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有問題
沈之恒聞言，臉色瞬間嚴肅起來，他轉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那幾個村民除了警惕的看著他以外，像是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麽一樣，至於葉飛，雖然一臉嚴肅，但眼神裏的戲謔和八卦怎麽都掩蓋不住……
沈之恒吸了口氣，看向李源，“不要胡說八道。”
李源仔細盯著沈之恒的表情，揚眉，“看來你也不是不知道啊~”說完，李源就湊近沈之恒，壓低了聲音，“你見過那個人了嗎？我聽說，他還沒有死呢~”
沈之恒表情越發的嚴肅了，這李源究竟是什麽人？竟然知道駱琛，也好像知道當年的事情。
李源見沈之恒表情嚴肅，卻什麽也不說，不由得勾唇笑了笑，“你也不用怕，反正那人就算沒有死，也是一輩子都要在監獄裏了，跟你爭不了什麽的。”李源散步似的走在小路上，看向前麵的眼神裏卻帶著幾分嘲諷，“隻不過這殺人犯竟然沒有被判死刑，還真是可惜啊~”
之後的路上，李源再也沒有提起過駱琛和姬虞的名字，一路沉默到了他家門口。
等沈之恒和陳默他們匯合之後，也隻是說了帶他們去找劉小峰，便直接帶過去了，也沒有再多說，沈之恒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問，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案子。
姬虞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忽然想起剛才電話裏李源的笑聲，又想到李源小時候說的話，不由得勾唇，是啊，現在和從前比並沒有差到哪裏去，她又需要擔心什麽呢，哪怕對方真的和她媽媽有關係，哪怕真相更可怕一些，還有什麽比曾經差一點死了更恐怖的呢？更何況，她都是死過那麽多次的人了……
想通了之後，姬虞坐了起來，把收到的郵件轉發給晉塵衍，然後又開始準備明天上課需要的材料和教案了。
沈之恒等人找到劉小峰之後，仔細盤問了關於他姐姐劉秀梅失蹤的情況。
“我姐姐平時都是在婆家的，如果要回來肯定會先打電話的，但是那天她根本就沒有打電話，結果他們卻說我姐姐的確是回來了，這分明就是在騙人，我覺得我姐姐就是被他們害了，他們每天都奴役我姐姐，讓我姐姐伺候他們，我姐姐回來哭過好幾次了都……”
劉小峰邊哭邊說著，眼底全是對姐姐劉秀梅的婆家的怨恨。
一旁劉小峰的父親正低頭坐在小凳子上，從沈之恒他們進來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低著頭吸煙，表情陰沉，看不出在想什麽。
而那邊劉小峰的埋怨還沒有說完，他一件件的數著劉秀梅婆家的不是，仿佛多說出一件，就能證明那家人多一份嫌疑一般。
“上次，我姐姐回來，整個人都瘦的不行了，我問她還不肯說，後來我才知道，她在婆家根本就吃不飽，她每天那麽早就起來幹活，照顧完這個又照顧那個的，他們竟然連飯都不讓她吃飽……”
沈之恒等人了解了基本的情況，按照劉小峰說的，他姐姐劉秀梅根本不是什麽回來的路上出事了，就是被她婆家害了。
葉飛看著裏麵沉默寡言的劉強，又看了看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小峰，擰了擰眉，側頭看向沈之恒，“組長，現在怎麽辦？”
沈之恒聞言看了看天色，“我已經打電話到局裏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劉秀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警犬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去劉秀梅的婆家看看。”
葉飛等人見沈之恒早就安排好了，連忙應下，準備去劉秀梅的婆家。
一旁的李源也跟了上來，“我跟著你。”
沈之恒聞言側頭看向李源。
