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心存善念
葉飛愣了一下，“一七五吧，不算高。”
“那陳青呢？”
“差不多，有一米七三的樣子，在女生女算很高的了。”胡燕回答到。
沈之恒伸手，動了動鼠標，看著監控視頻裏的人，“拿去技術科再次比對，看看這人到底是誰！再提審陳青，找到這套衣服，拿去化驗。”
胡燕看著沈之恒離開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才看向葉飛和陳默，“這是什麽意思？”
葉飛摸了摸下巴，“這意思就是我們幾個大概是瞎了，這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
胡燕猛地轉頭看向監控視頻裏，“這人是陳青？不會吧？”
葉飛扯了扯嘴角，“還是送去技術科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沈之恒空降他們組之後，案子的難度都從原本的黃色直接升到了深紅了。
楊樂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周圍的同事對於她要離開的事都很驚訝
“楊樂，是不是你得罪了隊長啊？不然怎麽會讓你走呢？”和楊樂同期的實習生吳來有些難過，本來他覺得自己和楊樂是老鄉，又都在總局，以後起碼有個伴，結果現在楊樂要走了，楊樂明明很優秀，他不理解，為什麽對方會離開，雖然他沒有經曆過，但他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就是楊樂的實習期不過，不能夠轉正，所以才要換新的地方實習。
楊樂想起隊長周凱平時對她冷漠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一般警局很少接受我這樣的。”
吳來更難過了，“可是暈血也不是你想的啊，要不是上學的時候，姬教授讓我們旁觀了醫學院的解剖課，你也不知道你暈血的事，再說，你已經很努力的再改變了啊，為什麽他們不能給你一個機會呢？”
楊樂能夠明白吳來給她打抱不平的心理，畢竟他們學院人本來就少，在姬教授的教育下，大家都是良性競爭，在對外時總是一致的強勢，秉承著自己人隻能自己欺負的道理，所以她是感激吳來的，“我又不是去其他地方了，我隻是去我家那邊的分局，離你也不遠，你還是可以來找我的，再說，”楊樂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白淨的手拍了拍吳來的肩膀，“若幹年之後，說不定我們就可以作為主要負責人合作了，共勉吧！”
吳來聞言笑了笑，想到楊樂隻是去了她的第二意願，姬教授肯定已經將後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他頓時沒有那麽擔心了，再聽到楊樂這麽說，仿佛給他們的未來畫了藍圖，他自然是受到了激勵的，“好，我們一起努力！”
楊樂見他想明白了，笑了笑，“行了，你去工作吧，我走了。”
吳來點頭，“你路上小心啊，如果在那邊遇到麻煩記得找我，別的不能做，作為戰友，脫了這身衣服替你打架是可以的。”
楊樂樂了，“謝啦，戰友。”
周凱站在局長的辦公室裏，默默盯著地板，局長知道自己把楊樂踢了之後就把他叫過了了，已經講了好一會兒的大道理了。
“周凱，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不願意留下楊樂呢？她能力不錯啊！”
周凱擰了擰眉，“她暈血，暈血的人怎麽當警察？”
局長聞言歎了口氣，“周凱，人才要用在有用的地方，我記得當初我決定留下你的時候，幾個老刑警都勸我，說你太刺頭，我管不住你，你適合當混混的老大，不適合當刑警，我也一樣把你留下來了的。”
周凱抬頭，眯眼看著局長，“你是想說，讓我把楊樂留下來？”
局長歎了口氣，“你是不是以為京大過來的實習生職位，都是姬教授一個個去求的？”
