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挑釁

晉塵衍聞言點了點頭,“行,這是死者的資料,你們先看一看,然後我會準備監聽設備,凶手很有可能會再給你打電話,對了,你們之前通話的錄音。”

沈之恒拿出手機,“我把錄音發給你。”

晉塵衍點頭,“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死者身上的傷口我之前看過了,腹部,手臂,肩膀,脖子,甚至臉都有傷痕,死者掙紮很劇烈,現場那邊沒有監控,暫時也沒有發現目擊者。”

沈之恒擰眉,翻看著現場的照片,“指紋和腳印。”

晉塵衍搖頭,“現在痕跡太雜亂了,這一條巷子,每天至少有一百個人會經過,根本就采不到有用的指紋和腳印,不過在死者的指甲裏發現了一些衣服纖維,還在化驗。”

姬虞翻看現場的照片,擰著眉頭,“這很奇怪。”

沈之恒低頭看她,“哪裏奇怪?”

晉塵衍也低頭看向姬虞。

姬虞指了指死者身上的刀口,“你看這傷痕,看樣子,凶手像是不擅長用刀的人。”

晉塵衍笑了,“我就知道你能看出來,沒錯,凶手不擅長用刀,你看這裏,他先是刺了死者一刀,然後直接右轉劃了過去,才有了這個傷口,看得出他手法很生疏。”

姬虞擰著眉,“而且很奇怪的是,他要殺人,第一刀既不是胸口,也不是脖子。”

沈之恒點頭,“腹部也沒有刺中要害,難道是因為他緊張和害怕?”

姬虞搖頭,“如果他害怕和緊張,就不會在殺完人之後還給你發消息了,我猜,他就是在現場附近給你發的消息,這足以說明,他心理素質很強。”

晉塵衍點頭,“沒錯,我懷疑凶手有些心理變態,但是又和你扯上關係……”晉塵衍看向沈之恒的眼神帶著某種不明意味的審視。

沈之恒有些無語,“你那是什麽眼神?”

晉塵衍看向姬虞,“我已經讓人去查死者的信息了,總要知道凶手為什麽會對她下手,你和沈之恒留在局裏,我讓人去準備監聽設備,順便調查一下沈之恒周圍的人,萬一有誰跟他有仇,故意……”

姬虞聞言抬頭看向晉塵衍,“你是懷疑,凶手殺了人之後,把沈之恒叫到現場,是想陷害他?”

晉塵衍點頭,“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凶手殺了人之後,就在現場給沈之恒打電話,發消息,萬一沈之恒當時沒有去查電話號碼,而是直接到了現場,很有可能就會被當做凶手,現場根本沒有任何監控設備……”

姬虞揚眉,“那就很可能是和他有競爭關係的人了。”

沈之恒眯了眯眼,不是很高興,因為他發現姬虞和晉塵衍之間的默契實在是太好了,一個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立即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這讓他很不開心。

姬虞因為擔心沈之恒的安危,專心看著案子的事,也就沒有注意到沈之恒的情緒變化,晉塵衍已經習慣了和姬虞一起辦案的情況,當然也不會去注意到沈之恒的存在。

很快,死者張小梅的信息就查到了。

“死者張小梅,二十五歲,是一家銀行職員,案發當時,正好是她要去上班的時候,她家就住在案發現場附近,看得出應該是經常走這條路。”

“查過了張小梅的背景,家庭關係簡單,同事相處融洽,還有個未婚夫,據說馬上就要結婚了,沒有什麽明麵上的仇人,最近也沒有什麽升職機會,不存在競爭情況下的謀害。”

“沈組長那邊的通話的電話卡查過了,已經是空號了,看得出,凶手已經換了電話卡,根據經驗,他每次給沈組長打電話和發短信都不會用同一張卡,我們想追蹤他並不容易。”

晉塵衍敲了敲桌麵,“現在電話卡都實名了,凶手如果要換卡給沈組長打電話,就一定要有大量的電話卡,去黑市那邊查查,看看最近都有人買了大批的電話卡。”

張勇應下,“是。”

