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的工作還在繼續,投訴什麽的都隻不過是生活的插曲,根本不會對我的生意造成任何影響。嚴格來說,這些投訴隻是偶然事件,畢竟它們沒有一件是合理的。但不管它們合理還是不合理,我都不會因為區區幾百美元而得罪那些想要退款的投資者,我知道不能“因小失大”的道理,更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規律。因為這樣會影響我的聲譽和生意,正是這種機警,我才能把我的業務維持得如此之久。

類似的小事還有很多,但我總能處理得很穩妥。例如,一天中午,一個銀行信差走進了我的辦公室。這位信差向我的工作人員出示了五張證券交易公司的票據,並要求兌現它們。我的職員檢查了票據,似乎心存疑慮,他又把這些票據轉交給我,希望我能拿主意。

按照這些票據上的數額,如果它們都是真的,那麽每一張都能兌換150美元。但是,我拿到這些票據後,一眼就看出它們是偽造的。這些票據的確是從我的公司流出去的,這一點我心知肚明,我甚至知道其中的細節。我還知道讓這些票據流出去的人是誰。然而,我既不會承認這些票據是假的,也不會直接揭發那個幕後主使。

相反,我果斷地滿足了那個銀行郵差的要求,為他兌現了所有票據。當他拿到那750美元後,我也回收了那些假票據。對我而言,這隻是小損失,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我拒絕兌換這些票據,銀行就可能認為我在欺騙投資者。即使銀行知道這些票據是偽造的,讓警察逮捕了那個信使,並定了他的罪,也依然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因為這樣一來,我就會被當作證人,接受警察的反複調查。我可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很多人都想見到我,包括我的那些投資人、郵政警察、投訴我的人等。除此之外,還有捐贈處派來的律師。這些律師多如牛毛,與之相比,新澤西州的蚊子加起來的數量都會相形見絀。他們經常湧入我的辦公室,在我的耳邊嗡嗡嗡地亂叫著。

我必須一一應付他們。如果這些律師從事的是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業,比如工人慈善、士兵慈善等,我會熱情地招待他們,並向他們的組織慷慨地捐獻大量的資金。然而,對於另一些律師,我的態度會截然相反,比如有律師向我提議為殘疾的小狗、小貓建窩,如果用這樣的理由來讓我捐款,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我可以保證,他們一分錢也別想從我這裏弄到。另外,像頑固的改革者,或是反酒吧聯盟等,我也不會向它們捐款。

有一天,一位俄亥俄州的律師前來拜訪我,他也是來爭取我的捐款的。在拜訪我之前,他已經去過馬裏昂,但是那裏的金融家沒有一個願意向他捐款。之後,他又從馬裏昂輾轉來到我這裏。然而,非常不巧的是,他來拜訪我的那一天正是我十分忙碌的一天。對我們來說,沒有見到彼此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如果我們能夠相見,俄亥俄州的政治集團就會得到5萬美元的捐款,而我也能獲得足夠強大的政治背景了。

但是,我們都錯過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不過,為一件錯過的事情而懊惱,那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天,我的一位職員走進我的辦公室,遞給我一張律師的名片。我隨手接過名片,輕輕掃了一眼,便將它扔在了一旁。現在,我已經不記得名片上的名字了,隻隱約對名片上的地址有些印象。

當時,我問自己的職員:“他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先生,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說自己是從馬裏昂趕過來的,需要和您商量一些事情。”那位職員回答。

我命令自己的職員說:“你告訴他,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見任何人。”

職員提醒我說:“那位先生向我表示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您,因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說。”

“我才不管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已經足夠忙了,絕不可能抽出時間去見他。”我對那個職員說,接著又吩咐我的秘書:“梅利小姐,你代我去見見他,讓他和你商量,這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梅利小姐結束了與那個人的談話,興高采烈地走進我的辦公室。

她告訴我:“先生,那位先生要求一定要與您單獨會麵。”

