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七竅玲瓏

還得托趙夢浮的福,被她猝然喊了一嗓子,老人下意識轉頭,注意力被分散,才不費吹灰之力的被我吊上去。

老人像是臘鴨一樣,被掛在粗碩的麻繩上頭,臉紅脖子粗的拚命掙紮。

沒過幾秒鍾,老人就不動彈了,同時他的魂魄緩緩從身體中飄出,轉身就要逃跑。

“往哪跑!”

我指尖在虛空中迅速劃過符籙,喊了個“定!”字,老人的鬼魂仿佛被釘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一陣風吹來,老人臉上的麵具脫落,露出他原本的麵容。

老人瘦臉三角眼,留著山羊胡,身上穿著道袍,看上去一副陰險相。

躲在暗處的趙夢浮,臉色煞白迅速跑到我身後,緊緊攥著我的衣角,偷偷露出腦袋打量著前方。

老人神色驚恐,“你……你怎麽可能擺脫血衣的控製!”

“追魂燈,血怨衣,你是茅山三鬼門的吧。”

我脫下紅色棉襖,又撿起地上的紅燈籠,麵無表情的道:“是有人派你來奪走我家的傳承,還是你自己起的貪念?”

老人眼珠咕嚕一轉,故作強硬的道:“我是三鬼門的長老!是奉師門的命來殺你!”

“如果你放了我,讓我還魂,咱們既往不咎。”

“倘若我死在這裏,師門一定會派一波又一波的人不來殺你!”

人在撒謊時,命相正中的氣會來回搖晃,這老頭顯然是在撒謊。

我冷笑道:“常言說的好,殺人者人恒殺之,你今兒就安心去吧。”

“要不了多久,那些對我包藏禍心的人,就會和你的枯骨作伴。”

話落,我掏出一把五帝錢,向著前方拋灑而去。

五帝錢克製陰邪,對魂體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老人慘叫一聲,魂體燃燒起幽藍色火焰,漸漸蒸騰消失。

趙夢浮有些畏懼的抬頭看著屍體,“諸葛先生,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呢?”

“這家夥的靈魂。”

“那……你們談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把他殺了。”

我默默撿起地上的五帝錢,打了個嗬欠轉身往回走,“明兒早上,你們想個辦法,把這老家夥給處理了。”

“還有這盞追魂燈,血怨衣,都一把火給燒了,免得以後落到為非作歹的人手中。”

趙夢浮的膽子著實是大,她從我手中接過這兩樣東西,好奇的道:“它們有什麽厲害的威力嗎?”

看在趙夢浮剛才冒著危險,給我提醒的份上,我耐心解釋說:“追魂燈可以迷惑人的靈魂,一旦被控製,就是任人擺布的傀儡。”

“血怨衣,效果也差不多。這倆一個是用人皮製成,另一個是用怨鬼的血液染紅,你盡早拿去盡快燒掉。”

“啊!”

趙夢浮尖叫一聲,把手裏的東西甩出去老遠,俏臉煞白的道:“我……我不敢碰它們!”

我沒有生氣,掐動燭火神咒,甩出一道火焰落在路中央的兩樣物品上頭。

伴隨著火焰緩緩燃燒,倆東西漸而化為灰燼。

回去有十分鍾的路程,我問:“你是怎麽跑到這兒來的?”

趙夢浮聲音還帶著些激動的味道,“我晚上睡不著,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醒來發現您被一個提著燈籠的怪老頭帶著走。”

“我看著怪異,又怕您有危險,所以一直跟著。”

我能看出,趙夢浮並沒有說謊。

相比較擔心我的安危,趙夢浮估計是擔心在我死後,沒人收拾她家的爛攤子。

不管怎麽說,她算是做了件好事。

進入客廳,臨上樓之前,我從兜裏掏出五帝錢遞給她。

“把這東西戴在身上,無論洗澡吃飯上廁所,都不許摘下,否則你必死無疑。”

“三個月後,可保你平安。”

趙夢浮捧著五帝錢,驚喜的道:“多謝諸葛先生!”

回到房間,我躺在**,再度疲憊的閉上雙眼。

今兒這老頭實力太差,第一眼就被識破,跑到我這兒來,基本上就是自尋死路。

可惦記諸葛家道藏的,不乏有高手存在,我得快點提升自己的實力了。

但願趙黛蕾能早點收集到足夠的材料,讓我煉成培元丹……

第二天早上六點三十分,我準時起床練功,盤膝坐在房間陽台上,借著天地間第一縷東來紫氣,修煉諸葛家祖傳的伏羲八卦書。

七點半左右,房門被敲響兩下,外麵傳來趙黛蕾的聲音,“諸葛先生,早餐您是下去吃,還是待會兒給您送上來?”

“我馬上下去。”

樓下早餐準備得格外豐盛,魔都特有的小籠包、生煎,還有廣式茶點,琳琅滿目得讓我眼花繚亂。

我這輩子吃過的美食,或許都不如桌上的這些多。

趙夢浮貼心的幫我盛了一碗粥,格外乖巧的說,“諸葛先生,這是美齡粥,是從淮揚請的大師傅親手做的,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我拿起勺子,還沒等動口,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真槍實彈的警察闖入房門。

“都不許動!”

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餐桌的方向,所有人都不敢動,我趁機吸溜了一口粥。

美齡粥可真好喝啊,濃鬱的甘甜帶著大米和豆製品的清香,點綴其中的蓮子恰到好處,我這輩子第一次喝到這麽好的……

啪——

沒等我仔細品嚐,後頭的警員一巴掌抽在我的後腦勺上,我的臉直接埋入粥碗裏。

“咳咳!”

我嗆得直咳嗽,女警員拎著我的胸口,美眸怒視,“不許動,聽見沒有!”

在看到女警時,我不由得神色一呆。

杏仁眼,單眼皮,下巴精巧,鼻梁俏挺像是刀刻出來的,短發齊頷,小麥膚色更讓她顯得英姿颯爽。

二十多歲,一米七左右的個頭,看著瘦但身板結實,一身的英氣讓人忍不住迷戀,也忍不住的敬畏。

不過我驚訝的,並不是她的模樣,而是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