姬虞撐著下巴,翻看死者張小梅的信息,“凶手是隨即選中張小梅的,還是已經跟了張小梅一段時間,了解了她每天上班的路線了,這是個問題。”

晉塵衍點頭,“沒錯,還有,他給沈之恒發短信可能是挑釁,也可能是想讓沈之恒替他背鍋。”

晉塵衍看向陳飛,“你去查一下沈組長的人際關係,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或者是以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有沒有和誰起過衝突之類的。”

陳飛聞言,看向坐在姬教授身邊的沈之恒。

沈之恒抬頭就對上陳飛的視線,他笑了笑,“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什麽人,平時好像也沒有和誰起過衝突,至於是不是我之前辦的案子的凶手的家屬報複,我就不清楚了,就麻煩你去查了。”

陳飛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你別見怪就行。”萬一查出什麽不該查的東西來,那豈不是……

沈之恒搖頭,“我理解,都是為了破案嘛,我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去查吧!”說完,沈之恒低頭看向姬虞,“我最近有得罪過誰嗎?我怎麽都沒有印象?”

姬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吧,可能是你最近破案太招搖,凶手不一定認識你,隻是剛好你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讓他選中了你而已,我記得最近新聞報道好像提了你好幾次了。”

沈之恒聞言擰眉,“不應該啊,明明有采訪我都是讓葉飛他們去的。”

姬虞拿出手機,翻了幾條新聞,“你看這個,還有這個,現場照片和抓人的時候,你們局裏肯定有人通知了媒體,隻是你不知道,已經有好幾個報道把你拍進去了,我也是今天搜的時候才發現的,而且,有人在網上曝光了你的信息。”

沈之恒接過姬虞的手機,翻了幾下,點進新聞卻什麽都看不到,不由得擰眉,“怎麽看不到了?”

姬虞低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我讓爸爸處理了,”想到什麽,姬虞抬頭,眼睛含笑的看著沈之恒,“還有,爸讓我轉告你,不要像一隻花蝴蝶一樣到處招搖,免得惹禍上身。”

沈之恒揚眉,“你也不替我解釋解釋。”

姬虞聳肩,“你自己的事,自己怎麽不去解釋?你和我爸不是經常講悄悄話嗎?還一副親父子的樣子,嘖~”

沈之恒無奈的摸了摸姬虞的發頂,“你啊~”

“咳咳咳咳……”晉塵衍清了清嗓子,把講悄悄話的那兩個人叫回來,“這案子你們兩個要協助的話,沈之恒是不是要和分局那邊匯報一下?”

沈之恒點頭,“我剛剛已經和局長通過電話了,他已經批準了。”

晉塵衍點頭,看向姬虞,“你呢?最近學校沒有課?”

姬虞點頭,“我和別的老師換課了,時間不多,我們最好抓緊。”

晉塵衍看了一下沈之恒,“你這邊,要不要我申請保護?”

沈之恒搖頭,“不用,就怕他不來找我,來了倒還簡單了。”

晉塵衍擰眉,“你也別亂來,你們兩個盡量都在一起,而且薛哲不是一直跟著你嗎?平時多注意一些,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慕思詩推門進來,“晉隊,屍檢報告出來了。”

晉塵衍看了一下屍檢報告,然後遞給姬虞他們,“凶手不太擅長用刀,可能是第一次犯案,也可能是熟悉其他的工具,死者指甲裏的纖維是毛線,推測可能是凶手戴了圍巾,或者是帽子,現場的血跡隻有死者的。”

姬虞抿唇,看著死者的照片,陷入沉思。

隔天,姬虞和沈之恒吃完早餐,直接去了總局。

“張小梅的背景很簡單,交友也很少,唯一可疑的是張小梅的未婚夫,他好像劈腿了。”

“有沒有可能,是他劈腿了,然後想要退婚,張小梅不同意,所以就起了殺心?”

“張勇你去見一見這個張小梅的未婚夫,看看他有沒有作案時間,劉雨這邊……”

“嘀嗒。”

姬虞眉頭一動,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拿出手機,劃開,表情凝重,他把手機放到桌麵上,是一條短信,和之前的一樣,甚至連內容都一樣。

晉塵衍接過來看,擰了擰眉,“什麽意思?他這是讓你去雨花路三巷?”

