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神一樣的人物
姬虞走上廢墟，“把屍體送回去屍檢，看看到底是有人要殺人滅口，還是意外起火。”
陳默點頭，轉身去安排。
姬虞走到一個警員麵前，拿了一雙鞋套和手套，便走進廢墟，開始查看。
沈之恒見此，抬頭和葉飛對上視線，“你們都聽姬教授的安排，我去那邊看看。”
葉飛點頭，“好。”
姬虞在廢墟裏走了一圈，找到了一塊燒了半截的絲巾，她把絲巾揚起來，給陳默和葉飛看，“有沒有覺得在哪見過這個東西？”
陳默擰眉，也覺得這半截絲巾很眼熟，他點了點頭，“好像見過，但暫時想不起來。”
葉飛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拍了一下手，“啪，這不是那個誰，王勇他媽媽那天來警局裏戴的那個絲巾嗎？”
姬虞聞言看向自己手裏的絲巾，抿了抿唇，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
陳默聞言也是怔了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來了一樣，點了點頭，“是那個，警局裏有監控，可以拿去對比。”
葉飛默然，王勇媽媽的絲巾出現在這裏，這代表了什麽？
姬虞看了看周圍，看到不遠處的電線杆上有攝像頭，恰好能看到流浪漢的房子，她看向陳默，“陳默，你去找到那個攝像頭的監控錄像，拷貝一份帶到警局。”
陳默順著姬虞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一個攝像頭，看著監控範圍應該包括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他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好，我現在去。”
姬虞掃了一眼正在整理這裏的警員，揚了揚聲音，“大家仔細搜一下，不要放過任何有可能被當做證據的東西。”
“是。”
沈之恒這邊，他才剛到案發現場的大樓，就聽到了警員的匯報。
“沈組長，我們好像找到第一案發現場了。”
“在哪？”沈之恒立即走過去，跟著那個警員往樓的後麵走，那是一條小路，路過這棟三層小樓，可以通往那邊新建的小區，大部分從這裏搬出去的人都住在那邊，死者林小圓的家也在那邊，她明顯是想要從這裏走過去，回到自己的家，結果在路過這棟樓之後，被人砸了腦袋。沈之恒看了一眼周圍，林小圓的路線沒有變過，目的地也很明確，所以凶手是一直尾隨著她過來……
沈之恒擰眉，一路尾隨林小圓過來的，隻有王勇。
警員指著地上的血跡給沈之恒看，“沈組長你看，這裏有血跡，應該也是死者的，然後這裏的操比較軟，它被壓成這個形狀應該是死者別擊倒之後，壓了上去，這一塊才會呈現成這個模樣，而且我們測量過，以林小圓的身高，這一塊剛好就是腦袋的位置。”
沈之恒看著一塊被壓過的草地，腦海裏已經有了林小圓被襲擊，然後被拖到樓上的畫麵，現在，無論什麽證據，都在指認王勇就是殺害林小圓的凶手。
警局裏。
“我問過了，林小圓平時在學校和大家關係融洽，沒有得罪過誰，總之她和同學有矛盾，被報複的可能性不大。”胡燕表情有些無奈，這是他們查案以後最快抓到嫌疑人的一次了，結果卻因為嫌疑人的問題，不得不多做好多事情，本來可以超快的破案的……
葉飛接著匯報，“林小圓家裏也是，我走訪問過了，她家裏的人都很和善，和鄰居什麽的都相處得不錯，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家裏也沒有結仇，平時還經常幫助別人，周圍的人對他們都很友善，林小圓被仇殺和報複的可能性不大。”
陳默接上葉飛的話，“我查過了這條路兩邊的監控，當天晚上七點多，王勇尾隨林小圓出現在監控視頻裏，然後是八點半，王勇在小區那邊的監控視頻裏出現過，在這段時間裏，監控視頻裏沒有別人了，之後也沒有人，但不排除從兩側離開，沒有往這邊，”陳默在地圖上畫了一下，“從這些房子上翻出去的，都在監控視頻範圍之外，查不到。”
