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獨自領軍？
涿原之地，是渭水源頭以西，大河以東的統稱。
日暮時分，這片稱為涿原的大地之上出現了一支約莫五千餘人的騎軍，看其裝束和甲胄樣式，想來便是那秦軍了。
嬴牧他們終於是率先通過了蜿蜒崎嶇的山間小道，整整花費了近四個時辰才走出那片大山，一路之上堪稱驚險，變故更是不斷，大軍走走停停。
這裏曾經是犬戎人的祖地，也是犬戎人抵禦秦人攻伐的戰略縱深之地。
大軍在夜幕降臨之際，已經完成了營寨的搭建，然而今夜他們依然隻能啃食幹糧，這是大後方，根本不可能埋鍋造飯，那樣隻會加快他們的暴露時間。
大軍駐紮的臨時營地約莫是一個方圓五裏的窪地，周邊是高低不平的阪，即使有山洪也不會威脅到營地，臨近水源地，這是行軍紮營的必要條件。
此時的小溪邊上已經布滿了大秦將士，正在邊吃幹糧邊為戰馬洗涮身上，打算在黑夜完全降臨之前完成這項工作，窪地周邊都是草地，倒是能夠省下不少的馬料。
大軍隨身攜帶的糧草並不是很多，所以必須要就地取材了。
嬴牧此時正在和他們剛認識的一些兄弟在一起，他們得抓緊時間完成相互配合的訓練，這已經是到達此地後的第五次配合訓練了，但是依然有所不足，再加上新加入的三十人身著重甲，訓練起來協調性還是相對較差。
作戰方式的不同，潛意識之下的動作，導致很難得到有效的協調，效果奇差。
雖然如此，但是也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不斷的講解和糾正，這是戰前的必要動作，若是無法達到一定的程度，上了戰場將會損失慘重，時間很緊迫，由不得他們懈怠。
“嬴牧！校尉大人讓你立刻趕往中軍大帳！”
來人是車宣的親衛，這些時日的相處，眾人對於嬴牧還是比較熟悉的了，沒辦法，小子才來幾天，就已經積累了不少軍功了，而且已經是副標長了，算是遊騎營的一位名人了。
遊騎營大部分兄弟已經前出了，並沒有在這座營地之中，早已經分布在五裏範圍之內了。
聽到這聲呼喚，嬴牧立即脫離了集訓的兄弟，和胡塗打了一聲招呼，便向中軍大帳趕去。
待嬴牧到達中軍大帳之時，營中已經站滿了人，陷陣營的千夫長和百夫長基本都在，遊騎營也有幾位百夫長在，分為兩排站立，大家都沒有說話，好似專門在等嬴牧的到來。
看到這樣的場麵，嬴牧難免有一絲膽怯，不過很快便恢複了過來。
“車校尉，嬴校尉！”
嬴牧也隻得躬身行禮，並與相熟的百夫長和千夫長點頭示意。
“來了，那就開始吧！”
車宣並沒有多餘的話語，而是徑直的走到掛在大帳中央的堪輿圖麵前，開始在堪輿圖上指點起來。
“這裏是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往西南約莫五十裏便是棉渚，而我們的目標不是棉渚，而是繼續往西，直插涿原，根據之前收集到的情報，涿原之上的犬戎人分布較為分散，洮水，夏水，通水等地是他們的主要聚居地，就我們當前所在的位置，距離通水最近，所以大軍的第一個目標便是通水的犬戎人，大家以為如何？”
“全憑將軍決斷！”
“此戰和以往的決戰大不相同，犬戎人較為分散，故而大軍不能全部統一行動，大軍采取五日一聚的作戰方式。”
隨後車宣便在堪輿圖上將每次的聚集點全部做了標注，每一個聚集點都是犬戎人聚集的地方，這種打法，大有犁庭掃穴的味道，根本不可能給犬戎人留下任何的空隙。
大軍的作戰方式是以千夫長為基礎，每個陷陣營的千夫長配備一個遊騎營百夫長，進行相互配合作戰。
大軍行軍整體分為五路，陷陣營的三位千夫長各領一路，嬴勝領一路，車宣領一路，共計五路大軍，每路大軍約莫八百餘人，大軍呈攻擊前行，首次攻擊後的聚集點便是通水河畔。合軍攻殺通水河畔的犬戎人，然後在繼續分兵，中間的合兵不在是全軍合兵，而是小範圍合軍，直到夏水和洮水才是大規模的合軍。
大軍的最終點是大河東岸。
“諸位，可清楚各自的進攻方向。”
“末將等明白！”
“此次大戰，目的是徹底解決犬戎人。”
車宣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辣，想來這個徹底不是像穆公時期一樣，隻需要降服對方即可。
“高不過車輪者不殺，十六歲以下的少女不少，餘者，皆斬！”
至於這道命令下達之後，被秦軍遇到的能有幾人可活，就不得而知了。
少女自然情有可原，秦國需要人口，而這些少女將會為秦國新添大量的人口。
至於高不過車輪的孩童，那自然也是如此，這些孩童將是秦國未來的軍中後備力量。
其他的犬戎人，早就已經將秦國視為仇敵，就像秦人看待他們一樣，留下來也將是隱患，既然是徹底解決，那就是一次性全部解決完成。
車宣他們這麽做完，在回過頭來之時，犬戎人將再也不敢叛亂，或者說已經沒有了崛起的資本。
人性貪生，自然隻能選擇苟且，犬戎人將會徹底降服，屆時將這些犬戎分散遷到渭水平原，那麽大秦的人口將會得到極大的增加，這將會是強國的根基。
先殺後降，比先降後殺要省下不少的力氣。
兩百餘年的戰爭，已經讓雙方不可能在顧及是不是平民了，再說了，犬戎人上馬即是戰士，何來平民一說。
隨後車宣便命令各位千夫長將堪輿圖進行拓版，保證每一份堪輿圖都一模一樣，這是後續大軍進攻，聚集的根本所在，但凡出現失誤，都有可能會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
堪輿圖上就連時間都作出了相應的標注，就連每支大軍的行軍方向也是如此。
作為秦國新軍的千夫長，識字成為基本的要求，堪輿圖也必須要會看，這也是為什麽新軍之中的千夫長以上基本上都是老世族和變法新貴的原因。
若是識不得這些，最多也隻能做一個百夫長，負責拚命便是。
“嬴牧，你與胡塗跟隨嬴勝即可，百裏青跟我即可，其餘的遊騎營分散到各千夫長軍中，記住，此戰以千夫長的為主，期間的往來情報全部由遊騎營傳遞。”
大軍的進攻間隙大概也就是三十到五十裏之間，其實也是為了應對某支大軍突然遇到大量的犬戎人。
“都去準備吧，嬴牧留下！”
嬴牧剛好是站在最後，眾人出營之後，便紛紛拍了一下嬴牧，眼中基本都是讚賞，看來這兩日嬴牧所作所為已經傳遍全軍了，這也算是得到了這些人的基本認可了。
車宣和嬴勝對視了一眼，這可是他們二人始料未及的，想不到這小子現在有如此的人氣。
然而嬴牧卻慘了，本來肩上就有傷，但是還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硬著頭皮報以微笑，還時不時的回應著眾人。
片刻之後才算全部離去，嬴牧卻已經滿頭大汗了。
嬴勝率先開口道：“將你留下，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告訴你，我準備給你一百人，單獨行動，如何？”
而車宣的眼中滿是笑意，隻是有點不懷好意，嬴勝也是如此。
嬴牧聽到這話瞬間愣住了，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