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願所嚐
“阿大，真讓牧兒去休弟軍中嗎？”
白歇等到嬴牧四人走了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按他和贏家老爺子商量的，便是讓嬴牧去先去衛尉當差，嬴牧還是太年幼了，不適合去邊軍。
“阿大，我也認同大兄的意見，讓牧兒去衛尉。”
“嗬嗬，你兩個小子今天也看到了，按照牧兒的心性，他能任由你們擺布？”
“可是，阿大…………”
“好了，嬴老頭那邊我去說，他死了兒子，我還死了女兒呢，他嬴家什麽時候怕死人了？”
說完老爺子便站起了身，向屋外走去，嬴牧的去留全部掌控在這位老爺子的手裏了。
“阿大，您這是……”
“找嬴老頭喝酒去，休兒跟著我去吧，歇兒你去當你的差。”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無奈，對於嬴牧的疼愛，老爺子比他們二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像疼愛他們的大姐一樣，現在大姐走了，想來老爺子對大姐的感情全部轉移到嬴牧的身上了。
二人也隻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白休便跟著老爺子出門而去。
…………
嬴牧四人走出大堂之後，便先去了大舅父的院子，和大舅母問了一聲好，大舅母是嬴氏族人，對於嬴牧的感情自然更為深厚，難免會提及一些傷心落淚之事，反而是嬴牧出言相勸，順序便已經搞反了。
至於小舅母，是隴西子車氏家的閨女，將軍世家出身，便沒有那麽嬌柔，反而是問及嬴牧一些武學和兵學上的事情，正因為這樣的性格，也造就了白炎拚命三郎的性格，說打就打，毫不手軟，就像今日，他一人打對方三人，照樣動手，雖然吃了一頓擀麵杖，他阿母事後還誇他幹得不錯，這就是白炎根本就沒當回事的原因。
吃飯的時候便聽小舅母說，姥爺和小舅父去將軍府，嬴牧便知道，姥爺是去征求大父的意見去了，不過想來是基本上沒什麽問題了，大父對於姥爺的感情就像白炎和白晨對自己一樣，這可是姥爺親口說的。
聽到這個說法之後，嬴牧臉上的陰霾便少了許多，反而是大舅母的臉上有了一絲愁容，大堂之中的事情，白歇已經和她說了。
還不忘將白曦拉到一旁去，讓白曦來當說客，白曦反過來說服了她的阿母。
“牧兒，能不能再晚幾年，等你和曦兒成了親再去。”
還不待嬴牧開口說話，小舅母率先開口道：“阿姊，咱們家牧兒可是這鹹陽城中的驕子，早日龍歸大海便能早日成長不是，到時候掙個將軍的位置回來娶曦兒，那不是更好？”
“就是，就是，阿母怕啥嘛，不是說了嘛，去叔父那裏，肯定沒事的。”
白曦在旁邊附和著叔母的話語，很明顯二人已經達成了共識，站在同一條陣線之上來說服她阿母，而嬴牧他們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炎直接不參合，埋頭吃飯，白晨則是一臉看戲的表情，至於嬴牧，則是滿臉無辜，敢情自己還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啊。
“你這妮子，胳膊肘往那裏拐呢，我這是為了誰啊？”
大舅母的語氣之中有了些許怒意，不過並不是真的生氣，隻得無奈的道：“好了好了，就你們道理多，我說不過你們，牧兒，你來說。”
嬴牧本以為能夠逃過去，但是終究還是天真了，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大舅母，我覺得小舅母說得對，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小舅父的嘛，又不是我一個去。”
“白晨，白炎，你們兩來說。”
“阿娘，我姐都不怕，你擔心啥嘛，再說了，我也認為叔母說得對。”
白炎邊扒飯邊嗯嗯嗯的點頭。
大舅母氣笑了“合著你們當好人，就我當壞人？”
“阿姊，哪裏的話嘛，雛鷹早晚都得飛翔的啊，牧兒也不可能一直讓我們保護啊，國仇家恨在我們的保護下，他就能做成了？”
大舅母思索了一會兒，雖然心中依然不同意，但是卻隻能無奈的認可，畢竟連老爺子都認可了，她能怎麽辦啊。
吃完飯之後，四人便開溜了，實在是害怕大舅母的嘮叨，並不是她不懂，而是擔心，小舅母是跟著小舅父從戰場上下來，她更能明白一些，他們子車氏可是不管男女老幼，都是在戰場上拚殺過的，所以她更明白一些。當初她和嬴牧小舅父的事情差點沒成，還是嬴牧的母親出麵才成了的。
“牧哥哥，其實我是讚同阿母的……”
四人走到外麵之後，白曦楚楚可憐的說道，看得白晨和白炎都驚呆了，他們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姐，你真的是我們的姐姐嗎？”
“你兩一邊玩去。”
白晨看到眼中已經開始醞釀“白曦”，連忙拉著還想要說話的白炎趕緊開溜，要是晚了，可就慘了。
“牧哥兒，你先去，到時候我們兩來給你當小兵。”
二人跑遠了之後白炎的聲音傳了過來，對於他們這樣的武將世家而言，男兒從軍已經是定性了，至於從文，基本上太少了。
“小曦，我知道的，牧哥哥自私一回，好不好？”
“我就算說不好，也不能改變的你的想法啊，所以我支持你啊，到時候我和白晨他們混進去，那樣我就不怕你丟了啊。”
嬴牧笑著摸了摸白曦的頭，眼中滿是愧疚。
…………
前將軍府之中。
“嬴老頭，你別不識好歹，信不信我揍你……”
“白老頭，別給臉不要臉，這是我家……”
“是你家又怎麽樣，這還是我閨女家……”
“那是我孫子，我說不行就不行……”
“那還是我外孫，我說行就行……”
兩個老頭在屋內吵得不可開交，而白休早就退到了門外，害怕被殃及池魚，別看他們這會兒吵得不可開交，好起來又跟穿條褲子似的，白休自然不願意成為兩人發泄的對象，看到不對勁早就開溜了。
兩個老人吵了一會兒，屋內也平靜了下來，隨後一道聲音道：“嬴老頭，我們得尊重孩子的選擇，你把他放在溫室之中，你的羽翼之下，他如何能夠成長，何時才能夠成長起來？”
“我寧可他成為一個廢人，也不願看到他戰死在沙場之上。”
“廢人？我家曦兒可不嫁給廢人，再說了，你經過我的同意，牧兒的同意了嗎？”
“白老頭，你威脅我？”
“豈止是威脅你，這是在通知你。”
屋內又迎來了一陣平靜，看來二人都已經吵累了。
“嬴老頭，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今天過來不是和你商量的，是來通知你的，你自己想吧。”
老人說罷便準備起身離去，想來是不願意和這個倔強的老頭的多說什麽。
“還有，你孫子的脾性你是了解的，還不如放開手，我們都老了，秦國的未來得靠他們啊。”
“誰的命不是命，大秦子民都死得，就你孫子就死不得了？”
老人說完這句話便往門外走去，不願再多說什麽。
“是啊，誰的命不是命。”
“吃完飯再走吧，好久沒有好好的喝一頓了。”
“我和你吃不著。”
“我同意了！”
“早幹嘛去了？來來來，趕緊把好酒好菜端上了，早就餓了。”
嬴姓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同意不過就是因為那句誰的命不是命啊。
“白休，戲看夠了，該你表態了……”
白休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跑不掉的，他還希望談崩了呢，隻可惜不可能。
“阿大，叔父……”
“邊吃邊說……”
若不是因為嬴牧，二人斷然不會如此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