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校園大戲
吃飯的時候,姬虞發現胡燕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由得揚眉,問了她一句,“不是抓到凶手了嗎?你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
胡燕表情懨懨的,“我前段時間去同學聚會,我有一個同學當時看著挺高興的,但是沒有想到,前幾天他跳樓自殺了。”
姬虞有些驚訝,看胡燕有些難過,便問了一下,“你去問過了嗎?是什麽原因?”
胡燕撐著下巴,“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同學告訴我,趙駿一直有抑鬱症,隻是我們都不知道,那天聚會的時候,大家都很關心他,然後他回去之後沒有多久就自殺了,留下遺書說已經沒有遺憾了,所以才決定自殺……”
姬虞聞言挑眉,“如果有抑鬱症的話,那就不難理解了。”
胡燕表情還是很難過,她捂著自己的臉,“可是,那天晚上他明明很開心啊!他還和我說,謝謝我組織聚會,他很高興的,怎麽會忽然這樣呢?”
“這很正常,一個……”想到什麽,姬虞頓了一下,最後沒有繼續說,隻是安慰胡燕,“你別太自責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或許對於你同學來說,活著比離開更痛苦。”
胡燕點頭,“我知道,隻是有點難過,沒事的,我緩一緩就好了……”
葉飛倒了一杯熱水過來,放在胡燕的麵前,低聲安慰她。
姬虞見此,就不再打擾他們,回到了沈之恒身邊,沈之恒低頭看了姬虞一眼,給她喂了一塊水果,然後又收回視線和陳默聊案子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沈之恒側頭看向姬虞,“你剛才想和胡燕說什麽?怎麽後來又不說了?”
姬虞聞言側頭看向沈之恒,“你發現了?”
沈之恒微笑,看著前麵的路,他當然看到了,她的每一個表情,他都能看到。
姬虞看向窗外,歎了口氣,“如果是因為社交處理的不好有抑鬱症的人,一下子接受了太多別人的關心,知道自己也是有人在意和關心的,很容易一下子接受不了,然後有輕生的念頭……”
沈之恒聽到這個,就明白姬虞為什麽會說了一半就不開口了,“你怕胡燕自責?”
姬虞點頭,“她本來就已經很難過了,如果讓她知道,她同學的自殺有可能和她有關,我怕她會受不了。”
沈之恒點頭,“明白了,不過,按理說,一般因為社交不合心意有的抑鬱症,如果被人關心的話,不應該是會治愈嗎?怎麽反而還被刺激到了?”
姬虞坐直了,想了想,“不一樣的,如果患者是缺乏別人的關心,沒有人在意他,那忽然得到別人的關心,可能會治愈。但是如果患者是遭遇了各種語言和精神暴力,被周圍的人排擠和嫌棄,然後產生自卑感,這樣導致的抑鬱症就不能一次性給與太多的關心,刺激性太大,會讓患者一下子接受不了,就會有自殺的衝動和念頭。”
“這樣啊!”沈之恒聳肩,他對懦弱選擇死亡的人沒有同情心,如果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那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對了,晉塵衍有再給你打電話嗎?”
姬虞聞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沈之恒要問的是和恐嚇郵件有關的事,便把姬瀚文電話裏說的事告訴了沈之恒。
沈之恒聽到嶽母會過來,很可能也會帶著那個和恐嚇郵件有關的男人來時擰了擰眉,“反正我們自己小心一點,如果真的是他在搞鬼,到時候把人抓起來就好了。”
姬虞見沈之恒不像之前那麽緊張,忍不住勾唇,“我就說沒什麽事吧?告訴你們也隻是多一個人擔心……”話還沒說完,姬虞就被沈之恒瞪了一眼,姬虞看向窗外,不再說這件事。
沈之恒臉色嚴肅,“我不管,反正以後你有什麽事必須要告訴我,同樣的,我有什麽事,我也會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姬虞乖巧的點頭應下,沒有再反駁他。
“對了,婚禮的酒店那邊已經快裝修好了,爸讓我們抽時間去看看,你周末有時間嗎?”沈之恒側頭看向姬虞,他們的婚禮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姬瀚文和他在負責,姬虞隻需要參與一些重要的決策就可以了,倒也不是很忙,因為有姬瀚文的幫忙,沈之恒這邊也不會很倉促。
姬虞想了一下,點頭,“有,對了,我們是不是要去挑伴手禮啊?”
