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敲詐!

“你!”

聽到這話,魏發不由心中一窒。他萬萬沒有想到,白洛竟然會如此剛硬,寧死不屈。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強行將自己拉下馬。

而這一切,單純隻是為了爭口氣而已!

此事的魏發多少是有些怕了,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魏發身為現任的信陵君,有著美好的生活可以享受。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願意將自己置於險地。

之前之所以選擇親自帶兵攔截白洛,那是因為他吃定了白洛在兵力處於絕對弱勢的情況下會屈服於自己。如今眼見白洛如此剛強,魏發當即轉變了態度,對著白洛笑道:

“貴使何故如此?適才相戲爾!本君早就耳聞武安侯之孫的名聲,心向往之,恨不得即刻結交。之前所謂,不過是心急罷了,郎君何必如此?”

“相戲?率軍攔截一國使團,這也叫相戲?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信陵君眼中的軍國大事,也未免太過兒戲了吧?”

白洛聞言,冷冷笑道。

“郎君說話,何故如此刻薄?”

魏發生來就是人上人,因此自然而然養成了趾高氣揚的性格。之前出於恐懼,他本能地向白洛認了慫,低下了頭。如今眼見白洛盡然如此給臉不要臉,心中的火氣頓時又升了上來,對著白洛說道:

“本君到底是一國封君,放在貴國,至少也是與武安侯平齊的人物。郎君如此與本君說話,是否有些過於失禮了?”

“我秦國乃是大國上邦,你魏國不過是蕞爾小國。大邦之大夫等同於小邦之國君,你一個小國的封君,如何能與我大邦的侯相比?更別說,我大父乃是天下公認的殺神,是天上降下的神祇!你不過一個鼠輩,也敢與我大父向比對!?”

仿佛是被魏發的話激怒了一般,白洛說起話來極其難聽。嚇得一旁的趙高不停地拉扯白洛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如此剛強。萬一真的惹怒了魏發,自己兩個人隻怕就真的要隕落於此了。

“好好好!好一個上邦使臣,果然是目中無人!”

另一邊,魏發果然成功地被白洛的話給激怒了,當即大聲嚷嚷道:

“以下犯上,按律當斬!我便是在此殺了你,向來秦國也是無話可說!來人啊!”

“諾!”

“傳令下去,大軍做好攻擊準備。隻等本君一聲令下,便消滅掉這夥秦軍!”

“諾!”

傳令兵領命,當即轉身離去,轉達魏發的命令。

片刻之後,魏軍軍陣中便響起武裝摩擦的聲音。很顯然,魏軍確實如同魏發所說的那般,已經開始整軍備戰了。

而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魏發便一臉威脅地看向白洛。試圖從白洛的臉上看到恐懼的神色,以此來達成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是的,即便到了這一刻,魏發其實還是不敢超白洛發動攻擊的。畢竟人家雖然紈絝,但是並不傻,自然知道擅自挑起戰端意味著什麽。之所以擺出這種陣仗,為的就是以此來恐嚇白洛,告訴對方自己並不是演的,而是真的生氣了。你若是再不低頭,接下來迎接你的就是滅頂之災!

隻是魏發的算盤雖然打得好,但是對白洛而言卻仿佛沒什麽用一般。在聽到魏發的話之後,白洛非但沒有露出恐懼的神色,反而一臉鎮定地朝著一旁的車夫擺了擺手,道:

“帶我們回陣中吧!待會兒一旦打起來,這裏必然是第一個遭殃的!”

說著,他便縮回到了馬車之中,不再去看魏發。

“這……”

魏發被白洛的舉動搞不會了,在這個時候下令車夫返回陣中,這無疑是已經打定主意要打這一場,甚至已經懶得再談了啊!雖說知道白洛剛強,但是沒想到白洛竟然會如此剛強,一時間魏發竟然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好在一旁的趙高看出了魏發的尷尬,急忙站出來打圓場道:

“小郎君畢竟年輕氣盛,說話剛硬些也是有的,還望信陵君不要與之見怪。秦魏兩國世代交好,豈有因為這麽點小事就開戰的道理?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我呢代表小郎君給信陵君賠罪,信陵君也將兵馬讓開,放我們出去,如何?”

“哼,說得輕巧!”

眼見終於有人站出來和自己搭話,魏發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即故作剛硬道:

“如此藐視本君,又豈是這麽輕易就能算了的!?”

“那信陵君的意思是?”

趙高試探性問道。

“很簡單,讓那小子親自出來,給本君道歉賠罪!”

