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狀
射箭比試，如果丟了臉，那方才賈琮絞盡腦汁，好不容易得來的體麵，可就白白喪失了機會。...
不過賈琮也是有備而來，他並不覺得高公子能贏了他。
這些天在係統裏麵進修步射功夫，當然不相信高公子還能比得過係統？
高公子見賈琮不說話，又咄咄逼人，將矛頭直指賈赦。
就連賈赦也被這高公子冷嘲熱諷了。
“琮三郎是威武大將軍之子，難道步射都不會嗎？”
賈赦聽了氣急敗壞。
不知道高公子這個戶部侍郎之子是從哪兒來的野小子，竟然敢對他出言諷刺，不把他放在眼裏，那是對他太不尊敬了，難道說他心裏頭就不害怕？
賈赦生氣倒沒有關心賈琮，反倒是賈政有些擔心，高公子這樣逼迫下去又把賈赦架了上來。
如果賈赦和賈琮不迎戰，倒顯得賈赦和賈琮名不符實，好似他們都不是能夠繼承先輩爵位的人。
賈琮還未開口說話，這時馮唐老將軍突然變了個語氣。
“開國至今，聖上重視武將，也重視文官，這文武雙全者在聖上心中自然不同，不過若是賈三郎不善步射，倒也不必跟高公子比較。”
賈赦不知為何，馮老將軍竟然會一改先前態度。
馮老將軍剛才明明是看不上高公子咄咄逼人的態度，也看不上高公子爭強好勝的模樣。
這時候竟然換了一種語氣，看起來若是賈琮退縮反倒成了逃兵了。
高公子越發的得意。
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馮老將軍站在他這邊，但他覺得是因為他的誠心打動了馮老將軍，讓馮老將軍相信，隻有他是文武雙全的人。
賈琮走上前拱手相讓，剛才他還正愁著高公子不提比試的條件，沒想到高公子已經說出口，那就別怪賈琮不給他麵子，高公子既然說了，一定要和他比拚步射。
“我朝向來重視軍功，神武將軍立功無數，我先祖威武大將軍也是如此，二老都是鞠躬盡瘁之人，我作為晚輩自然也要繼承先祖遺風，哪能因為不善步射就當了逃兵。”
賈琮鏗鏘有力的回答著賈琮，回頭看著高公子挑釁的眼神，賈琮眼底閃過一絲很絕。
這高公子既然要和他撕破臉麵，很好，賈琮要讓高公子看看，高公子這些年所學恐怕不及他一個黃口小兒半分。
賈赦還未開口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賈琮，覺得賈琮不自量力。
方才要是不答應高公子，他們估計還不會出事，但這時候賈琮既然已經答應下來，就意味著賈琮就算不會步射，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賈赦何時教過賈琮步射功夫，就連賈赦這門功夫也是末流。
賈赦心中著急，若丟了臉，繼承威武大將軍爵位的老爺也因此會丟失臉麵。
賈赦有些埋怨地盯著賈琮，覺得賈琮太衝動了。
旁邊的賈政則是一臉焦急，要說這賈政雖然性格古板，又是一板一眼的人，但在對待親人的份上做的還算不錯。
他聽賈琮迎戰，心理擔憂忍不住說道：“馮老將軍，我這侄兒從未學過射箭，他年紀尚小，再加上前年落水生了一場大病，還帶病尚且未曾痊愈，家中雖寄予厚望，但仍不肯他步射學藝。”
賈琮看向賈政，賈政一臉焦急，倒像是真為賈琮所想。
賈琮知道賈政不知原委。
賈政如何也不知道賈琮身上帶著係統，又不是原本賈琮身份當然為賈琮擔憂。
而且這高公子既然非要挑戰賈琮，萬一一會兒故意為難賈琮，傷了賈琮，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馮唐老將軍隻是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收回成命。
旁邊的馮紫英看著賈琮臉色淡然。
賈琮瞧馮紫英等人，這馮家的人慣會八麵玲瓏。
方才賈琮得了魁首，便對賈琮有賞賜，讚不絕口，但又不想讓戶部侍郎多心，馮老將軍左右逢源，既不得罪賈府，也不想得罪戶部侍郎。
在馮老將軍心中，戶部侍郎的職位可要比賈赦和賈政高上不少。
“侄兒自有分寸，叔父放心，侄兒既然繼承了賈府，又是賈府血脈，不能丟了先祖的臉，高公子既然願意挑戰侄兒，侄兒哪有不從之理？”
賈琮轉回頭隻是掃了一圈周圍的人，又對著高公子說道：“小弟我聽聞高公子向來步射功夫了得，又是步射的一把好手，今日能和高公子切磋是小弟的福分，但是小弟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高公子揚了揚下巴：“你說就是。”
“就如我叔父說的，我確實不曾學過步射，若是一會兒我學藝不精，傷了高公子，高公子可千萬大人有大量。”
