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神中都是生意
“從未學過，不過高兄放心，平日裏我和家中兄弟常常打彈弓呢，想打彈弓和射箭是一回事兒，不過今日我就算是學不會卻有三次機會，頭一次學不會，最後一次還學不會嗎？”...
底下人聽賈琮說了這話隻覺得童言無忌，互相笑了笑，也不覺得賈琮有問題。
但是這高公子聽了之後，冷汗就冒著出來。
他不知道賈琮說的是不是真的，但看賈琮一臉無辜，總覺得賈琮是在騙他。
賈琮好歹也是威武大將軍的孫兒，竟然完全不會射箭？
這射箭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門技藝，賈琮從未學過？
“賈琮，你真不會？你若不會，我豈不是要受傷了？要讓我丟了命？”
高公子氣急敗壞，賈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高兄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與高兄比試可不是我主動挑釁，是高兄說了，文試高兄比不過我，就想在武試上找回臉麵，我不好推辭應戰，難道也算我的錯？”
賈琮側過身看向諸位大人：“諸位大人給我評評理，之前高公子非要讓我和他比試，明明知道我不會射箭，怎麽就不擔心我會不會死呢？反倒是該我的時候，高公子倒是怕的問起生死來了？”
眾人麵麵相覷，高公子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時戶部侍郎高大人也知道，不能再鬧下去了。
“賈大人，賈公子，犬子愚蠢，本官沒有教導好，本官就代他向賈大人和賈公子賠禮，賈大人和賈公子大人有大量，還是不要和犬子計較，既然令公子真不會射箭，為了兩家交好，可千萬不要再鬧出矛盾來呀。”
高大人這時候開口說話，這高大人是硬著頭皮為高公子求情，剛才已經聽出賈琮的威脅，高大人若是再不出來。
他兒子的命要是真的斷送在賈琮手裏，他可怎麽活？
賈赦看了一眼賈琮，心裏琢磨著要不要應下來。
畢竟賈琮已經得了名聲，這高公子也算是丟臉了。
戶部侍郎高大人都這樣求情，他本該給這高大人一個麵子，可偏偏這高大人一口一個本官倒顯得他這個官職是個閑職，賈赦緊緊抿著雙唇不肯說話。
李守中突然開口說道：“高大人，這話就說錯了，我看兩位公子方才已經簽了生死狀，生死狀已簽訂，不管結果如何，都得願賭服輸，不論是高公子這功夫好，還是高公子運氣好，難道還能說話不算數？”
李守中突然替賈琮說話，高大人當然是想不到。
他自然不知道賈琮現在是李守中的學生，沒想到李守中這個不出世的國子監祭酒，竟然站到了賈琮身邊。
高大人仔細琢磨，本以為李守中是因為和賈府有姻親，這才替賈琮說話。
“高大人向來做官清明，人不可無言無信，我想高大人平日教育高兄也是如此，今日是在馮老將軍的壽辰之上，有馮老將軍做主，高大人難道還要翻案？”
賈琮側著腦袋盯著高大人，完全不懼怕高大人的威嚴。
反正在馮唐老將軍的府上出了事兒，馮唐也得擔著。
剛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時候他這老東西不出來說話，倒躲在後麵看熱鬧，賈琮要是不把馮唐扯進來，可就吃虧了。
？高大人頭疼的很，，他哪裏能想到賈琮。還敢挑釁他。
馮唐看向賈琮，眼神中都是生意，最終點了點頭：“賈三郎這話沒錯，既然方才是高公子自行要挑戰，那不管如何高公子也得履行承諾，就讓高公子來吧。”
高大人見馮唐都已經拍板釘釘，他再說什麽也沒用，隻能有些懊悔的看著麵前的高公子轉身離開。
見高大人已經縮回人群當中，高公子更是心灰意冷，他看向賈琮，隻覺得賈琮就要撲上來了。
高公子小聲的說道：“賈琮你別忘了我家中威勢，你若是真的感傷我絲毫，你知道後果。”
賈琮忍不住嘲笑高公子。
這時候倒是想要威逼利誘，開玩笑賈琮怎麽會怕他。
賈琮隻是親親眨了眨眼睛，就已經拉開了弓箭：“高兄，且慢慢等著吧。”
賈琮話音未落，一支箭已經飛了過來。
眾人看著賈琮打弓射箭的樣子，哪裏像是不會射箭的功夫，分明是個老手。
尤其是賈琮射箭時的模樣，英俊瀟灑如同神箭手。
