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龐茲終於等來了屬於他的自由

監獄生活確實煎熬痛苦,讓我孤獨的內心感到溫暖的事情就是有人來探望我。

我對我的老同學的新認知,源自我當時居住在蒙特利時的女房東,在我和那位前銀行家交談之後,她來監獄探望我,我們聊了很多生活上的事情。和她交流完,我對外麵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關於我的女朋友、紮羅斯等。

清楚地記得我的女房東對我說:“我聽說紮羅斯可能還在美國,具體在哪裏、做什麽我不清楚,因為我沒有再收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所知道的這些也都是道聽途說。”

“那安吉麗娜呢?她是我的女朋友。”我非常著急地問道,自從我出事以後,她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非常擔心她。

聽到我的問題後,女房東反問我說:“你和她沒有聯係嗎?”

盡管我傷心欲絕,非常痛楚,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和她失去了聯係。

然後,我非常愧疚地回答女房東說:“我沒有她的任何消息,我們已經失聯了好久。難道她也認為我是有罪的嗎?”

女房東告訴我說:“安吉麗娜並沒有跟我談到很多關於他父親,還有你們的事情,我對此也不清楚。我隻記得有一次她無意間說到了你的老同學,好像說他知道的事情遠超過我們所能看到的,可能潛台詞是說你的老同學計謀多端。”

聽到這個回答後,我忽然聯想到那位前銀行家的推測,然後十分疑惑地問女房東說:“她為什麽要這樣說呢?她真的這樣告訴你的嗎?她有沒有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女房東一臉無奈地看著我,然後接著說:“這些我並不是很清楚,或許安吉麗娜以前受到過他的騷擾吧,所以讓她非常反感,之後才會對你的老同學有這般評價。”

瞬間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我極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問道:“在此之前我的老同學就一直騷擾她嗎?還是在我被監禁的這段時間裏?”

“當然是很早之前了,難道你沒有發現一些端倪嗎?你的老同學好像一直都暗戀著安吉麗娜,這些你竟然沒有看出來?”女房東帶著些許失望的口氣說道。

我回答說:“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之前我並沒有太在意。”

女房東帶著斥責的口吻說:“天下男人都一般模樣,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孩癡迷的時候,永遠都不會關心她的身邊發生了什麽!”

麵對這樣的指責我竟無言以對,我慚愧地說:“也許正是你說的那樣吧!懇請您再跟我說一些外麵的消息吧,還有我的那位老同學的行蹤。”

“聽說他在你入獄之後就去了西部謀發展,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因為你發生事情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我也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過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女房東回答說。

我依舊非常好奇,接著問女房東道:“難道他這幾年從未給你寫過信嗎?”

“從來沒有,隻是我經常會在街角遇到一位曾經見到過他的人,然後我們會閑聊幾句,我所知道的這些其實都是從他口中得知的。”女房東說。

我極其想知道我的老同學到底在做什麽,非要刨根問底,我問女房東說:“那你有沒有聽說他現在做什麽呢?”

女房東告訴我說:“聽說他早已結束了紮羅斯的銀行支行的業務,消失之前就應該清算完了所有債務吧,現在好像在做他自己的事情。”

我想要借此一問到底,對女房東說:“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到底做什麽工作?”

女房東說:“聽那些人們說他在西部海岸附近買下或者自己投資建立了電影院,具體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好像是在好幾個地方,其他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

我回答說:“看來他一定經營得非常好,他一直都是一位非常有頭腦的人。”

女房東回答說:“聽說是這樣的。”

正是女房東的來訪,讓我知道了所有我疑惑的事情。我們之間的談話讓我更加相信了那位前銀行家的說法,很顯然我是被我的老同學算計了,他精心設計了這樣一場騙局,並成功洗脫了自己的罪名,應該還獲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事業也蒸蒸日上,而我則成了他的替罪羊……

時間一天天流逝,而我很快就到了出獄的時間,這是所有頹喪中的幸運之事。我每天都盼望著出獄。好像時間過得並不快,但是已經慢慢臨近我要重見天日的時間。好像要比我預期的時間快一些,我並不擔心這些,我會想辦法讓自己早日脫離隻有編號的罪犯身份,我隻想早點擁抱自由。

終於等到了出獄那天——1910年7月13日,仿佛是再次獲得新生的日子。當時我正在典獄官辦公室的打字機前麵工作著,隨後典獄長拿著一份文件走到了我的麵前,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份文件和我有關,但是又不敢確定。

隻記得典獄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查爾斯,馬上把這份文件複印一份。”

我伸手接過了典獄長手中的文件說:“是的,長官。”

我像往常一樣嫻熟地把複印紙放進打印機裏,看著文件上的內容開始打字。我在這裏工作的這些日子裏,經手過無數份這種從總督辦公室發來的信函,因為他們的內容幾乎差不多,隻是這個文件好像一封赦免信,但我又不能幻想太多。

我像往常一樣麻木地敲打著文件上的字,可是當我看到其中的一個名字的時候,我十分震驚,一度認為是光線不好看錯了。

我抬起雙手使勁揉了一下雙眼,再趴下去看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沒錯就是那個名字——查爾斯,這三個字宛若一束燦爛又溫暖的陽光照進來,我反複確認之後,完全無須懷疑,就是它,確實是我的名字。我的長達20多個月的監獄生活終於結束了,我馬上就可以出獄了。

典獄長用一種近乎老父親般慈愛的眼神望著我,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笑了笑說:“查爾斯,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換來的。你是否要入獄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現在祝福你,你終於可以出獄了!換身衣裳,趕緊出發吧!如果現在起身還可以趕上下午去蒙特利爾的火車呢。”

“查爾斯”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我愣住了,根本沒有意識到是有人在叫我。那一刻我知道,這三年裏所有發生的一切,終於結束了。

其實完全不需要他再次提醒,我好像衝出牢籠的小鳥、掙脫韁繩的野馬,我終於自由了!我可以看到早上升起的太陽、傍晚慢慢落下的餘暉。

我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到監獄的服裝店裏,換好他們給我的衣服之後,立刻就離開了。此時的我不關心衣服和形象如何,我隻知道我真的獲得了自由。

幾個小時後,我穿著這身奇怪的衣服走在大街上,絲毫沒有感覺到別扭,我忽視了旁人的眼光。即使全身上下隻有5美元,但我依然開心,我隻關心從此以後我是一個自由的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