周凱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
局長無奈的扶了扶額頭，“我知道你對姬教授不滿，你覺得她沒有實幹，都是靠媒體吹噓出的名聲，可是周凱，你有沒有想過，警界不是沒有精英，不是沒有有能力的人，為什麽沒有人站出來說姬教授？”
周凱扯了扯嘴角，自嘲到，“你們不敢。”
局長歎了口氣，“不是不敢，而是不願意，姬教授並非是個隻會吹噓的人，甚至，她從來沒有捧過自己，大家對她有著尊敬和崇拜，都是發自內心的，因為網傳的那些案子都是她破的，除了那些之外，還有很多外界不能知道的，絕密的案子，姬教授的能力肯定是在你之上的，你不用看不起她，還有，京大的實習生，是我們局裏去求的。”
周凱有些驚訝，他一開始意味著自己可能會被罵一頓，畢竟局長和那個姬教授好像很熟的樣子，他不要那個姬教授的人，局長這邊可能會過不去，但是沒有想到局長會說，京大的實習生是他去求的。
“為什麽？警校出身的人才並不多，更何況京大又不是專業的警校，隻是名聲響亮了一點而已。”
局長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你就沒有想過，京大的刑偵學院不是專業的警校，為什麽名聲會更響亮嗎？你可以去查，他們從來沒有在招生上花費多餘的錢，京大的刑偵學院，是大部分立誌做警察的人的渴望和夢想，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嗎？”
周凱動了動嘴唇，正想反駁點什麽，局長又開口了。
“你不用把這些功勞都算在姬教授的名望上，京大的刑偵學院不是她創辦的，在她之前，就已經很有名了，她之後隻會更有名而已。”
“你就是想告訴我京大的人都很才唄！”周凱撇了撇嘴角，臉上帶著不屑。
“周凱，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大，你雖然有能力，卻也不是最強的，要謙虛待人。”
周凱抿唇，沒有說話。
局長繼續自己的科普，“京大刑偵學院的學生很少，他們在入學的時候會有很高的門檻，在整個就讀的過程中，但凡姬教授發現了有人不適合這個專業，她都會勸退，並幫對方轉到京大其他專業就讀，周凱，你不能不承認，姬教授她的確比你厲害，未來她會更厲害，因為她老李滿天下，若是沒有意外，等她到了中年以後，全國大部分警局可能都被她的學生攻占……”
周凱抿唇，不說話，也不想承認自己在對待楊樂的事情上，是帶了對姬虞的偏見。
“京大的實習生都是有質量的，所以會有很多人爭著搶著要，你倒好，還把人才往外推。”
周凱聽得有些煩，忍不住開口，“要不要我去幫你把人請回來？”這個時候，楊樂應該在收拾東西了，可能正準備離開。
局長聞言，歎了口氣，“不用了，姬教授肯定已經幫楊樂安排好了其他去處，如果我們強行把人留下，姬教授跟那邊不好交代。”
周凱眉頭深深的皺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姬虞是你女兒呢，什麽都替她著想！”
局長笑了笑，“我找你來，主要是想要打破你的觀念，但是這種事不是我說說就可以的。”
周凱冷哼，算對方明白情況。
局長神情緩和了一些，“剩下的那個京大實習生，你要用公正的眼光去看人，別又把人弄走了。”
周凱扯了扯嘴角，他又不是故意和姬虞過不去的，他不要楊樂的理由很正當，對方出不來現場，見不了血，不適合當警察，而吳來，雖然能力沒有楊樂強，但卻沒有這種大問題，他當然不會和他過不去。
“對了，”局長在讓周凱離開之前說了一句，“因為人手不夠，過幾天會有幾個警校的實習生過來，到時候你一起帶。”