隻聽到高公子傳來一聲尖叫，沒想到這隻箭竟然蹭著高公子的脖子而過。
賈琮故意戲弄高公子，頭一箭不肯射中。
以賈琮的射箭功夫射中圓果子不成問題，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射中，可偏偏他就是要讓高公子害怕。
果然高公子隻看到那隻箭差點要沒入他的心髒，他壓抑的聲音終於爆發了出來。
高公子恍恍惚惚，手撫著脖間，脖子邊隻是擦傷了一點，可是這高公子害怕極了。
“你要殺人！你要幹什麽！”
高公子鬼哭狼嚎的聲音，高大人是坐不住，但是他卻不敢上前攔著。
畢竟馮老將軍還在場，圍觀的賈赦和賈政，同時為賈琮捏了一把冷汗。
誰知賈琮又搭了一支箭，上來這支箭朝著高公子的發髻就射了過去，將高公子的玉冠碎成幾半，高公子的頭發立刻散落。
要知道這可算是失了儀態。
高公子臉色早已蒼白，狼狽的盯著賈琮雙手捂在脖子上，又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亂了，看向賈琮。
他不知該怎麽辦，隻能尖叫出聲：“賈琮！你到底要怎樣！”
“還能怎樣，是和高兄比武。”
賈琮立刻又揚起一隻箭，這支箭狠狠的朝著高公子頭上的圓果子射去。
這支箭穿著圓果子的正中央，射了出去這隻箭子紮進圓果子的那一刹那，高公子突然倒在地：“爹，快救我。”
高大人再也坐不住了，扒開人群衝了出來。
隻看到高公子癱軟在地，除了脖子上輕微的擦傷，頭發散落並沒有受傷，旁邊滾落著一隻圓果子，那圓果子中間插著一根箭。
此時的高公子，已經濕透了。
馮老將軍瞧著高公子那樣子，皺著眉頭令馮紫英帶著幾個丫鬟，把高公子扶下去。...
馮紫涵看著地上的圓果子，將圓果再撿起來，眨了眨眼睛：“琮兄弟方才是在騙他吧，琮兄弟一定是練過。”
“不敢說謊，確實不曾，不過我家府上除了老爺之外，還有寶二哥兄弟們都會射箭的功夫，我身子骨不好便在旁邊瞧著，瞧著瞧著突然感覺也就會了。”
聽到賈琮說這話，高大人差點氣得暈過去。
這高公子的功夫了得，京城人人皆知，可偏偏被賈琮嚇得屁滾尿流，還不如賈琮這一日未曾練射箭的人。
馮老將軍拍手叫好，拍了拍賈琮的肩膀：“真是少年英才難以多得，老夫真是有眼相見實在是幸事。”
“是呀，沒想到這位賈三郎文武雙全，看來是我們之前誤會賈三郎了，今日一看賈三郎可真是風流倜儻，賈三郎將來必有成就。”
幾個官員開始吹捧賈琮這幫人極其圓滑，平日裏和各種人惺惺作態，看到有人得勢，立刻展現出爐火純青的拍馬屁功夫。
賈寶玉靠近賈琮，有些擔憂的說道：“三弟弟，你方才實在是太衝動。”
賈琮拱了拱手算是歉意，這其中真心關心賈琮安危的，估計也隻有賈寶玉一人。
賈琮大敗高公子，不僅讓賈赦臉上有光，就連不少寒門子弟都覺得，賈琮替他們出了頭。
這些寒門兄弟雖然能混進馮老將軍的壽宴，那都是借著各位大人門生才有機會進來。
他們也想讓馮老將軍認可他們的能力，雖說這次是敗於賈琮手中。
但是在這些人心中，賈琮隻是賈府中的庶子和那些嫡長子比不了，又聽說賈琮喜好結交江湖義士，更覺得賈琮和他們是同一類人。
即便賈琮身份高貴，跟他們相比要比他們厲害不少，但是這些人心裏麵卻覺得賈琮能夠對付高公子。
高公子平常可沒少欺負他們幾個。
這些寒門子弟知道他們身份被人看不上，高公子欺辱他們也很平常，但並不代表他們就要受到侮辱。
這次見賈琮也好，高公子也罷，各在舞台上綻放異彩，又同樣見到賈琮展現蓬勃的生氣。
其實馮老將軍對賈琮並沒有多麽滿意。
他隻是看出賈琮卻有才華，但其實這次馮老將軍想要等的人是賈寶玉。
他對賈府還算了解，知道賈政這人平日喜好結交讀書人，而且賈政在賈府的地位也要比他的哥哥高。
馮老將軍也是聽過賈赦的名聲，知道賈赦不管事兒，外加上賈赦不算的什麽好人。
但沒想到賈赦卻教導出一個好孩子，有賈琮在，賈赦可以說高枕無憂。
馮老將軍側過頭看了看他身邊的兩個兒子。
馮紫涵和馮紫英。
馮紫涵年小一些，比賈琮年長兩歲，馮紫英已經長成，如今早已成為皇宮中的常出入人物。
聖上有時圍獵，也要讓馮紫英參加。
馮紫英陪在聖上身邊，算得上是其中大內侍衛，馮老將軍知道，馮紫英的前途不必擔憂，但他擔心的正是他的小兒子馮紫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