊到趙其和何明旁邊，“我可以做見證者。”
趙其拍了拍孫文強的肩膀，“你越來越聰明了。”
孫文強笑了笑，衝著他們挑眉，把裝有垃圾的袋子拿了出去。
“還有什麽案子算是大案子？”柏雪撐著下巴，看著他們，“上次的滅門案？勒喉魔？食人魔？”
趙其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勾唇，“但凡是案子，都是大案子。”
柏雪聳肩，“但願不要太恐怖吧，我承受不來。”
“也不至於都是變態……”
“誰知道呢？”
“……”
終於，沈之恒在樓下堵住了姬虞。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姬虞歎了口氣，“沈之恒，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
“姬虞，你這樣逃避是沒有用的。”
姬虞抬頭看了一眼對麵四樓亮著的燈，“你家有客人？”
沈之恒回頭看了一眼，想著應該是鄭江回來了，便看向姬虞，“這不重要，我們先談談我們的事。”
姬虞視線一轉，眼底帶著幾分狡黠，“男的女的？”
“男的，我們先不說這個……”沈之恒愣住，猛地盯著姬虞，“你在乎？”
姬虞勾唇，“我不信。”
沈之恒愣了一下，連忙解釋，“是真的，是男的，是我叔叔，我家沒有女人去住過，你是唯一的一個……”
姬虞揚眉，“是嗎？”
“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去看看。”沈之恒往樓上看，想帶著姬虞上去，結果他才回頭，就隻看到姬虞上樓的背影……
“回來了？”鄭江看了一眼門口，又開始盯著手裏的資料。
“鄭叔，你今天回來得挺早啊。”沈之恒站在門口換鞋，表情不是很好，這段時間沒有案子，他本來想著可以趁機和姬虞增進感情，結果姬虞一直在躲著他，這讓他很鬱悶。
“小恒，你過來看看這個，明天我需要和你去一趟警局了。”
沈之恒聞言，走過去，臉色嚴肅，看著茶幾上的資料，抿了抿唇……
“聽說，來大案子了。”孫文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門口，偷偷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大家。
“什麽什麽？”柏雪湊了過來，看著孫文強。
趙其和何明也劃著椅子過來，圍著孫文強，“哪來的消息？”
“剛剛，我和局長來上班的時候，沈隊帶著鄭江來了，說是有事要談。”
“鄭江？是我知道的那個鄭江嗎？”趙其揚眉。
孫文強點頭，“沒錯，文州的鄭江。”
姬虞抬起頭，看向孫文強的眼神有些幽深。
沈之恒推門進來，“十分鍾之後，開會。”
何明和趙其交換眼神，瞬間精神起來。
姬虞關上筆記本，腦海裏思考著，如果是鄭江來了，會有什麽事呢？來刑偵隊的話，應該是和案子有關。不過，她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鄭江來硯洲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姬虞抿唇，看著門口的方向，總覺得有些不安。
很快，大家聚在一起，都看著沈之恒。
“沈隊，是有什麽任務嗎？”柏雪眨了眨眼，看著沈之恒。
沈之恒抿唇，“等會兒，一起說。”
柏雪聳肩，咬了咬筆頭，不再多問。
沈之恒掃了一下眾人，視線不自覺的停留在姬虞身上，發現她低著頭，似乎是在沉思，沈之恒抿唇，正要說點什麽，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了。
黃義中帶著鄭江和幾個人進來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文州的重案組隊長鄭江，這幾位都是重案組的成員，嚴沉、董舒霖、韓菲，還有組長晉塵衍。”黃義中介紹完文州那邊來的人，又介紹硯洲的這邊，“這是刑偵一隊的隊長，沈之恒，其餘幾位是隊員，趙其、何明、柏雪、孫文強，這位，是從京都來的姬教授，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
姬虞抬頭，對上晉塵衍的視線，清晰的看到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
“這次鄭江，鄭隊長帶著重案組的各位同事一起過來，是有案子要辦，我們刑偵一隊呢，就負責協助和幫忙，啊，這案子局裏很重視，也是我們文州和硯洲第一次合作，所以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盡快破案。好了，剩下的由鄭隊長和沈之恒告訴你們。”黃義中拍了拍沈之恒的肩膀，便轉身離開了。
沈之恒點頭，“大家都已經認識了，我也就不多說了，這次的案子是鄭隊長負責的，就由他來給我們說明情況，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
“……”
鄭江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本來不想麻煩大家，但這畢竟是硯洲，你們比我們熟悉，有你們幫忙事情會簡單一點，我簡單的敘述一下，這次的案子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凶手在逃，目前可確定他在硯洲……”
“凶手是文州人，2008年開始犯案，一直到八年前，忽然銷聲匿跡，直至2015年又出現了……”
“他沒有特定的殺人手法，但是他喜歡在現場留下一串數字，像是在給誰留下消息，被害人也沒有相同之處……”
鄭江正在敘述，董舒霖一邊把資料發給大家。
“從2008年到現在，凶手一共殺害十五個人，其中有八個男人，五個女人，兩個小孩……”
“怎麽這麽可怕？”柏雪看了一眼身邊的姬教授，抿了抿唇。
鄭江看了一眼他們，繼續說，“殺人手法也不一致，有一刀斃命，有勒死，也有敲頭……”
“凶手上一次犯案是在一年前，從2015年開始，凶手殺人手法開始轉變了，大部分都是藥物……”
“水銀，安眠藥，氯化鈉？”趙其看著屍檢出來的藥物，擰了擰眉，“他要做什麽？”
姬虞看著資料上的數據，擰了擰眉。
“沒錯，從2015年開始，凶手似乎一直想要做什麽，從那以後的案子，每一個都像是在實驗，割破頸動脈，溺水，藥物，每一次都不同，我們也想不通他在做什麽。”鄭江臉色嚴肅，“具體的情況資料裏都有，你們有什麽想法，或者還是疑惑，都可以提出來。”
“這都十年了，都沒有抓到人嗎？”柏雪訝異，“你們不是說知道是文州人嗎？”文州雖然大，但十年了，哪怕一個一個查，也該查出來了。
韓菲擰眉，覺得對方這話裏的意思是說他們無能，“凶手開始犯案時，很多設備都不齊全，線索很少，而且在那個年代，很多東西化驗都需要時間，拖到八年前的時候時間跨度已經很長了，而一五年他在犯案的時候，雖然警局的設備什麽的都更新了，但是他本身的能力也加強了很多，再加上他犯的案子不隻是集中在文州，所以破案難度並不小……”
“韓菲，”鄭江揚手，打斷韓菲的話，“凶手叫秦文廷，他無父無母，在八年前我們查到他的身份時，他已經改了名字，也改變了容貌，再加上當地派出所沒有錄入他的信息，現在很難找到他。”
姬虞擰眉，總覺得秦文廷這個名字很耳熟。
沈之恒放下手裏的資料，這些東西，他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了，“現在，秦文廷就相當於是遊走在所有派出所資料的外圍。”
鄭江點頭，“沒錯，他戶口所在的村子很落後，等這些信息錄入都完善了之後，他早就不回那個地方了。”
“所以，”姬虞抬頭，“他在現場留下指紋也無所謂？”
“沒錯，即使取到了完整的指紋，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鄭江臉色黑沉，“而且他每一個案發現場都留下數字和指紋，就像是直接告訴我們，人就是他殺的。”
“那你們是怎麽肯定他現在人在硯洲的？”姬虞放下手裏的資料，看向鄭江和晉塵衍。
鄭江看著姬虞，“因為，我們覺得他的最終目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