沈之恒點頭,“周末隨便一起挑了吧,回去看看伴手禮都要些什麽,好像要買糖果之類的……”
“……”
姬虞剛到學校就接到了助手的電話,她挑了挑眉,助手明明是一大早就去送資料了,怎麽給自己打電話?
“喂?怎麽了?”
助手的聲音很急切,“姬教授,你的兩個學生在操場上打起來了。”
姬虞擰眉,“叫保安把他們分開,在那等我。”
助手應下,快速的打了保安的電話,交代對方以最快的地方到這裏,然後自己躲在一旁看著情況,免得被殃及池魚,因為跟在姬虞身邊久了,各種保安都和他熟了,電話什麽的他都有,隨時都能找到人來,這種突**況他應付得多了,早就得心應手了。
姬虞掛了電話就往操場去,拿上大衣走了出去。
等姬虞到了操場的時候,打架的兩個人已經被保安分開了,分別壓在地上,像是壓製恐怖分子一樣,一動不能動,姬虞剛走到操場,助手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姬教授,我沒有看錯吧?那兩個是今年你帶的學生吧?”
姬虞看過去,點了點頭,“的確是,眼光不錯。”
助手得到誇獎,眉毛微微揚了起來,臉上的得意掩都掩蓋不住。
姬虞站在兩個人中間的空地上,給了兩邊的保安一個眼神,人就被鬆開了,姬虞冷眼看向兩個人,“大學生了,還打架,怎麽?還沒有畢業,就想先去警局裏住兩天了?”
郝昊和齊森對視一眼,然後又都不服的移開視線,郝昊別開臉,“教授,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姬虞聞言冷笑,看向齊森,“你也是這麽覺得的?”
齊森沒有說話,明顯是默認了。
一旁的助手見此,連忙搖頭,感歎這兩個新生不知道姬教授的手段,還是太年輕啊!
姬虞點頭,“好,那這件事我就不管了,”姬虞側頭看了看兩邊的保安,“那我就不管了,該怎麽辦你們就怎麽辦吧!”
保安點了點頭,“知道了姬教授,行了,帶走吧!”
郝昊和齊森慌了,“不,不是,去哪啊?你們要帶我們去哪啊?姬教授!姬教授!姬教授!”
姬虞看了看手表,離她上課還有半個小時,“你以為這是哪呢?京大校園裏發生了暴力事件,當然要解決,保安會帶著你們去辦公室,等問清楚事情的起因之後決定是給你們記過還是留校察看,或者是同誌你們父母把你們帶回家,”姬虞抬頭微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郝昊和齊森立即慌了,郝昊立即求饒,“別別別,姬教授,我們知道錯了,你管吧,你管吧,我不想記過。”
齊森也立即應和,“對對對,姬教授,你不能不管我們,我們是你的學生啊!”
姬虞聞言眯了眯眼,“我記得我剛才問過你們了……”
郝昊立即否認,“我剛剛腦子不清楚,我剛剛摔到腦子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齊森也點頭,“對對對,我剛才推他了,他摔了腦子,我也摔了,姬教授,我知道錯了,你別給我父母打電話。”
姬虞雙手抱在胸前,打量兩個人的傷,看著不怎麽恐怖,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姬虞點頭,“既然交給我管了,那就得聽我的。”
郝昊和齊森立即點頭,“好的,我們都聽教授的。”
姬虞看向助手,“那行,你和幾個保安一起,帶著他們去校醫院,先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然後帶到我的辦公室,問一下事情的經過,等我下課過來。”
助手應下,然後就跟幾個保安交涉,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很快他就帶著郝昊和齊森離開了,身後還跟著兩個保安。
姬虞回去準備上課,等她下課到了辦公室,郝昊和齊森已經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了,姬虞把上課用的東西放在辦公桌上,才轉身過來,坐在沙發對麵,看了一眼茶幾,看向助手,“倒兩杯牛奶過來。”
助手應下,轉身給兩個新生倒了兩杯牛奶,然後給姬教授倒了一杯熱水,站在一旁,等著姬教授吩咐。
姬虞看了一眼對麵的兩個人,“冷靜了?”
