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了一夜,從何說起

清如

本來是不該再寫這信了,因為昨夜氣了一夜,原諒我沒有人可以告訴。

話太多,實不知從何說起。隻恨自己太不懂事,以後該明白一些,我是男人,你該得疑懼我的。一向太信任朋友兩個字,以為既然是朋友,當然是由於彼此好感的結合,至於好感的到何程度,那當然不是勉強而來,但愛一個朋友,總不算是一件錯的事,現在才曉得要好是真不應該“太”的。我心裏有無限的屈辱。

願你相信我一向是騙你,我沒有待你好過,現在也不待你好,將來也不會待你好,這樣也許你可以安心一點。交朋友無非是多事,因為交朋友就要好,而你是不願別人跟你要好的。現在我很相信你不時提說的那一句話,男女間友誼不能維持永久。這責任不是我負,因為我一向信任你,不信任人的是你。我殊想不到待你太好會構成我自己的罪名。我心裏有無限的屈辱。

寫不出了,主要的意思,仍沒有說。願你好,以後,我希望能使你安靜一點。

做人,是太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