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挑釁
“你有什麽想法？”沈之恒餘光看向正在回複手機消息的姬虞。
“我現在倒是覺得趙其的猜測很有道理。”姬虞頭也不抬。
沈之恒倒是聽說了趙其的那一套，笑了笑，“你翻了一天的資料，就翻出這麽一個結論來？”
姬虞勾唇，“明天查查那個吳浩吧，如果不是莉娜的同學或者朋友，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是說那個發現包包的男人？”沈之恒想起自己今天看到的那個笑容，擰了擰眉，“是有一點奇怪。”
“還有那個刻意躲開攝像頭的人。”
“明天再看看其他視頻，看看有沒有哪個攝像頭拍到他的臉了。”沈之恒把車停在姬虞樓下，“行了，回去休息吧，晚安。”
姬虞點了點頭，下了車。
“哎！”沈之恒叫住準備離開的姬虞，“什麽時候再給我做壽司啊？”
姬虞沒想到對方還惦記著這個，揚了揚眉，“等案子結束吧！”
見姬虞上了樓，沈之恒才下了車，往對麵走去，臨上樓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對麵，看到四樓的燈亮了，窗前晃過一抹身影，沈之恒才回頭往樓上走去。
隔天，趙其一人看了好幾個小時的視頻，終於找到了那個刻意避開監控的男人的身影，還是露臉的照片，趙其用照片去比對，很快就找到了這個人，跟沈之恒匯報完後，就帶著人去抓人了。
“家屬又來問了？”柏雪看向一臉疲倦進來的何明，一臉的同情。
“別提了，要不是看在他們女兒失蹤的份上，我早就不伺候了，早幹什麽去了？這對夫妻要是平日裏多對女兒關心關心，會連一個她喜歡去的地方都說不出來嗎？”何明仰頭喝了一口水，看向柏雪，“你們這邊有消息嗎？”
柏雪搖頭，“聯係了她所有的同學和老師，都說沒有見過莉娜，沈隊那邊正在查莉娜的上網記錄。”
孫文強推門進來，“沈隊，我去查了，根本就沒有吳浩這個人。”
沈之恒擰眉，看向孫文強，“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人名是假的，臉好像也是假的，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個人，比對過了，完全沒有記錄。”
沈之恒轉頭和姬虞對視。
“什麽假的？你們在說什麽？”何明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
柏雪也轉頭看了過來。
“會不會是外省的？”姬虞看向沈之恒。
“孫文強，柏雪，你們兩人人拿著吳浩的照片，去機場和火車站比對，看一下有沒有這樣一個人。”沈之恒聞言立即吩咐下去。
“是。”
出了辦公室之後，柏雪才問孫文強，“小強，沈隊說的這個是什麽人？怎麽忽然就有個人了？”
“就是那個……”
姬虞回神後，繼續盯著電腦，上麵是莉娜的微博，她經常在網上發布一些想要離家的言論，看得出來，和父母的關係的確不是很融洽。
“這個人是莉娜的男朋友？”姬虞點開一條微博，指著上麵評論的一個名字。
沈之恒側頭靠過來，看了一眼，“莉娜的同學都說她沒有男朋友。”
等看到微博下的評論，沈之恒沉默了。
愛吃魚的貓：不要難過，等我把你帶走。
而莉娜還在下麵回複，讓對方快點現身。
這怎麽看怎麽奇怪。
“我來查查這人是誰。”沈之恒和姬虞交換位置。
姬虞繼續看電腦上的消息，這次死莉娜的微信聊天記錄。
“查過她的通話記錄了嗎？”姬虞側頭看向沈之恒。
“查過了，都是一些外賣快遞之類的。”沈之恒頭也不抬，手指快速的在電腦鍵盤上跳動。
姬虞抿唇，總覺得有些奇怪。
那邊趙其滿頭大汗的回來，“沈隊，我回來了。”
“怎麽樣？”姬虞抬頭看向他。
“是一個偷電瓶車的，他把電瓶車偷了，然後藏在了墨山公園，已經帶去認地點了，那個吳浩怎麽樣？”
沈之恒聞言，“抬頭看向趙其，你當時看他的身份證了嗎？”
趙其點頭，“看了啊，怎麽了？”
“身份有問題。”姬虞簡略的回答，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沈之恒本來專注的看著電腦屏幕，見姬虞起身，立即抬頭看過去。