徐聞敲門進來，“流浪漢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是先被砸暈，然後被燒死的。”徐聞把屍檢報告遞給沈之恒，表情有些嚴肅，他剛才已經看到有人拿著一塊絲巾去檢測，那絲巾他才見過，就是王勇媽媽脖子上的絲巾。
沈之恒看了屍檢報告，把屍檢報告遞給他們，然後看向葉飛，“王勇的鑒定報告出來了嗎？”
葉飛點頭，“輕度智力殘疾，有能夠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
沈之恒看向姬虞，“你在流浪漢的家裏還找到了什麽？”
姬虞把屍檢報告遞給一旁的陳默，“除了絲巾之外，還有一盒針線盒，我記得，王勇的媽媽是靠做手工來補貼家裏的。”
徐聞聽到這，頭低了下去，他原本還可憐王勇的媽媽，結果一個晚上，王勇的媽媽也變成了嫌疑人，他心裏很不好受。
沈之恒點頭，看向陳默，“你拷貝回來的監控看了嗎？”
陳默搖頭，“還沒來得及看。”
沈之恒看了看時間，“陳默和徐聞去看監控視頻，葉飛和胡燕去把王勇的媽媽請過來。”沈之恒看向姬虞，“你和我再去審一次王勇。”
姬虞點頭，“好。”
陳默、葉飛等人也應了下來。
沈之恒拍了拍桌麵，“好，那就行動吧！”
審訊室裏。
姬虞靠在椅背上，看著對麵的人，王勇依舊低著頭，視線不和他們對上，雙手絞在一起。
沈之恒擰眉，他雖然破過不少案子，也審過不少人，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智力有缺陷，沒有辦法交流的嫌疑人，沈之恒清了清嗓子，語氣都忍不住柔和了一些，“你叫什麽名字？”
王勇不說話，不斷的絞著自己的手指，眼珠亂轉，看起來很不安。
姬虞抿唇，盯著王勇，“你想見你媽媽嗎？”
王勇雙手動得更快了，他眼珠轉了轉，終於開了口，“媽媽！”
沈之恒揚眉，有些驚訝的側頭看了姬虞一眼，他上次審了那麽久，王勇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姬虞沒有看向沈之恒，而是緊緊的盯著王勇，“你想見你媽媽？”
王勇絞著手，有些急躁，雙手敲了敲桌麵，手銬被帶著響了起來，“媽媽！媽媽！媽媽！”
姬虞麵無表情，聲音冷清，“我是問你想不想？”
王勇頓了一會兒，也不敲桌子了，眼珠轉了轉，吐出一個字，“想。”
姬虞看著王勇，拿出流浪漢的照片，“你見過這個人嗎？”
王勇斜著眼看了一下照片，沒有什麽反應。
姬虞又拿出案發現場的那棟樓的照片，揚起來給王勇看，“這個地方眼熟嗎？”
王勇抖了抖，肩膀縮了回去，一副有點害怕的樣子。
姬虞見此，又拿出死者林小圓生前的照片給王勇看，“這個呢？見過這個人嗎？”
王勇看到照片，先是往前一撲，之後又連忙的往後退，仿佛林小圓的照片十分可怕，他不敢看一樣，王勇用力的往後躲著，邊躲，嘴裏邊說著什麽。
沈之恒擰眉，“他在說什麽？”
姬虞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可能是他媽媽平時用來安撫他的話。”
沈之恒聞言揚眉，仔細聽了一下，就聽到王勇在小聲的念著，“不要和別人打架，有人打我，我就跑，我的，東西是我的，我的不能給別人，他們都是壞人，他們都欺負我，我的，不能給別人，不能給別人，要藏起來，要掛起來，要藏起來，要掛起來，要藏起來……”
出了審訊室，沈之恒看向姬虞，“你怎麽看？”
姬虞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抬頭看向沈之恒，“情況有些嚴重吧，王勇大概是喜歡林小圓，所以才會尾隨她，這種尾隨的情況可能不止一次了，然後就是，他喜歡林小圓，並且認為林小圓是屬於他的東西，不能給別人，得自己藏起來，掛起來，所以他就襲擊了林小圓。”
沈之恒聽的皺緊了眉頭，“這是什麽心理？”
姬虞聳肩，解釋了幾句，“以王勇的情況來看，他應該經常被欺負，也經常被人搶東西，被打之類的，王勇的母親的教育方式也有問題，她告訴王勇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能給別人，王勇的母親的初衷大概是不想讓王勇被欺負，所以一直告訴王勇，自己的東西不能給別人。”姬虞邊走邊跟沈之恒解釋王勇的心理過程，“王勇之所以會襲擊林小圓，應該是在這之前被人欺負了，有人搶了他的東西，或者是打了他，讓他受了刺激，所以再遇到林小圓的時候，他怕林小圓被人搶走，所以就襲擊了林小圓，把林小圓拖到了樓上掛著，在王勇看來，那棟樓應該是屬於他的，所以他才會把林小圓拖到樓頂掛著，還把磚頭藏在沙發底下。”
