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認屍
陳默遞給徐聞一瓶水，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徐聞接過，應下，然後又看了一眼被法醫用白布包起來的屍塊，然後受不了的轉身走了。
葉飛見此揚眉，“之前那個案子徐聞沒有去嗎？怎麽吐成這樣？”
陳默回想了一下，點頭，“沒有，他當時被安排去做別的事了。”
葉飛聳了聳肩，轉身找人安排搜索去了。
沈之恒看向姬虞，“你跟我一起回警局？”
姬虞搖頭，“我先看看那兩個學生，然後再去警局找你。”
沈之恒看了一眼那兩個高高大大卻老老實實的男孩子，點了點頭，“行，有事給我打電話。”
姬虞點頭，轉身走到胡燕他們那裏。
“姬教授。”
“姬教授！”郝昊和齊森看到姬虞，有些激動。
胡燕看向姬虞，“姬教授。”
姬虞點頭，“怎麽樣了？”
胡燕看了看手裏的筆錄，“差不多了。”
姬虞點頭，“那我先帶他們兩個回學校了，你這邊如果還有問題的話，給我打電話。”
胡燕點頭，“行。”然後她給郝昊和齊森留了個電話，“如果你們想到什麽可以給我打電話，當然，告訴姬教授也是一樣的。”胡燕說完之後，就跟姬教授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了。
姬虞看向齊森和郝昊，“行了，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回去吧。”
齊森一臉的擔憂，“姬教授，我們……”
姬虞對著他笑了笑，“回去再說，別擔心，有我在。”
齊森點了點頭，和郝昊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跟著姬虞走了。
姬虞開著車回了學校，帶著兩個人去了她的辦公室，給兩個人倒了兩杯熱水。“害怕嗎？”
齊森端著熱水，搖了搖頭，“還好。”
姬虞點了點頭，看向郝昊，“郝昊呢？是不是被嚇到了？”
郝昊點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見到屍體……”
姬虞了然，“其實，如果沒有今天這一遭，等你們到大二的時候，也要接觸到屍體的。”
齊森和郝昊抬頭，看向姬虞，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姬虞笑了笑，“你們以後畢業工作了，接觸的就是這些，我隻是想讓你們提前適應一下，其實這也沒有什麽，以後你們工作了，見的多了，也就不會這麽害怕了。”
“可是……”郝昊低著頭，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麽，隻是知道自己有些害怕了。
姬虞見此也沒有說他什麽，隻是提了別的，“剛才在現場吐的那個人你們看到了嗎？”
齊森和郝昊點頭。
“他也是我的學生，你們的學長，今年剛畢業，你們看他不也接受不了今天的情況嗎？所以，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就對自己喪失信心。”
齊森和郝昊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姬虞，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
郝昊看著姬虞，問了一句，“姬教授，你會參與這個案子的調查嗎？”
姬虞聞言微笑點頭，“當然，總要讓我看看，嚇到我學生的人是誰才行。”
郝昊原本是很怕的，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姬教授這麽一說，他就不怕了，就仿佛他被凶手拋屍嚇到了，姬教授會為他報仇，會把凶手抓起來一樣，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卻讓他很有安全感。
姬虞看著他們兩個把熱水喝完，笑了笑，“行了，別多想了，就當做是一次實踐，回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還有，注意安全。”
送走了郝昊和齊森，姬虞就去了警局。