趙其張著嘴巴，本來還想問點什麽，這一刻卻覺得自己在這特別的多餘……
姬虞擰眉，“透透氣。”她已經在辦公室裏坐了半天了，想出去走走。
沈之恒擰眉，目送著姬虞離開辦公室。
趙其見姬虞走了，立即坐到沈之恒的旁邊，“沈隊，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吳浩的身份可能是假的，現在還在查，這裏又多了一個嫌疑人。”沈之恒盯著電腦，他不抬會這個，但是剛剛姬虞在，他這麽能說自己不會呢，現在姬虞不在了，沈之恒立即看向一旁的趙其，“你查一下，看看他的IP地址在哪？”
趙其聞言，看了一會兒，很快就上手了，這個他可是最擅長了。
沈之恒專注趙其的工作，倒是沒有注意到姬虞出去了這麽久都沒有回來。
“師傅，我自己有分寸。”姬虞握著手機，站在警局外麵的花壇邊上。
“嗯，我知道，等下學期我就回去。”
“知道了，我不會衝在前麵的。”
“嗯。”
“好。”
“……”
“有了。”趙其打了一個響指，“農業小區十二棟三單元三零二。”趙其靠在椅背上，看著電腦上的那個紅點。
沈之恒眯了眯眼，起身，準備叫人和他一塊去，才發現姬虞一直沒有回來。
趙其見沈之恒的眼神掃到自己，立馬擺手，“哎，馬上飯點了，我才從外麵跑回來，我可不去了啊！我在這幫你指路啊！”
沈之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叫了何明，“何明，跟我走。”
“好。”何明關上手裏的資料，起身。
剛出門，沈之恒隨手拉住一個路過的警務人員，“看到姬教授了嗎？”
警務人員愣了一下，“好像在外麵打電話……”
沈之恒往外走，何明跟了上去，“沈隊，姬教授也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沈之恒沒有回答，心裏卻想著，當然要去，不然一會兒他不在，姬虞又和她的師兄出去吃飯怎麽辦？
姬虞剛掛了電話，轉身就看到沈之恒和何明急匆匆的出來，“這麽了？”
“上車。”
姬虞疑惑的跟著上了車，一直到了地方，也沒有問什麽。
到了農業小區，沈之恒和何明都十分警惕，兩人分別靠著門口的兩側。姬虞上前去敲了敲門，結果沒有人應。
沈之恒用眼神示意何明撞門，伸手把姬虞拉到自己的身後。
何明撞開了門，衝了進去，然後快速搜索。
沈之恒也跟著進去，四處查看。
姬虞隻是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沈隊，沒有人。”何明從房間裏出來，看向沈之恒，“不過書房裏有一部電腦。”
沈之恒點了點頭，走回客廳，正要說什麽，就看到姬虞站在門口，愣愣的看向對麵。
進門就是客廳，對麵是一個大的落地窗，窗子微微開了一條縫，窗簾被吹得飛了起來，而姬虞看的正是那裏。
何明不解，走到窗戶邊，“這裏怎麽了嗎？有什麽好看的？”說著一把拉開了窗簾，隻見玻璃上有一排紅色的數字，最後還畫了一個笑臉。
“沈隊！”
沈之恒走了過去，隨著風吹進來的，還有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何明，打電話給局裏。”
“哦，好。”何明立即轉到一旁去打電話。
姬虞僵在了原地，看著那一排紅色的數字，腦海裏想起那個人的聲音。
“你想學密文嗎？以後我們可以用密文交流，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了……”
“我教你最簡單的好不好？”
“你看這個，這是……”
“……”
“你這麽了？”沈之恒看向姬虞，見她一直站在門口，神情恍惚，不由得擰眉。
姬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沈之恒擰眉，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巧克力，遞給對方，“給。”
看著對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顆巧克力，姬虞眨了眨眼，伸手接過。
見對方把巧克力吃了下去，沈之恒的麵色才好看了一點，拿出手套，準備勘察這個屋子，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沈之恒愣了愣，看向何明，“做什麽？”
