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0007 完美情人2

那人點了點頭,“這應該不難,這上麵有影樓的信息,他們那應該有底片。”

“還要注意穩住那個攝影師,不能讓他發現我們對這些事已經起了疑心。”鄭岩咽了口唾沫,“我懷疑,那個攝影師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凶手。愛好拍攝這種大尺度藝術照,玩情色Cosplay的人,應該就是Cosplay圈子裏所謂的渣滓了,這種人在Cosplay圈子裏也是被人唾棄的,通常會和攝影師有一種曖昧的關係。當然,這種關係她會極力隱瞞,貿然調查這件事,可能會引起那個攝影師的警覺。”

他頓了一下,“這些都是我根據眼下的信息做出的推測,我還需要另外幾個被害人的信息。”

“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這是我的戰利品。”

鄭岩看著攤放在桌子上的照片,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唐賀功不解地看向那張照片,卻見照片上的女孩兒在眼睛周圍化了一個誇張的裝飾。

“我說了什麽?”鄭岩看到唐賀功的眼神,下意識地說道。

“你說那雙眼睛是凶手的戰利品。”專案組的負責人搶先說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收集眼睛?”

“不。”鄭岩卻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就好了。可是其他幾個失聯女生最漂亮的卻不是眼睛,而是不同的部位,他收集的,可能會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自己拚湊起來的人。”

4、

“頭兒,你還記得銜尾蛇那個案子嗎?”鄭岩從唐賀功的煙盒裏抽出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問道。

“當然,怎麽想起這個來了?”唐賀功不解地看著鄭岩。

“那你一定還記得那個利用一整個晚上時間走訪了全縣大部分飯店的專案組組長,當時你還評價他是個優秀的警察,告誡我們走的路越多,離凶手越近。”

“是有這麽回事。”唐賀功點了點頭,“那個專案組組長現在已經調到省廳工作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我也想試試那種感覺,親自去做一些調查。”

“我們的精力不應該放在這種事情上。”唐賀功搖了搖頭,“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可我不這麽認為。”鄭岩也搖了搖頭,“頭兒你看。”他指了指會議室牆上的地圖,“H市就這麽大,人口也有限,影樓一共隻有三家,我打賭,生活在H市的人與人之間都有些盤根錯節的關係,說不定那些影樓的人都認識這裏的警察,就算沒打過招呼,也能混個臉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唐賀功恍然大悟道,“這麽說確實得我們親自過去。”

“不是我們。是我和……”鄭岩將目光轉向了杜麗和秦玲,“她們當中的一個。你們兩個,誰願意陪我去?”

“為什麽是她們兩個?難道我不行?”唐賀功有些納悶。

“當然不行。”鄭岩笑了一下,“凶手的目標是女孩兒,而且要年輕、漂亮,這三點你沒有一點是符合的。”

“我建議讓秦玲陪你去。”唐賀功在杜麗和秦玲之間看了看,說道,“秦玲更像個小女孩兒,長相也更甜美乖巧,是那種可能會玩Cosplay的人。”

“原則上我同意頭兒的看法,但是……”杜麗看了看秦玲,說道,“玲子已經很累了,她恐怕沒精力來做這件事,而且,鄭岩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覺得還是我跟著比較合適。”

“但是你的氣質……”唐賀功皺了皺眉,“你太有禦姐範了,恐怕不太合適。”

“我本來不是這樣的。”杜麗突然苦笑了一下,“總之,就這麽定了,我要先去買幾件衣服,頭兒,記得回頭給我報銷。”

兩個小時後,杜麗從商場回來了,關上房門,花費了一點功夫換好衣服,當她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唐賀功差點忘了手上還拿著煙就用力拍起手來,火紅的煙頭燙得他嘶嘶地倒吸了幾口冷氣。

杜麗換下了習慣的職業裝,穿上了一條包臀的熱褲,腳上蹬著一雙長至膝蓋的靴子,沒穿絲襪,這讓她**在外的白皙長腿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件露臍的短T恤托起了她高聳的胸脯,也讓胸前“SEX”的字母尤為突出。如果僅此而已也就算了,偏偏她還買了一頂假發戴在了頭上,那頭綠色的蓬亂頭發讓她從遠處看就像是一隻綠毛龜。

她化了一個煙熏妝,濃厚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太妹,和之前高冷的心理醫生判若兩人。

“你讓我想起了以前。”鄭岩看著杜麗,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是我喜歡的那個我。”杜麗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好了,隻有我這樣還不行,你也得換身衣服。”

她把鄭岩推進了房間,僅僅五分鍾之後,鄭岩便走了出來,相對於杜麗,他的裝束就簡單了很多,隻是一條破洞的牛仔褲,一件泛黃的T恤和一條金鏈子。

他有些局促,顯然並不適應這樣的裝束。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半個小時之後,一對街頭混混打扮的男女走進了H市最大的影樓。