“化驗過了，幾個屍塊來自同一個人，死者大腿做過手術，有縫合的痕跡，左胸前有一塊橢圓的胎記，屍塊上的信息暫時就隻有這些。”沈之恒看向辦公室裏的人，“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一，繼續擴大搜索範圍，找到頭部，第二，把屍體的信息發布出去，讓有相同特征的人來認屍。”
胡燕擰眉，“這都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信息，怎麽能認屍呢？”
沈之恒看向胡燕，“所以我才說，把屍體的信息發布出去，如果有失蹤者和屍塊身體上有相似的信息，那就讓他們來認屍，認不出來就做鑒定。”
徐聞點頭應下，“我一會兒就去發布消息。”
胡燕看向沈之恒，“對了，報案者說了，拋屍的人大概有一米八，上身穿了綠色的衝鋒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出長相。”
沈之恒點頭，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對方能夠這麽明目張膽的在街上拋屍，肯定是做了準備的。“先把屍源找到，然後找到剩下的屍塊，確認了死者的身份之後，才能繼續往下查。”
“是。”
姬虞到警局的時候，沈之恒已經開完了會，手下的人都去辦事了。“有什麽新的線索嗎？”
沈之恒也不意外會看到姬虞，對於和她學生有關的事，她總是比誰都積極，“屍塊已經化驗過了，是同一個人，還有一些屍體上的特征，可以用來驗證身份。”
姬虞拿起資料看了看，“胎記？的確是個驗證身份的好東西，可以讓人來認屍了。”
沈之恒點頭，“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你那邊呢？那兩個學生有沒有被嚇到？”
姬虞點頭，“有一點吧，挺可憐的兩個小孩，如果不是好奇，也不會是他們發現屍體……”
沈之恒笑了，“有這點觀察力不是挺好的嗎？說明未來也會是人才。”
姬虞聞言搖頭，“我在想，要不要給他們加一下解剖課，免得看到屍體反應都這麽大。”
沈之恒聞言挑眉，“這很正常，我記得我剛工作的時候，也是第一個案子，還不算是分屍，我都受不了。”
姬虞側頭看向沈之恒，“是嗎？沒看出來啊！”
沈之恒笑了笑，拿起資料看著，“你說，凶手為什麽要隱藏死者的身份？”
姬虞聳肩，“可能是為了拖延辦案進度，查不到死者的身份，案子也就沒有辦法往下進行了。或許可以為凶手爭取時間，用來銷毀證據，比如，清洗分屍現場。”
沈之恒聞言點了點頭，“有可能，現在就隻能和凶手搶時間了。”
隔天一早，就有人來警局認屍了，徐聞跟沈之恒匯報，“一共有三個失蹤者和死者的情況相似，要安排他們認屍嗎？”
沈之恒點頭，“安排認屍，如果有人確認了屍體，就去取失蹤者的信息過來核對。”
徐聞應下，同時，葉飛和陳默那邊也有了情況。
“組長，我們找到了一根手指，在距離南京路七百米的小巷子裏。”葉飛給沈之恒打電話匯報情況。
沈之恒聞言立即站了起來，“把手指送到局裏去化驗，地址告訴我，我現在過去。”
葉飛應下，把地址告訴沈之恒，然後把現在給保護起來。
沈之恒和姬虞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發現手指的周圍全都是血跡，沈之恒擰眉，“怎麽會扔在這個地方呢？”
葉飛掃了一眼周圍，“會不會是凶手去拋屍的路上不小心掉的？”
沈之恒點頭，“有可能，周圍有監控嗎？”
陳默剛好轉完附近回來，“沒有，這附近都是老房子，本來也沒有幾個人住，更不會有人在這裏裝監控。”
沈之恒擰眉，“還真是在拋屍啊！”
葉飛提出建議，“要不然把南京路周圍有的監控全都調出來，查查看有沒有這個人，報案者不是看到凶手的穿著了嗎？”
沈之恒搖頭，“不行，我看過了，南京路周圍有很多小巷子，凶手如果想要避開監控離開，完全是可能的。”
葉飛擰眉，有些煩躁，“那怎麽辦？誰知道京都竟然還有不裝監控的地方，還這麽多……”
沈之恒看了一眼周圍，“找周圍的人問問看，有沒有目擊者，回局裏，先確認死者身份，然後從死者身上開始查。”
“是。”
沈之恒等人剛回到局裏，徐聞就來了，“組長，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叫吳文芳，是一名護士，三十二歲，是她丈夫來認的屍體……”