何明眨眼，“巧克力啊？你們分零食怎麽不叫我？”
沈之恒冷眼看了他一下，轉身走進屋，“沒了。”
何明委屈。
技術科很快就過來了，在那之前，沈之恒已經勘察過整個屋子了，除了暴露IP的電腦，和窗戶上的數字，整個屋子裏都沒有其他的線索。
刑偵隊。
“你說這個人怎麽膽子那麽大，敢帶著一個假身份出現在我們麵前？也太猖狂了。”柏雪抱著兩隻手臂，怒氣衝衝的。
趙其聳肩，“聯係方式也是假的，根本就打不通，網上的IP我也查了，就是你們農業小區十二棟三單元三零二。”
“他就是故意給我們透露消息。”沈之恒坐在姬虞的辦公桌上，微微擰眉。
何明開始匯報情況，“我問過房東了，她說租房的是一個年輕人，不經常出來，她沒怎麽見過，給她的身份證上麵的名字就是吳浩，我已經拿回身份證的複印件了，查過了，是假的。”
“電腦裏隻有幾條聊天記錄，是‘吳浩‘和莉娜的，”何明把聊天記錄的截圖發給大家，“上麵清晰的記錄著，‘吳浩‘是怎麽把莉娜約出來的，約會地點就在墨山公園。”
“然後就是窗戶上的紅色的數字，41，13，43，43，24，25，24，25，25，21，和一個笑臉。”何明把數字寫在黑板上，最後也畫了一個笑臉。
孫文強推門進來，“技術科那邊出結果了，窗戶上的痕跡是血，驗了DNA，是莉娜的。”
頓時，整個辦公室裏的氛圍都嚴肅起來。
“技術科那邊分析出來沒有，這串數字是什麽意思？”沈之恒看向孫文強。
孫文強搖頭，“還沒有，技術還在比對，說可能是什麽密碼。”
“是不是那種達文西密碼之類的東西？”柏雪揚眉。
“主要是看這些數字對應的是什麽東西，如果是字母，就可能是電腦鍵盤。”趙其快速把鍵盤從桌子那頭拿了過來，“如果用鍵盤來對應坐標的話，41就是C，但是13是tab鍵，這是什麽意思？”趙其擰眉，看著鍵盤，“難道是從上往下看？”
沈之恒盯著黑板，“是棋盤密碼。”
趙其恍然大悟，“啊，對啊，忘了還有這個。”
“棋盤密碼是什麽？”何明看向趙其。
趙其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走向黑板，在對應的數字下寫上對應的字母，“如果對應的事棋盤密碼的話，那41就是H，13就是E，43是L，24是O，25就是P，而21是Y。”
“所以，這算數字就是，hello，poppy。”
“你好，罌粟花？”柏雪看著趙其推出來的單詞，擰了擰眉，“這和罌粟花有什麽關係？”
沈之恒抿唇，“應該是一個名字，他在向誰打招呼？”
趙其點頭，“所以，就是，hello，Poppy，這個Poppy可能是他的同夥。”
孫文強看著黑板上的字母，兩道眉毛扭在一起，小聲的開口，“這個Poppy不是姬教授的英文名嗎？”
孫文強雖然聲音小，但大家都湊在一起談案子，所以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所有人都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不開口的姬虞。
沈之恒這才想起來今天下午姬虞的怪異之處，或許打開門，她看到這串數字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柏雪瞪大了眼睛，“所以，這個嫌疑人是在跟姬教授打招呼？”
趙其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抿了抿唇，“會不會是我們翻譯錯了？可能不是棋盤密碼？”
沈之恒一直盯著姬虞，等著對方開口解釋。
姬虞抬起頭，眼神恍惚，仿佛剛走神回來，“怎麽了？”
“姬教授，你和凶手，認識嗎？”柏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黑板，有看向姬虞。
姬虞聞言，擰了擰眉，順著柏雪的視線看向黑板，立馬就看到了上麵的分析，還有那兩個單詞，瞬間，那個人的模樣再次湧入她的腦海，回憶如排山倒海，翻湧而過……
‘hello，Pop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