李源翻了個白眼，“不要想太多，你要是在這邊出了事，姬虞肯定會年我，我煩！”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李源和自家老婆之間是什麽關係，但看著李源和姬鳳的性子差不多，他想著，既然不是學生，估計也是姬虞認的弟弟，再加上對方非要照顧，他也就隻好承了這份情，“謝了。”
李源率先走在前麵，吐槽了一句，“肉麻。”
葉飛走在路上，看著前麵和沈之恒並排走的李源，忍不住問了一句，“劉秀梅真的不可能跑了嗎？劉小峰不是說了嗎？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好過，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她就自己跑了呢？”
李源回頭看了他一眼，想都沒有想的回答，“不可能，凡是要離開村子的，都得有村長的介紹信才行。”
葉飛等的就是這一句，他立即追問，“為什麽非要介紹信啊？怎麽連出個村子都不自由？”
李源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但是他不介意，畢竟這裏本來就落後，他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改成今天這樣的，“不是不自由，介紹信很好開，隻要你說清楚你要去做什麽，然後有人證，就能開介紹信了，拿著介紹信才能坐上去火車站或者是市裏的車。”
沈之恒側頭看向李源，“這是你提出來的？”
李源稍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點了點頭，解釋了一下，“對，現在無論有沒有文化，大家都喜歡往大城市裏跑，不願意留在村子裏，村子裏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幼，如果沒有好好關注的話，根本就不知道哪家忽然就沒有人了，哪家隻剩下老人了，這邊雖然人不多，但是大家都很和睦，鄰裏幫忙也是常有的事，如果開了介紹信，那大家就都知道，哪家隻有個孩子在家裏守著，哪家隻留下老人在村子裏，平日裏若是有什麽事的話，還可以幫忙照看著點……”
葉飛聽完李源的話，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這種製度就是限製村民人身自由的，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有想這個，反而做的合情合理，倒顯得他有些門縫裏看人了。
沈之恒也有些驚訝，但又想到對方年紀不大，卻能讓村民都信服他，定然是有本事的，隻不過，沈之恒還是好奇李源和姬虞的關係，究竟是什麽，能讓這樣的兩個人聯係在一起呢？
因為兩個村子不遠，沈之恒等人很快就到了劉秀梅婆家的門口。
李源對這邊也了解一些，趁著門還沒有開，簡單的說了一下這家的情況，“這家新王，家裏兩老都在，劉秀梅的丈夫王剛毅在市裏打工，現在應該不在家，王剛毅還有個弟弟，據說這裏有點問題，”李源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所以現在二十好幾了，還閑在家裏，不過據說他媽很疼他，而且是打算要養他一輩子的，雖然他老子有問題，但日子倒是過的比正常人好多了。”
巧的是，李源剛說完，裏麵的人就把門打開了，一張皺巴巴的臉警惕的打量著他們，“你們是誰啊？”
沈之恒拿出證件，在對方的愣怔中，說出此行的目的，“我們是警察，來調查劉秀梅失蹤一案。”
就在沈之恒提到‘劉秀梅’的字樣時，沈之恒觀察到，對方的神情有幾秒的慌亂，但很快，對方就恢複了。
“那你們進來吧，進來說。”
一進院子，沈之恒等人就看到另一個老人坐在院子裏抽煙，而不遠處的房間門口，蹲著一個男人，似乎是在玩螞蟻，想來應該就是李源說的那個心智不成熟的兒子了。
“老頭子，這些是警察，來問秀梅的事的。”老太太走到老漢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笑著看向沈之恒等人，“你們坐，我給你們拿凳子。”
“謝謝。”
沈之恒等人坐下之後，才開始問起劉秀梅的情況。