賈琮語氣裏帶著笑意，這時高公子皺著眉頭，看見賈琮臉上譏諷之情，心中更是惱怒，便是拚了命讓賈琮下不來台。
這時賈琮見無人說話，他又說道：“既然是我和高公子兩人比拚，我倒有一想法。”
“你說就是！何必拖拖拉拉。”
“我想和高公子簽訂生死狀。”
“什麽？”
賈琮說完這話，眾人一片嘩然。
就連馮唐老將軍臉色也頓了頓，有些詫異的盯著賈琮。
賈赦和賈政更是臉色蒼白，不知賈琮怎麽在這個時候說混賬話。
賈赦上前正要阻止賈琮。
賈政扯著賈赦的袖子，讓賈赦稍安勿躁。
賈琮看著吃驚的高公子說道：“小弟不才倒也懂得一些道理，高公子要挑戰小弟，那證明高公子膽量超人，這麽說咱們一會兒若是比拚射箭，生死自負，要是你我在其中受了傷，可千萬不要怪彼此，自己負責就是。”
賈琮的聲音不大，卻在眾人心中炸開一片水花。
賈寶玉張了張嘴扯過賈琮，小聲的說道：“三弟弟，你不要犯糊塗。”
賈寶玉擔心賈琮，他知道高公子是個混人，這會兒又和賈琮結了仇怨，萬一一會兒高公子犯渾，真把賈琮給傷了，那可怎麽辦？
賈琮大好英年才俊，未來前途無量，毀在高公子手裏，實在是不值得。
這高公子聽了賈琮這麽說渾然不怕，心中甚至有些竊喜。
他自認為功夫了得，對付賈琮輕而易舉。...
賈琮答應迎戰，不過是眾人在前下不來台，隻能咬牙與他應戰，但是最後結果早就已經確定。
高公子又聽賈琮要簽訂生死契約，那不就證明賈琮不需別人負責，高公子大可以大膽去做。
“你一個小兒都不怕，我難道會害怕嗎？”
本來在後麵想看鬧劇如何收場的戶部侍郎高大人，聽到高公子這麽說，臉色一僵，再看高公子，已經扯著賈琮，要上前比試。
高大人更是著急，馮唐老將軍扭回頭看著高大人，對著高大人微微一笑：“高大人不必著急，英年才俊相互比拚，這也是我朝傳統，聖上若是知道，自會感慨高公子和這位賈三郎都是有勇氣的人。”
高大人看著麵前的馮唐，摸不清，道不明白。
不知道馮唐作何打算，但是馮唐的話實在是讓這位高大人心中忐忑。
這高大人在朝中身居要職，能在朝堂混的風生水起的人，不是簡單人物。
一聽馮唐這麽說，高大人不得不仔細去想馮唐話中的意思。
馮紫英見馮唐等人沒有意見，立刻招呼著身邊的小廝將案幾擺了上來。
在案幾擺上來之後，筆墨紙硯也拿了上來。
賈寶玉看著賈琮和高公子來，真的早就已經在底下急得團團亂轉，他靠近馮紫英：“怎麽是這麽一回事？”
馮紫英見賈寶玉額頭冒出細汗，心裏驚訝，本以為賈寶玉對賈琮肯定有嫉妒之心，畢竟賈琮竟然超過了賈寶玉這個嫡公子去。
要說賈寶玉對賈琮不該有這麽多關心的意味。
但是賈寶玉卻是真心擔心賈琮出事，便來質問馮紫英。
馮紫英搖了搖頭，哪裏是他能做主，就連著馮老將軍都答應了，更何況馮老將軍身邊那些文官武士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收回成命。
賈琮又硬著頭皮上，看來今日這一場比試躲不掉。
“寶兄弟，我看你這三弟弟自有能耐，你不必為他擔心，指不定他還真能贏了高公子呢。”
馮紫英很是期盼，但這時賈寶玉瞪了馮紫英一眼：“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聽賈寶玉這麽說，馮紫英無奈搖了搖頭，看賈寶玉氣鼓舞的站回賈政身邊，嘴中不知道嘀咕著什麽，但肯定是罵他們馮家人的話。
賈琮和高公子一同站在生死契前麵。
“高兄，書法一流，不如請高兄寫下生死狀。”
賈琮雙手舉起毛筆遞給高公子。
高公子大手接過便在紙上揮揮灑灑寫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生死兩不追究……”
寫的格外清楚。
賈琮滿意的笑了笑，這時高公子扭回頭看著賈琮得意的笑容，心裏麵咯噔一下，不知為何就好像被賈琮算計了一樣。
這高公子回過神來再看的生死狀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高公子看到賈琮已經拿著印泥過來。
賈琮隻是輕輕挽起袖子，張開雙手將著大拇指扣在印泥上，重重的壓在生死狀上，便將這生死狀請給高公子。
“高兄，請。”
高公子看著生死狀上赫然醒目的賈琮紅色的手印，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他看向賈琮，緩緩的將手指按在印泥上：“你好大膽子，你真不怕我傷了你？”
見高公子遲遲不肯寫下生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