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陽門下小酒館

進了食堂以後,工人也都是自發地排隊打飯。

王飛在排隊的時候,看到何大清也在打飯口打飯,感覺今天四合院的這群人應該也能吃得挺飽。

這時候工人們都是一視同仁的,沒什麽高低貴賤,所以何大清有的時候,做完了飯,也是會到打飯口給工人們打飯。

畢竟,你就算是幹部,也不能脫離人民群眾。

更何況,何大清還不算是幹部,隻是個廚子班長而已。

偉人都在倡導,“從人民群眾中來,到人民群眾中去。”

要是誰敢高高在上,脫離人民群眾,那就完蛋了,等著被打倒吧。

很快排隊打飯就排到了王飛,於是將飯盒遞給了正在打飯的何大清。

何大清看到是王飛過來了,接過飯盒問了一句。

“小王,你要吃什麽菜?”

王飛對何大清倒是沒有什麽惡感。

“何叔,給我拿兩個二和麵的大饅頭,再給打土豆絲一份,白菜一份。”

何大清一勺子土豆絲,一勺子白菜,把王飛的飯盒裝得滿滿登登的,都冒尖了。

又從裝著饅頭的框裏挑了兩個個頭特別大的遞給了王飛。

王飛笑了笑,跟何大清道了聲謝,把飯票和錢遞給他以後,就轉身拿著飯盒走開了。

其實四合院裏在軋鋼廠工作的鄰居們,也大多都願意到何大清負責的二號食堂打飯。

畢竟何大清對他們會格外照顧一些,多打點菜什麽的都不是大事。

畢竟,誰能沒有點處得好的鄰居和朋友呢,這都是人之常情。

而何大清雖說和傻柱也差不多的性格,可是他要比傻柱有腦子得多,也比傻柱會來事,嘴還沒那麽臭。

所以雖然性格混不吝,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會沒事找你麻煩。

因此,何大清不論是在廠子裏,還是在四合院裏人緣都不錯。

再加上何大清的廚藝不錯,極為擅長魯菜,譚家菜,接領導下發的小灶的任務的時候,也不推脫,很爽快。

所以領導們也對二食堂的這些廚子給朋友多打飯菜也就當看不見。

當然了,你要是換成別的食堂的廚子敢這麽幹,領導早處分他們了。

因此,在二食堂,何大清的話那就等於是聖旨,

你食堂主任來了,說話也不好使,除非何大清點頭。

........

王飛打完飯菜,還在想找個地方坐下吃呢。

就被四車間熟悉的工友叫了過去。

“這,這,這,王飛來這,這沒有人,特意給你占的座位。”

王飛聞言,趕緊拿著飯盒就過去了。

這大中午的,吃飯的人多,所以位置就有些擁擠。

來得稍微晚上一點食堂裏就沒位置了,隻能是在邊上找個地方站著或者蹲著吃了。

也就是王飛在車間裏人緣還不錯,所以就會有人幫他占個位置。

等到王飛過來坐下以後,就聽到周圍的幾個工友在談論著八卦。

“哎,你們聽說沒?昨天鉗工二車間的賈東旭不是相親麽?聽說相親對象吃飯到一半就跑了?”

“什麽?誰告訴你的?我怎麽沒有聽說呢?”

“嘿嘿...你甭管誰告訴我的,反正我是聽說有這麽一回事?”

“活該!讓那個賈東旭在嘚瑟,天天在嘴邊上掛著,說他娘給他找了一個天仙,可漂亮了?”

“管她是天仙還是神仙呢?反正認識吃飯中途就跑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那肯定就是沒看上賈東旭唄。”

“不至於吧?賈東旭好歹是咱們廠裏的工人啊?雖然現在隻是一個學徒工,那也比普通人強啊?”

“怎麽不至於,你那是不知道賈東旭他娘的名聲,簡直是臭遍了南鑼鼓巷,那名聲...嘖嘖嘖...”