一進入影樓,他們便提出要拍攝一組大尺度的藝術照,務必要將那名女子最美麗的雙腿展現出來。毫無疑問,這兩個人就是鄭岩與杜麗假扮的。

“歐巴,我們拍那種合體照吧。”杜麗膩在鄭岩的懷裏,故意嗲聲說道。

這幅腦殘小女孩兒的神態讓鄭岩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如果不是出門前特意塗黑了膚色,他恐怕就要露出馬腳了。

“你們這裏有沒有那種尺度比較大的樣片。”鄭岩問道。

“抱歉客人,那是顧客的隱私,在取得客人的同意前,我不能給你們看。”服務生彬彬有禮地說道。

“那我怎麽知道你們能拍成什麽樣?”鄭岩蹺起了二郎腿,故意不屑地說道,“我跑了那麽多家影樓,人家都給我看,怎麽就你家不給我看?要不是覺得他們拍得不好,我才不來你這兒呢。”

“不瞞你說,其實是朋友介紹我來這兒的。”鄭岩突然放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我朋友在你家拍過片子,我看到過幾張。”

“你朋友是?”服務生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就是她咯。”杜麗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她從被害人的影集中拿來的,“我就喜歡她這種大尺度的片子,把她拍得太美了,我要是能拍出來的話,肯定比她更漂亮,可是我想多拍幾套不同風格的,不知道你家能不能行。”

“我們家的服務是不會有問題的,你們既然是朋友介紹來的,應該知道我們家在這一帶是最大的一家。你們這種要求我們也能滿足,不過價錢嘛……”他看了一眼這兩個打扮成非主流的人,眼裏露出了不屑。

杜麗沒有說話,隻是故意撩了撩頭發,露出了卡帝亞的耳墜和衣服上LV的標牌。

“你知道她一隻耳墜值多少錢嗎?”鄭岩生怕對方不了解行情,抽出了一支軟包中華,解釋道“你一年的工資恐怕都買不來。要不是怕在老家撞見熟人,我們才不來你這裏呢。”

服務生的眼睛亮了起來,“不瞞客人說,我們這裏的確有顧客的底片,不過為了客人的隱私,你們想要看的話……”

“不就是保證金麽?”鄭岩哂笑了一下,從包裏拿出了一摞錢遞到了服務生的麵前,“五千夠不夠?不夠的話,還有這張黑金卡,500萬透支額度的。”

“夠夠夠!”服務生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櫃台,片刻之後,他拿著幾本影集走了出來。

鄭岩和杜麗翻看著那些影集,竭力控製著身體的抖動。

和他們預想的一樣,這幾本影集裏囊括了H市所有四名失蹤女生的照片,已經發現的被害人就在第一本影集中。鄭岩默默地計算著那些遺失照片的數量,很快發現所有遺失的照片都是這個女生眼部的特寫。

他不動聲色地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合上了影集,說:“馬馬虎虎吧。”

“我覺得不錯啦,能幫我預約那個攝影師嗎?”杜麗收起了藏在手裏的照相機,向服務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這恐怕有些困難。”服務生為難地搖了搖頭,“攝影師老師最近休假了,大概要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我們也聯係不上他。”

杜麗的臉上馬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可憐兮兮地看著鄭岩。

“那就把他家的地址給我吧,我們在這隻能待三天。”鄭岩歎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服務生攤開了雙手,“要不客人留下您的電話,攝影師老師一回來,我們馬上就聯係您?”

“隻能這樣了。”鄭岩點了點頭。

“這是?”杜麗看著那張照片上的網格和數字,一臉的不解。

此刻的杜麗已經換回了T恤和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頭發也束成了一束馬尾,甩在腦後。

“我想做一回我自己。”麵對唐賀功閃閃發亮的目光和鄭岩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像個小女孩兒一樣吐了吐舌頭,然後拿起了已經被秦玲處理過的照片仔細思考。

“完美的眼睛。”秦玲沉吟了一下,“按照黃金比例來計算,這雙眼睛是這個女孩兒身上最完美的部分。”

“還有這些。”秦玲將另外幾張照片遞到了杜麗的麵前,“這個人的鼻子,這個人的嘴,這個人的耳朵,如果以黃金比例來進行計算,都是這些人身上最完美的部分。凶手可能分別割下了被害人的這些部位。”

“你是怎麽想到的?”杜麗震驚地看著秦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是鄭岩想到的。”秦玲看了一眼鄭岩,“他說凶手可能是攝影師,攝影師的習慣是構圖,黃金比例是他們最常用的一組數據。”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是怎麽想到凶手分別割下了被害人的這些部位的?”