沈之恒聞言看向徐聞，“指紋確認了嗎？”
徐聞點頭，“已經確認了，就是吳文芳。”
沈之恒停了下來，“她丈夫現在在哪？”
“已經回去了，組長，我們現在要做什麽？”徐聞看向沈之恒，等著他吩咐。
沈之恒轉身，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徐聞和陳默去查一下吳文芳的底細，在哪工作，人際關係怎麽樣，有沒有和誰結仇等等的都查清楚。胡燕和葉飛去查吳文芳的丈夫，看看他有沒有嫌疑。”
“是。”
沈之恒看向姬虞，“我們一會兒去見見這個吳文芳的丈夫？”
姬虞點頭，“好。”
沈之恒回到辦公室裏，“你先坐著等我，我去見見局長，跟他匯報一下。”
姬虞在辦公室裏待了沒幾分鍾，就找人要了認屍的監控，自己看了起來。姬虞本來也隻是隨便看看，隻是看到吳文芳的丈夫隻看了一眼屍體，就認定那是他老婆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奇怪，再看到徐聞也是隻看了屍體一眼，那表情就扭曲起來，不由得揚眉。
沈之恒找過來的時候，姬虞還在重複播放認屍的監控，“怎麽了嗎？有什麽問題？”
姬虞抬了抬下巴，“你看著。”
沈之恒看了一遍監控，還不覺得有什麽，等看到第二遍的時候，忽然就皺起了眉頭。
姬虞雙手抱在胸前，“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
沈之恒點頭，“是有一點，他確認的未免也太快了，而且他把死者身上的特征記得很清楚，感覺很刻意。”
姬虞點頭，“我也覺得，而且一般人隻要做的不是經常接觸屍體的工作，見到這種情況不該是這種反應，除非他早就見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有就是，”姬虞頓了一下，“他表現出來的難過，不是真的。”
沈之恒把手上的外套穿上，拿起姬虞的包，“走吧，去會會這個孫國威。”
姬虞點頭，把監控視頻關了，跟上沈之恒。
沈之恒和姬虞到孫國威家裏的時候，孫國威正準備去工作，沈之恒見此揚了揚眉，問了一句，“還上班啊？”
孫國威低下頭，“老婆死了，生活也還是要過的。”
進門之後，沈之恒問了問孫國威和他老婆吳文芳的關係和生活狀況，姬虞見此，趁他們的說話間隙問孫國威，“不好意思，可以用一下洗手間嗎？”
孫國威點頭，起身給她指了一下洗手間的位置，然後又看向沈之恒，聽到沈之恒問他問題，就完全沒有注意姬虞了。
姬虞進了洗手間之後，把水龍頭打開了，然後開始四處查看，大概兩分鍾，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她才關了水龍頭，走了出去。
外麵沈之恒也問的差不多了，見姬虞出來，就站了起來，“打擾你了，有什麽情況，我們可能還會過來，你做好心理準備。”
孫國威點頭，“希望你們可以盡快抓到凶手。”
沈之恒聞言看了孫國威一眼，點頭，“我們會盡力的。”
沈之恒和姬虞一起離開，到門口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孫國威的鄰居，沈之恒看向對方，隨口問了一句，“請問，你了解孫國威家裏的情況嗎？”
鄰居表情有些怪異，“誰了解他們一家人啊，嘖，每天吵啊吵的，一點也不像夫妻，你們是新來的？要住在這嗎？他們一家人實在是太吵了，又一次啊，我看到了他們夫妻還大打出手呢！太可怕了！”
沈之恒和姬虞對視一眼，進了電梯。
上了車之後，沈之恒看向姬虞，“你有什麽想法？”
姬虞抿唇，“洗手間裏很幹淨，不像是分屍現場，而且，孫國威在和你聊天的時候，談到他老婆的時候，感情是很認真的，他對他老婆真的有感情。”
沈之恒聞言揚眉，“對老婆有感情，在認屍結束沒有多久之後就準備去上班，還經常和老婆吵架，甚至動手？”
姬虞笑了，“很有意思不是嗎？”
沈之恒發動車子，“你也沒有打消對他的懷疑？”
姬虞看向車窗外，“總覺得有點問題，讓徐聞跟著他吧。”
“行，等我回去安排。”沈之恒打了方向盤，往警局的方向去，“你學校那邊沒有問題嗎？”
姬虞正在用手機回消息，聽到沈之恒的話，翻開自己的日程看了一眼，“很巧，這兩天都沒有課，我們要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