“聽到賈東旭丟臉了,我還真是感覺瞬間心情好多了,讓他再嘚瑟,這回賈東旭的臉是丟大了,咱們廠裏相親的可是有不少呢,不過還是頭一回聽說相親到一半人就跑了的。”

這時相熟的工友問道:“王飛,你不是和賈東旭住一個院子的麽?你們院的賈東旭相親真的失敗了?然後相親對象吃飯一半的時候人就跑了?”

王飛咽下一口菜,慢悠悠地說道:“這個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我回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相親完成了。”

“不過賈東旭他娘在中院呼天喊地,和媒婆差點打起來倒是真的。”

妥了,王飛這話一出口,基本上就等於是實錘了。

工人們這下可就有談資了,畢竟大家工作的時候,光是幹活到底還是有些枯燥的。

有點笑話聊著也算是解解悶,尤其是這個笑話還是關於賈東旭的,

那工人們也就更加樂嗬了。

為啥?

因為賈東旭已經飛上天去溜達的親爹,老賈,在廠裏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老賈這個人怎麽說呢?看看賈張氏就知道老賈是個什麽人物了?

俗語雲,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不就和賈家夫妻倆對應上了。

按理來說,這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非常的大的?

就是不知道老賈家這兩朵奇葩,是怎麽養出來賈東旭這麽個性格不錯,長得也不錯,就是有些媽寶的孩子的。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就是在邊上吃飯的賈東旭此時也是有些想不通,

他爹老賈究竟是怎麽得罪了廠裏這麽多的工友的?

好在前一段時間易中海看中了賈東旭的孝順,聽話,也就是好拿捏。

賈東旭也看中了易中海這個廠裏的五級鉗工,再加上他還要進廠頂替老賈的工位,

需要一個師傅教他技術,同時也能照顧他手下的人,

而易中海的名聲又挺不錯的,不管是廠裏,還是四合院裏,大家都覺得易中海是個不錯的人。

於是,兩人臭味相投,不是,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所以老易就收了賈東旭做徒弟,同時也希望未來賈東旭能夠給他養老。

畢竟這個年月的師徒關係跟以後的師徒關係可是不一樣,要嚴謹鄭重許多。

這時候的師傅可是相當於徒弟的第二個父親,不但要教技術,還要能給徒弟遮風擋雨,在徒弟困難的時候能幫到徒弟。

而徒弟需要在師傅年老的時候,贍養師傅,讓師傅過一個有滋有味的晚年。

現在賈東旭就遇到了這麽一個不算麻煩的麻煩,當然頂多就是有人幸災樂禍而已。

不過,這也正是易中海這個師傅發揮的時候。

所以易中海出麵替賈東旭阻止了大家的嘲笑,不過也沒什麽效果就是了,

大家該嘲笑的依然嘲笑,畢竟你易中海也不過是一個五級工人,有點地位但是也不多,大家憑什麽聽你的?

王飛看著有些苦澀的賈東旭,心想,你丟臉的時候還在後麵呢,別著急。

很快,枯燥乏味的一天就過去了。

下班鈴聲一響起來,大家也就都放下零件,蜂擁著走出了車間。

推自行車的推自行車,腿著的腿著,大家都是匯集到軋鋼廠的大門,經過保衛科的跟前,走出工廠。

剛剛建國的時候特別的嚴格,畢竟國內還有特務沒有肅清。

大家出了工廠以後,三人成伍,兩人一夥地搭伴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王飛在廠裏人緣可以,但是四合院就不行了,算是半個小透明,因為無父無母沒人幫襯,所以院裏軋鋼廠的工人也沒人叫他一起回家。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想到自己在前門樓子的兩間臨街鋪子,正好夾在賀家酒館和雪茹成衣鋪的中間。