郝昊和齊森點頭,表示自己冷靜了。
姬虞點頭,“行,那你們先喝牛奶安靜一下,我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姬虞看向助手,示意他說一下情況。
助手早就習慣了姬虞的處事方式,用簡單明了的話,三兩句就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郝昊和齊森之前就認識,而且關係不好,郝昊的父親和齊森的母親都因公殉職了,是烈士,而在兩個人上高中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忽然就在一起了,因為這件事,兩個人的關係就徹底僵住了。郝昊認為是齊森的父親招惹了他媽媽,而齊森則認為相反,總之,因為兩個人上一輩的事情,讓郝昊和齊森見麵就掐架,掐重了就打起來,這麽打起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兩個人打架的原因和之前的沒有什麽差別,就在怪誰的父母的原因上,兩個人爭執不過,就打了起來。
姬虞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有些無奈,她原本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麽校園情感大戲,兩個男生為了一個女生大打出手。結果沒有想到是因為上一輩的事情讓兩個孩子變成這樣。姬虞扶額,“你們父母的事情我不做評判,畢竟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我勸你們,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以直接去問你們的父母,你們兩個不知情的人怎麽爭論都不可能有結果的,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郝昊和齊森都低著頭,沒有開口。
姬虞歎了口氣,想到自己之前拿到的資料裏郝昊和齊森的資料,姬虞耐下性子,“你們家裏的事情我先不說,我們連來說說你們兩個在學校裏打架的事情,當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說,在校外就可以打架了,在我看來,用拳頭解決問題,真的很弱,更何況,你們以後是要靠腦子的人。”
齊森和郝昊抬起頭來,看著姬虞。
“你們都成年了,應該學會成熟的去解決事情,今天郝昊打贏了齊森,就是郝昊說的對了嗎?事情如果都可以靠拳頭解決,那還要警察做什麽?你們還學這個專業做什麽?你們說對嗎?”姬虞喝了一口水,看著對麵兩個臉上貼著創可貼的學生,“你們現在的思想可以說很不成熟,也可以說很危險,知道一個危險的犯罪分子在一開始犯罪的時候在想什麽嗎?”
姬虞頓了一下,明顯看到對麵兩個人眼底都帶著疑惑,姬虞勾唇,“他的腦子裏沒有想法,因為那一刻他被情緒控製了,他可能很憤怒,也可能充滿怨恨,他的腦子控製不住他自己行為,他的肢體甚至思想都被情緒控製了,隻能靠肢體上的行為來發泄他的情緒。”
“而在發現情緒的過程中,他的腦子開始慢慢的掌控情緒,而這個時候就會產生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腦子在重新拿回他肢體的掌控權時,他可能會害怕,會恐慌,會後悔他衝動下導致的結果;而另一種他會感覺到刺激,會覺得興奮。”姬虞看向齊森和郝昊,“這就是普通的罪犯和殺人魔的區別。”
齊森和郝昊都有些緊張,主要是姬教授講得實在太嚴重了,郝昊抿唇,“姬教授,我們隻是打架而已,沒有那麽嚴重吧?”
姬虞勾唇,眼神冷漠,“你動手了,你敢保證,如果你們打架的時候,身邊有武器,你們不會用?”
郝昊不說話了,他不知道,因為衝動起來誰做了什麽,誰都不知道。
姬虞低頭淺笑,“你們和普通的罪犯就差一個重傷了,當然,如果你們兩個人想要去做傷害鑒定,也是可以告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