老太太歎了口氣，看起來似有些難過，“本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的，秀梅這孩子我們都很喜歡，做飯做的好吃，幹活也利落，和剛毅也好，誰知道，就這麽不見了呢，她那天說要回娘家，結果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一旁坐著的老漢聞言點了點頭，顯然沒有開口的打算，無論老太太說什麽，他最後都點了點頭，算是認同。
沈之恒看著老太太，“聽劉秀梅的弟弟劉小峰說，他姐姐以前回娘家都會提前說，這次怎麽沒有？”
老太太聞言先是怔了一下，被老漢瞪了一眼後才回過神來，老太太抿唇，有些磕巴的解釋，“許是，許是那天忘了吧，她就與我說想要回家一趟，其他的，我也沒有問。”
沈之恒聞言又問，“劉秀梅平日裏有和誰結仇嗎？”
老太太眼神閃了閃，“那應該沒有，她很勤快，我們都很喜歡她，平日裏光忙活就忙得不行了，哪有什麽時間去招惹仇家，我想著應該是沒有的。”
沈之恒點頭，“那劉秀梅走的那天都帶了些什麽？”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漢，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應當是帶了點他自己私人的東西吧，這我也沒注意看，應該也有一些要給娘家帶回去的東西……”
沈之恒緊盯著老太太的眼睛，“所以，劉秀梅在走的時候是拎著東西的？”
老太太眯眼想了想，想到了什麽，正要說，就對上了沈之恒的眼神，老太太不自覺的縮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了，但秀梅那天應該是背了個包的，黃色的那個，包鼓鼓的，裏麵估計也裝過不少東西。”
沈之恒揚眉，餘光掃到一直在默默的關注他們的對話，卻假裝沒有表現出來的王老漢。
沈之恒抿唇，“你們是什麽時候知道劉秀梅失蹤的？”
老太太看了看老漢，然後才回答沈之恒的問題，“就是她弟弟找來的那天，他說秀梅沒有回去，我們才知道秀梅不見了的。”
沈之恒點頭，看著老太太，“劉秀梅平時有沒有和誰不和，有仇啊？”
老太太想了想，搖頭，“沒有吧，秀梅人很好的，也很聽話，不會隨便和別人鬧矛盾的。”
沈之恒一直在觀察老太太和老漢的表情，正要再問，就聽到了徐聞的聲音。
“你是誰啊？在這偷偷摸摸的！”
沈之恒看向葉飛，葉飛立即起身，往院子裏走去，很快，葉飛和徐聞就帶著一個男人進來，剛進來，老太太就立即站了起來。
“小強，你們放開他，”老太太見徐聞和葉飛不理會她，立即轉身看向沈之恒，“警察同誌，這是我兒子，他腦子有問題，就是一個小孩子，這事和他沒關係啊！”
沈之恒給了葉飛和徐聞一個眼神，王剛強被鬆開了，老太太見此鬆了一口氣。
“劉秀梅失蹤的事，你們告訴王剛毅了嗎？”
老太太搖頭，“剛毅在外麵是做工程的，隨便一點分心都要不得，暫時不能告訴他！”
沈之恒擰眉，卻沒有多說什麽，他看著老太太的眼睛，又問，“劉小峰說，你們對劉秀梅不好？”
老太太眼神閃躲，“怎麽會？秀梅也是我們家的人，怎麽會對她不好呢？”
王剛強像是聽懂了一樣，跟著就開口了，“爹對嫂子最好了，有好吃的都給嫂子吃！”
老漢這才急忙抬起頭來，“我沒給你吃？少你吃的了？”
王剛強賭氣一樣轉到一旁，“反正沒有給她的肉塊大！”
“你……”老漢對上沈之恒的視線，又立即將臉別過去，不再說話。
出了王家，沈之恒恰好接到電話，警犬已經帶來了，他從劉小峰那裏拿到了劉秀梅的東西，給幾隻警犬聞了聞，便開始在周圍搜索起來。
葉飛走在沈之恒身邊，看著周圍正在搜索的同事，擰了擰眉，“組長，你覺得劉秀梅已經死了嗎？”
沈之恒聞言側頭看向他，“不是懷疑了，才讓我們過來的嗎？”
葉飛被噎了一下，他抿唇，“那你覺得王家有沒有問題？那個老太太回答問題的時候，躲躲閃閃的，總感覺她對劉秀梅做了什麽。”
沈之恒抿唇，奇怪的不隻是王家老太太，還有那個老漢。沈之恒看著周圍正在搜查的同事，腦海裏回想著今天問王家人的情況，他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李源看著眼前的陣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諷的說，“為了一個失蹤的人這麽大的陣仗，值得嗎？”
沈之恒聞言擰了擰眉，語氣鄭重而嚴肅，，“每一個生命，我們都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