魏發冷哼道。

“這……怕是不妥。雖說在下官職比小郎君高,但是畢竟他才是此行的正使,在下不過是副使罷了。哪有副使摁著正使的腦袋逼他道歉賠罪的?此事在下做不到,還望信陵君恕罪。”

趙高拱手歉意道。

“本君隻是想要一個道歉,難道都不可以嗎!?”

魏發聞言,先是故意太搞了嗓門嚷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到:

“不過看在你們的正使尚且年輕,年輕人大多氣盛的份上,本君就不強迫他道歉了!隻是這道歉可免,賠罪卻是不能少的……”

“信陵君的意思是?”

聽到這話,趙高心中不由升起一個不妙的預感,卻依舊開口問道。

“很簡單,聽聞貴使研發出了一種新型的鏡子,這種鏡子清晰無比,遠不是尋常的銅鏡能夠比擬的。似這等神器,理當推行天下,讓天下人都能享受到才是。隻是考慮到白家勢小,遠無法做到讓天下人都擁有一麵鏡子的程度,因此本君提議,不如閣下將鏡子的製作方法傳授於我,讓本君將其推行天下,造福蒼生。如此,不僅天下人都能感念白家的恩德,你我兩家之間的矛盾也能就此一筆勾銷,不知兩位秦使以為如何?”

魏發看著趙高的眼睛,輕笑著說道。

“什麽!?”

而另一邊,趙高在聽完魏發的話之後,則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魏發竟然打的是這種注意!

鏡子,那可是鏡子啊!要問趙高現如今的**是什麽,鏡子排第二,那就沒什麽東西能夠排第一!

且不說白洛已經許諾將這東西的製作方法傳授給自己,並且承諾秦國境內隻有他可以製作鏡子所帶來的財富。單就鏡子在這次出使齊國的任務中擔任的角色,就注定了這是趙高所不能拋棄的!

一旦魏發將鏡子的製作方法要了去,那麽到了齊國之後他們再想以此來收買齊國的高層,就將變得困難重重,以至於他們出使齊國的任務最終失敗!一方麵是製作鏡子本身帶來的財富收益,另一方麵是出使齊國成功帶來的政治收益。無論是哪一個,都是趙高所不能舍棄的!而現在,魏發卻一下子要奪走原本屬於趙高的兩個重要收益,他能答應才怪呢!

此時此刻,趙高也終於明白了魏發為何會帶人在這裏攔截自己!打從一開始,他就打的是占著實力優勢,逼迫自己這邊就範的注意啊!

同時趙高也終於明白,為何白洛打從一開始就態度如此強硬,一點討價還價的機會都不給魏發!很顯然,白洛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魏發心裏想的是什麽,並且他也清晰地認識到,麵對魏發這種人,一旦自己表露出任何的退縮,那麽對方就會得寸進尺,不斷索取,最終將其他幾樣東西的製作方法一並索要去!

正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魏發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斷人財路了,而是要直接斷絕趙高的前程啊!這讓趙高如何能忍?再加上白洛之前的行為已經試探出了魏發的底線,知道魏發也不過是一個色厲內荏的角色,趙高當即不再對魏發有好臉色,而是陰沉著臉道:

“信陵君說笑了,鏡子實在是過於寶貴,豈可輕易拿出來送人?不如這樣,在下替小郎君向信陵君賠罪,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信陵君以為如何?”

“如何?不如何!”

魏發聞言,大聲喝道: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車府令,又有什麽資格在本君麵前充當和事佬!?本君告訴你,今日之事除非你們拿出誠意來,否則絕無商談的可能!”

“是麽?那在下也沒辦法了!信陵君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在下倒要看看,到底是三千魏軍厲害,還是一千秦銳士強大!”

說完,他便朝著一旁的車夫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帶自己回到陣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衝殺。

“這!”

魏發沒想到趙高竟然也會變得如此剛強,當即不由一愣。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趙高的車夫已經帶著他回到了秦軍陣中,與魏軍對峙了起來。

沒錯,雖說白洛和趙高已經與魏發談崩,但是他們畢竟處於絕對弱勢的一方,因此其實也不敢主動貿然挑起戰爭。而是隻能選擇按兵不動,等待形式發生轉變。

而魏發就更不敢主動發動進攻了,畢竟今日之事本就是他挑起在先,若是真的再因為他見了血的話,事情就更加麻煩了。因此魏發也學著白洛那邊的樣子,隻是單純的對峙,並不敢發動進攻。

就這樣,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轉機的到來,卻又不知道轉機到底什麽時候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