“真是個固執的家夥,但是想見我的人多了。既然我說過現在沒空見他,那麽即使他是總統,我依然不會見他。”我說。

梅利說:“那位先生說自己是參議員哈定派來的,他有非常機密的任務要執行,一定要見到您。”

我不耐煩地說:“既然如此,你就告訴他,我不會見他,因為我不認識什麽哈定。我和許多參議員打過交道,但現在我很忙,不希望哪個參議員現在來打擾我。我不能為所謂的參議員哈定開這個先例,因為我還要對整個州的其他95個參議員負責。”

對於這件事情,我處理得並不好,事後,我甚至覺得隻有缺乏經驗的“菜鳥”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但最終我也原諒了自己的愚蠢,因為沒人能想到那個參議員哈定後來竟然成了美國總統。

如果我當時接見了那位專使,並把賭注壓在了參議員哈定身上,那麽這將是一個回報多麽豐厚的賭注啊!如果真是這樣,我將在不花費任何成本,不采取任何外交手段的情況下與美國政府建立親密的關係,屆時,沒準我還能得到一個大油田的租賃權,成功取代辛克萊石油公司呢!

然而,我之所以會錯失良機自然是有原因的。那天,我忙得焦頭爛額,因為有人告訴我,我被起訴了,法院正準備審理有關我的案件。這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天大的麻煩。我到處聯係知情人,想要知道案件的進展。就在我焦急地等待記者給我提供消息的時候,那位來自馬裏昂的律師要求一定要見我,所以我是不得已才拒絕他的。

後來,我等待的那個記者帶著我一起坐車前往法院。在進入法院之前,我又和那個記者詳細交換了彼此所知的信息,然後我向法院交了1000美元的罰款。在法院審判我之前,我之所以會交這筆罰款當然是有目的的。這就像一個出色的交易,我用1000美元換得了一個小時暫緩執法的時間,這對我來說再劃算不過了。因為正是有了這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才能思考出應對法律製裁的策略,從而使我的證券交易公司不至於提前倒閉。

投訴我的是一個家具商。在幾個月前,我在這位家具商店裏購買家具時從他那裏借貸了200美元。而今天,他竟然向法庭起訴我,聲稱自己應該擁有我公司一半的股份。我對這個案件本身並不擔心,真正令我煩惱的是法庭會因為這個案件凍結我的銀行存款。我在世界信托公司、特裏蒙特信托公司、漢諾威信托公司、波士頓國家銀行、第一國家銀行分別擁有400萬美元、70萬美元、20萬美元、4.9萬美元和1萬美元的存款,而這些存款都被法院凍結了。

我之所以用繳納罰款的方式來爭取時間,就是想提前轉移我的存款。很明顯,凍結的金額越少,我的損失自然也就越小。我其實並不擔心在兩家銀行裏的小額存款,我擔心的是那些在信托公司裏的大額存款。不過,我提前向這些信托公司打了招呼,彌補了部分損失。我從特裏蒙特公司轉移了75%的存款,從漢諾威信托公司轉移了90%的存款。然而,最令我傷心的是我在世界信托公司400萬美元的存款一點也沒有轉移出來。

處理完法院的事情,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因為在凍結令被報道出來之前,我需要應對辦公室裏的多項工作。我非常清楚,這則消息如果傳出去,各路人馬就會爭相“擠兌”我。為了降低公司倒閉的風險,我需要提前想好一個萬全之策。

其實,我的內心並不是十分擔心,因為我還有足夠的資金來運轉。我在波士頓有300萬美元的存款,此外,我在其他地方還有300萬美元存款,這足以幫助我的公司渡過難關。

很快,很多報社都開始“擠兌”我,同時很多投資人也紛紛要求我退款。短短兩天時間,我就向我的投資人退還了100多萬美元。但一切還不是很糟糕,對我來說,提前退款也是有好處的,畢竟我不用再向那些投資人支付50萬美元的利息了。況且,這些現象也隻是持續了兩天,兩天後,事情開始發生轉機。

不久之後,投資者又對我重拾信心。在退還完100多萬美元後,我又得到了更多的新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