周凱煩躁的出了警局，正想站在門口抽根煙，就看到了不遠處小小巧巧，抱著一個大箱子站在門口打車的楊樂，不由得吐槽，真是弱啊，連個抱個箱子都這麽吃力，怎麽當警察？周凱吐了一圈煙，周凱靜靜地看著那個小女孩攔下一輛出租車，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這個時候的周凱沒有想到，在幾個月之後，自己回和已經在分局轉正的楊樂對上，對方的能力和專業性都讓他大吃一驚，甚至讓他有了後悔放了這麽個人才的感覺，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胡燕把文件放在桌麵上，歎了口氣，趴在桌麵上，“這案子也太有戲劇性了吧？劉忠捅了蘭雪，以為蘭雪已經死了，他便躲到隔壁去洗身上的血腥，而劉東因為名聲之類的問題，在看到血泊裏的蘭雪時不報警，反而選擇落荒而逃，最可怕的是，來找蘭雪借錢的陳青看到了倒在血泊裏的蘭雪，又補了幾刀，甚至還擦掉了凶器上的指紋，然後關門離開，這案情也太有戲劇性了，而且這死者怎麽這麽慘呢？”
葉飛聽著胡燕的吐槽，麵色淡定，心裏卻不斷地說，果然是吧？從沈之恒空降之後，他們組遇到的案子都很比之前難，甚至更複雜。可是這事為什麽呢？難不成凶手也是知道沈之恒的能力的，所以給他自動匹配案子了？
沈之恒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凶手也認罪了，剩下的就是隻是收尾了，最最最重要的是，姬虞今天回來，他敲了敲桌麵，“你們負責收尾，我去處理一些私事。”
葉飛揚眉，沈之恒已經和他們這麽熟了嗎？可以這麽公然丟下他們翹班走了嗎？
胡燕和葉飛想的不一樣，她八卦的看向沈之恒，“組長，你要處理什麽私事啊？說出來聽聽我們才好幫你打掩護啊！”
陳默沒有說話，但是眼神緊緊的看著沈之恒，明顯也是想聽他說的，雖然私心裏，他覺得沈之恒這麽和他們相熟很好，但私事也是要聽一聽的。
沈之恒勾唇，露出一個足以能用溫柔來形容的笑容。
胡燕：糟糕，我仿佛知道了組長要說什麽……
陳默：這個笑容很熟悉啊……
葉飛：嘖……
“我女朋友出差今天回來，我現在要去機場接她。”
胡燕捂住胸口，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狗糧暴擊，“組長，你快去吧，收尾什麽的都交給我們吧！”
沈之恒勾唇，“那就辛苦你們了。”
飛機降落前，姬虞仔細核對自己的反饋文件，她這次出差的時間有點久，因為出現了幾個像楊樂一樣被退回來的人，她需要花時間給他們找新的實習警局，不由得多走動了一些地方，時間就耽擱下來了。
沈之恒接到姬虞的時候，看到她眉宇間的疲倦，忍不住心疼，“很累？”
姬虞搖頭，“飛機上有個小孩一直在哭，聽久了就沒什麽精神。”
沈之恒揉了揉姬虞的頭發，“晚上想吃什麽？”
“回去吃吧，我想早點休息。”
“好，我給你做。”
“案子結了？”
“在收尾了……”
“……”
楊樂下班後去菜市場買菜，沒想到遇到一個老太太摔在大街上，卻沒有人敢去扶，她快速打了急救電話，然後給老太太做急救措施，老太太因為摔的時候臉麵對地麵，額頭上有些血，楊樂深吸一口氣，忍下昏厥的感覺，硬著頭皮救了老太太。
“哎呀，小姑娘，這人不能亂扶的，萬一人家醒過來汙蔑你怎麽辦？”
“就是呀，我家侄子的同學就是因為好心扶了一個老頭，被告上法庭了的！”
“可這萬一要是真的呢？”
“那萬一這就是訛人呢？”
周圍陸陸續續圍過來了很多人，看著楊樂奮力救人，不由得感動，一個大媽拿出手機開始拍照，“算了，小姑娘你心地善良，阿姨給你錄個視頻，證明你是救人的，免得人家訛你。”
“是啊，一會兒警察來了，我們給你作證的。”
“……”
不過十分鍾，救護車就來了，楊樂看著被送上車的老人，鬆了口氣，轉身對著剛剛說話的幾個阿姨鞠躬。
“謝謝阿姨們。”
幾個人嚇了一跳，但看到楊樂的笑容是真心的，便都笑了。
“你們得來一個人跟著去辦手續！”
楊樂聞言，立即上前，“我去吧！”楊樂上了車，跟幾個陌生人揮手再見，雖然大家都害怕，但他們也沒有完全的漠視，楊樂雖然一直在專心救人，卻還是聽到了周圍人的聲音。
他們有人忙著打電話報警，有人攔在她和老太太前麵，讓過來的車輛都繞行，有人怕她被騙，跟她準備證據……
楊樂笑了笑，姬教授說的對，隻要我們足夠努力，隻要我們心存善念，這個世界依舊是純真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