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高句麗的牛
魏征性子靈活，也知繼續糾纏這話題毫無意義。
“殿下說的是！”
李恪聽到魏征的話，滿意點頭。
見魏征有意要離開。
李恪忽的叫住魏征。
“魏大人，不如留下來用膳吧！”
魏征有些愕然。
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內侍已經搬過來架子。
李恪邀請魏征坐下。
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燒烤架子，魏征圍著看了一圈。
“殿下，這是？”
“魏大人，不過是一樣炊具，您待會兒嚐嚐味道。”
魏征看到李恪親自上手。
手裏的肉，都串在細細的竹簽上。
在炭火上烤的滋滋冒油。
不一會兒，就有肉香味兒飄了出來。
魏征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頭一次有如此強烈的口腹之欲。
“魏大人，這是上好的牛肉，你嚐嚐。”
李恪將手中烤好的肉串遞給了魏征。
卻見魏征接過。
盯著肉串看了許久，麵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魏大人，你這個表情是？”
李恪看了他一眼。
隻見魏征仍舊是麵色緊繃。
“殿下，如今旱災，農民耕地本就不易，若是將耕牛吃了，豈不是百姓日子更難？”
李恪聽完，不由笑笑。
“殿下，微臣不過是希望殿下考慮清楚，您居於上位，更應懂得百姓的不易。”
兩人對視一眼，魏征便低下頭。
“魏大人，你還未吃下這牛肉，又怎麽確定這是耕牛？”
李恪倒是沒有聽他的話，自顧自的吃了一大串。
肉質鮮美，他連著吃了兩串。
“這麽好吃，魏大人卻不敢吃下去，實在是可惜。”
見此，魏征盯著手中的肉串。
看了又看。
不由得一愣。
心一橫，還是將肉串放入了口中。
這般艱難的模樣，叫李恪不由笑出聲。
魏征聞聲看了過來，就聽見李恪問道：“味道如何？”
“味道極好。”
魏征沒有說謊話，這是他平生吃過最好吃的牛肉。
李恪自在的將手中的辣椒麵遞給魏征。
“要不要刺激點？”
魏征也就蘸了點。
吃完幹咳了一聲。
“看來魏大人不適合幹碟。”
魏征喉嚨處有火燒的感覺，舌尖又有灼燒感。
也說不上排斥。
痛飲一杯水後，又忍不住再吃了一口。
肉因為鮮嫩，還有些甜美的滋味。
加上幹碟，實在是味道的碰撞。
“殿下，您放下說這不是耕牛，這是？”
魏征盯著手中的牛肉看了幾眼。
大唐地處中原地區。
並無多少草地養牛。
農戶養牛，幾乎都是耕牛。
為了保護農民利益。
一直以來是禁止吃耕牛的。
魏征才會說出那麽一番話來。
“這是從高句麗進貢來的牛，這邊的牛有獨特的肉質風味。”
“高句麗？”
魏征不由念了一遍。
“不錯，不知魏大人可了解這高句麗。”
李恪放下手上的牛肉，抬眸看向魏征。
這一眼，不由叫魏征膽寒。
高句麗他自是聽過。
大唐還未創立之初，便與隋交戰多次。
如今李恪提起。
魏征很難不猜到李恪心中所想。
“不知魏大人是否還記得新羅大使先前來我大唐時說的話？”
魏征自是記得。
李世民在朝，他基本都上朝。
大唐自成立以來。
已經攻滅了東突厥汗國、吐穀渾汗國、西域諸國，薛延陀汗國。
四夷威服。
無人敢違背大唐命令。
怎知從新羅大使口中聽到高句麗對大唐不敬！
一個小小的高句麗，竟然如此荒唐。
“父皇遣使過去，高句麗依舊拒絕與新羅停戰，此乃對大唐的不敬。”
魏征摸了摸胡子，還是點了點頭。
“隻是這新羅自己無力抵抗，特意遣使來說，也不算清白。”
李恪點點頭。
“新羅臣服大唐，大唐幫助打打高句麗，又如何呢？”
李恪話音才落。
魏征手裏的肉串已經震驚的掉落。
“殿下，您是打算？”
“既然高句麗不在意我大唐，敢絕我大唐的路，不給大唐的麵子，打他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李恪眼中的殺意盡顯。
魏征更是止不住的顫抖。
“殿下，還請三思？”
打仗本就勞民傷財。
即便是大唐國力強盛，打仗仍舊不是上上策。
魏征的考慮自然是沒錯。
隻是高句麗高看自己。
既然有些人需要敲打，自然是要敲打。
李恪的話音才落，魏征聽出他的堅決。
“殿下，您是從何時謀劃的？”
這牛運送過來，也需要一些時日。
隻怕還未當上監國的時候，李恪便已經有了想法。
魏征不由心一驚。
馬周的話，或許未嚐出錯。
李恪隻怕與李承乾二人必有一戰。
若是再出一次宣武門之變，怕是李唐王朝都要有變數。
李恪沒有任何的避諱，直勾勾的看著魏征。
“這重要嗎？”
魏征的腦海裏不由回想起李恪的這句話。
“這重要嗎？”
自然是不重要。
隻要是他想，便可以動手。
魏征不由得膽寒。
但李恪作為監國，若是要動武，隻怕不妥當。
“魏大人，我尚未出手，你怕什麽？”
李恪幽幽開口。
魏征被看著，不大自然的一笑。
但轉念一想。
當初李世民宣武門殺李建成後召見他。
雖心有餘悸，他也未曾低頭。
如今麵對李恪，倒也不至於如此。
但他偏偏心中有忌憚。
李恪看似紈絝。
但看人的顏色，竟然叫人心中生出畏懼來。
比李世民更甚。
“魏大人，好好吃吃這牛肉，從高句麗送來不易。”
李恪也不繼續這話題。
看著魏征將手中的牛肉又高舉了一下。
與其談論國事，倒不如吃。
李恪但是明白了。
隻能同李恪道謝：“多謝殿下盛情款待。”
“這隻算是一餐飯，魏大人不必如此害怕。”
李恪說完，又朝著他一笑。
魏征陪著笑了一下。
臉卻不自覺的有些僵硬。
他倒是想要在李恪的麵前表現自然。
隻是太難。
李恪後麵未再說起高句麗的事情。
魏征也隻沉默的吃李恪遞過來的烤串。
肉質鮮美，他卻有些味同嚼蠟。
“今日多謝殿下的招待，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辭了。”
魏征如坐針氈起身要走。
李恪笑道：“魏大人，以後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