慕思詩舉手,“會不會是,凶手又在那裏犯案了啊?”

頓時,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

姬虞敲了一下桌子,“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說完就起身。

沈之恒見此也跟著起身,晉塵衍站了起來,“行,我和他們去看一看,你們留在局裏,做手頭上的事……”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有人敲門。

“進。”

“晉隊,接到報案,雨花路有人遇襲……”

姬虞等人到了現場,原先拉著的警戒線還在,現場又多了一些血跡,周圍圍了不少群眾。

“怎麽回事啊?這之前不是才死過人嗎?”

“對啊,最近好像不太太平啊?”

“這也太可怕了,早上我還是不要起來去跳廣場舞了,太不安全了。”

“對啊,以後別早早的出門了,等警察破案了再說。”

“太可怕了,你看那血,之前的那個人就躺在那,我那天還看了……”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

“……”

晉塵衍表情嚴肅,看向一旁的警員,“受害者呢?”

“已經送去醫院了,受傷比較嚴重,慕思詩已經去醫院守著了。”

沈之恒看向張勇,“不是說有目擊者嗎?”

張勇點頭,“已經帶回警局了,目擊者好像有點受到驚嚇。”

姬虞繞著周圍走了一圈,最後回到現場,看著正在取證的人,囑咐了一句,“不要遺漏任何一處血跡,有可能會有凶手的血。”

“是。”

姬虞回到沈之恒身邊,看著他們,“有什麽發現嗎?”

晉塵衍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姬虞抿唇,“我覺得是。”

晉塵衍回頭看她。

姬虞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不遠處,“你看,他把受害者逼到了這條路的路口,從那邊拖過來的。”

就在這時,技術人員正在檢查痕跡,指了指地麵,“這裏有一條拖痕,大概有十米左右的長度,看痕跡,受害者應該已經昏迷或者失去反抗能力了,因為這段過程裏,受害者完全沒有反抗的痕跡。”

姬虞聞言看了一眼晉塵衍,“他就是故意的,這是在挑釁。”

姬虞的話音剛落下,沈之恒的手機就響了。

沈之恒擰眉,看了他們一眼,按了接聽,又按了錄音,“喂。”

“怎麽樣?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沈之恒擰眉,“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哈哈哈,我之前不是說了嗎?玩遊戲啊,你來跟我玩。”

沈之恒看了姬虞一眼,“什麽遊戲?”

“你猜猜我下一個目標是誰?”

沈之恒擰眉,“你的遊戲太無聊,我不想玩。”

對麵停頓了一下,變聲器的聲音再次想起,“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玩一個簡單的一點的遊戲吧?”

沈之恒沒有說話,對麵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看看是你先找到我,還是我先抓到下一個目標,怎麽辦呢?我已經想好了下一個要找誰了,什麽時候動手好呢?你說明天怎麽樣?哈哈哈哈哈……”

沈之恒掛了電話,看向晉塵衍,“是同一個人做的。”

晉塵衍臉色嚴肅,“我們先回警局。”

“現在的意思就是,凶手先殺了張小梅,然後現在又襲擊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在之前的案發現場?”張勇擰眉,“這也太荒唐了。”

晉塵衍看向慕思詩,“醫院那邊怎麽樣?”

慕思詩麵色難看,“她傷的很重,醫生說要等過了今晚才能看醒不醒得過來,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問話。”

晉塵衍點頭,“聯係家屬了嗎?”

“聯係了受害者的母親,現在對方已經在醫院裏了。”

姬虞抬起頭,看向晉塵衍,“我覺得,醫院那邊要派人保護受害者,萬一凶手再來一次……”

沈之恒點頭,“我讚同,凶手的下一個目標,可能是別人,也可能是醫院裏的受害者,還有,我覺得凶手有可能再回到現場,我覺得可以申請在雨花路安裝監控設備。”

晉塵衍想了想,覺得可行,“我去申請,至於醫院那邊,張勇你帶著人去守著,記住,除了家屬和醫生,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受害者,如果有可疑的人,立即抓起來。”

“是。”張勇應下,轉身就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