沈之恒擰眉，“怎麽會有這種心理？”
到了辦公室裏，姬虞關上筆記本，坐到桌子旁，看著沈之恒，“王勇本身比正常人就有缺陷，他智力低下，心理比正常人更脆弱，更容易受到傷害，再加上他因為智力低下的原因，平時很容易被欺負。正常人被欺淩，心理變化都很明顯，也很容易變態，更何況王勇本身就是一個心理不健全的人，他的大部分意識是不存在的，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他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攜帶危險因素的。”
沈之恒看著手裏的照片，正是姬虞剛才審訊的時候給王勇看的照片，“可是，既然他認為林小圓是他的物品，這棟樓也是屬於他的，那王勇剛才看到樓和林小圓照片的時候反應，怎麽這麽奇怪？反而像是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像是在，害怕？”
姬虞接過沈之恒手裏的照片，看了一眼，“在王勇的意識裏，母親是很重要的角色，幾乎是相當於上帝一樣的存在，王勇的母親讓王勇做什麽，王勇就會做什麽，這是王勇的本能。王勇會害怕這棟樓，也害怕林小圓的原因也很簡單，他應該是看到過他母親受傷的場景，而且是有些嚴重的受傷，流血量比較大的那種，所以在他把林小圓掛在天台上之後，他看到地上的血跡，他就開始害怕了，哪怕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也知道這是不好的，他知道這很疼，他知道疼不是好的事，因為他見過，見過他母親受傷流血的情況，所以他回想起來會害怕。”
沈之恒抿唇，他雖然不理解，但是他相信姬虞的判斷。
很快，王勇的母親就被帶到警局裏了。沈之恒帶著葉飛進行了審訊，晾了大概半個小時，王勇的母親就認了罪。
原來王勇的母親在知道王勇被帶走之後，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是凶手，她認為是警察搞錯了，決定自己去找證據，給自己的兒子證明。王勇的母親很快就找到了流浪漢那裏，結果發現流浪漢是目擊者，目擊了王勇殺人的過程，那個流浪漢還以此威脅王勇的母親，說必須給他錢，不然他就報警，王勇的母親害怕流浪漢會報警，就用石頭砸了流浪漢，還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把流浪漢的屋子點燃了。
徐聞心情很複雜，他原本是可憐王勇和他母親的，本來他想著王勇母子很可憐，王勇的母親一個人養大王勇很辛苦，而王勇自己智力有殘疾，平時肯定也不少被人欺負，他覺得兩個人都可憐，結果兩個人都是殺人凶手，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也超過了他的接受範圍，他需要消化一下。
事情查清楚之後，大家都很沉默，姬虞看案子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和沈之恒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回學校了，她得準備回去安排中期答辯的事了。
沈之恒等人在警局裏安排後續的事情。
姬虞回到學校之後，把這幾天的案子整理了一下，準備留著以後做教材，然後才開始安排期中答辯的事情，雖然期中答辯不要求學生回校，但老師的工作還是很多，需要安排的事情還很多，她又要忙這幾天。
沈之恒在警局裏安排收尾，收到了重案組其他人的注目禮。沈之恒有些莫名，捕捉到他們的目光後直接看了過去，“怎麽了？怎麽都看著我？對案子還有疑問？”
胡燕搖頭，“不是，組長，我們隻是好奇，你是怎麽追到姬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