想到《正陽門下小女人》中,徐慧真大氣和陳雪茹的嫵媚,尤其陳雪茹的戀愛腦,還有那霸道的身材,內心就是一陣激動。

又想到上一次去看望那個堂叔,賀老倔頭還是五年前呢。

其實賀老倔頭本來是想要將自己收養的,當時剛建國,原神父母剛沒有,又才十七歲,還和賀老倔頭家有著一點親戚關係。

有沒有父母兄弟這些人牽扯著,真是上好的養老人。

可惜原身沒同意,死活都不行,說自己父母剛沒了,自己就跟別人家拜了幹爹,自己做不出來。

而且也不想要頭上再多出來一個爹,所以賀老倔頭隻能就這麽拖著了,尋思時間長了原身可能就想開了。

結果,他弟弟知道了賀老倔頭想要收養一個孩子繼承酒館。

就打起了注意,讓他家的老二賀勇強過繼到賀老倔頭的名下,繼承他的小酒館。

賀老倔頭一尋思也行,這比原身的關係還近了一步呢,

不過這老頭也不傻,想著先考驗一下賀勇強,所以就沒有正式過繼。

哪成想來了沒有半年的功夫,賀勇強就露了餡了,賀老倔頭那就更不可能答應過繼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王飛就走到了自己繼承的鋪子附近了。

往前那麽一看,賀老倔頭的酒館就在幾步前。

三步變兩步,就來到小酒館門前,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隻見小酒館裏基本都坐滿了,下了班的四九城的老少爺們,基本都喜歡來小酒館小酌兩杯,談天說地,散一散滿身的疲憊。

小酒館人挺多的,也不圖別的,圖的就是酒水便宜,人多熱鬧。

當然酒水便宜是便宜,不過是注了水的,

王飛合計著這三大爺閆埠貴該不會就是和小酒館學的酒裏注水吧?

還在忙叨著的賀老倔頭,聽到掀門簾的聲音,

下意識的說道:“裏邊請,裏麵還有位置......”

見沒回應,就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直接愣住了,

“小飛,你來了?”

賀老倔頭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的走上前,笑著拍了拍王飛的肩膀。

對於王飛的到來,老頭顯然是顯的很高興。

小酒館裏的客人,見此情形,也是跟著湊趣。

“賀老頭,這個小夥子是誰啊?你這麽高興?”

賀老倔頭開懷道:“這是我堂侄子,不過就是和我鬧別扭,生氣了就老也不來,所以你們沒見過......”

一個老頭說道:“那恭喜你了,賀老頭。”

王飛循聲望去,見是一個很有派頭的老頭,他應該是就是那個旗人,要麵子的牛爺了。

果不其然,賀老倔頭問道:“怎麽個章程?牛爺!”

牛爺道:“你這個堂侄子既然今天願意來你的小酒館,這就說明他已經放下了,別扭自然就沒有了,這還不值得恭喜麽?”

“哈哈哈......”

賀老倔頭開心的大笑著。

轉頭喊道:“永強啊,趕緊給牛爺搭上二兩酒。”

牛爺抱了抱拳,高聲道:“感謝賀老板的酒。”

周圍的客人和賀老頭相熟的起著哄,

“賀老頭,我們也恭喜你,給不給我們也加點酒啊?”

賀老倔頭臉上帶著笑,“給給給,都有,永強,每一個客人都給加二兩酒。”

“好......賀老板大氣!”客人們高聲叫好。

賀永強反倒不樂意了。

這小酒館還沒說給他繼承呢,他倒是先把小酒館當成自己的了。

“大伯,都給他們加二兩酒,那得扔出去多少錢啊?”

賀老倔頭一聽,皺著眉頭看著賀永強,感覺他越來越不靠譜了。

“我讓你加,你就加,哪來的那麽多怪話?”

賀永強臉上帶著不樂意,磨磨蹭蹭的去了前台,拿出了一壇酒,給每一桌都加了一勺二兩酒。

賀老倔頭看著賀永強扣扣搜搜的樣子,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沒有聽弟弟的話,過繼賀永強真是做對了。

不過到底還是自己的親侄子,將來給他找個媳婦就行了。

“走,小飛,咱們去前麵的那桌坐著說。”

兩人來到櫃台前麵的酒桌坐下。

“小飛啊,這段時間在軋鋼廠裏過的怎麽樣了?”賀老倔頭看著王飛道。

王飛淡淡的一笑,“挺好的,堂叔,廠裏的工友們對我也挺不錯的。”

“而且,前兩個月,我也通過考核定級,正式成了一級的鍛工,現在每個月三十三萬的工資。”

賀老頭高興的說道:“好好好,那你爹你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的欣慰的。”

“那...那我以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