“因為這個。”唐賀功將筆記本電腦推到了杜麗的麵前,“你們走之後,我就在想,凶手既然挖出了被害人的眼睛是為了收集,他又有可能是一個攝影師,那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作品一直被埋藏,一定會把戰利品曬出來的,結果發現了這個博客。”

從博客的背景圖片明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攝影師的博客,最新的一篇博文更新在兩天前,警方推測應該是被害人遇害的第二天。

裏麵是一組照片,一個全身**的女孩兒躺在一片草叢中,做出各種展現優美身姿的造型。所有的照片中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表情和眼睛,她的表情始終是冷冷的,眼睛始終是緊閉的。

而以她的兩隻眼睛為核心,大片的紅色向外擴散,形成了一隻碩大的紅色的蝴蝶。

“是她的血。”鄭岩閉上了眼睛,“她已經是個至美的人,我不能破壞她的美麗,但是她距離我所要求的最完美的人還是有一點點的差距,我需要她的眼睛。我不會用那種殘忍的手段殺害你,我要讓你保留屬於你的美麗。我借走了你的眼睛,所以我還給你另外一種美,就是這些用你的血繪出的畫卷。”

“你知道了?”唐賀功看著鄭岩,問道。

鄭岩點了點頭,“凶手挖出了被害人的雙眼後,用流出來的血畫了這隻蝴蝶,這是為什麽被害人的身體被仔細清理過卻在眼睛周圍留下了那些血漬的原因,因為那原本是蝴蝶的一部分。”

“他認可美麗,但認為她們都不是最美的,他在追求一種極致的美麗。”鄭岩又看了一眼那張照片,說道。

“凶手是個戀物癖。”杜麗想了想,“隻不過他戀的物不是絲襪,不是**,而是人體的某些部位。”

她繼續翻看著那個博客裏的照片,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他至少殘害了二十幾個人,每個人被取走的部位都不相同,這個人是鼻子,他用那些血在她的臉上畫了一隻正在從她的嘴裏爬出來的蜘蛛。這個人是嘴,他用那些血畫了一隻正在鑽進她鼻孔的蜈蚣。這個人是耳朵,他用那些血畫了一條貫穿她腦袋的蛇……”

“啪”的一聲,杜麗合上了電腦,說:“對不起,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想,那些人已經凶多吉少了,他不可能留下那麽多的人。”

“我不這樣覺得。”鄭岩雙手揉按著太陽穴,“凶手在處理屍體的時候很隨意,很多必要的措施都沒有做,他是第一次拋屍,在那之前,他並沒有殺過人。”

“那些人去了哪裏?”唐賀功問道。

“我不知道。”鄭岩搖了搖頭,“或許被他囚禁了起來。他一定有一所大房子,租的,或者是他自己的,沒有鄰居。那座房子有一個後花園,或者就在那房子附近有一塊草坪,離那條河也不遠,但是那個地方人跡罕至。”

“頭兒,我建議沿著那條河尋找擁有這些特征的地方。”

“為什麽不通過IP定位這個人的位置?”杜麗不解地看著他們,一向慣於使用高科技破案的Z小組這次卻選擇最原始的摸排的辦法,這讓她很難理解。

“因為他用的是移動網卡。”唐賀功苦笑了一下,“外地的移動網卡。”

“他已經采集到了足夠多的樣本,現在完全可以拚湊出一個完整的人了。”鄭岩的神色凝重了起來,“頭兒,密切關注這個博客,一旦這個博客放出了一張完整的照片,就意味著他可能要跑了。”

5、

“假如他不放在這裏怎麽辦?”麵對鄭岩的提醒,唐賀功猶豫著問道,“這個博客裏還有一個鏈接,是一家淘寶店,我們不知道主營項目是什麽,到現在為止,那家店裏還什麽商品都沒有。但是我們可以確認,這個博客和那家淘寶店屬於同一個人,都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攝影師。”

“他會在那裏出售她,出售一個完整的她,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模特?商場裏用的那種?”秦玲皺著眉頭說道。

“不。”鄭岩搖了搖頭,“那不是他的目的,他要的不是工具,而是一個能真實地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他現在要把這個人和大家分享。”

“我想到了。”杜麗的臉上突然布滿了紅霞,“是**。”

“**?”

“對。”杜麗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接觸過很多這樣的病人,他們會把**當成是家人,原本隻是發泄性欲的工具,到最後他們會和娃娃一起吃飯一起洗澡,當成是活生生的人。”

“杜醫生說得對。”鄭岩想了想,不得不承認杜麗的分析。

“她會是什麽樣?”唐賀功再次拋出了問題。

“她不會是**。”鄭岩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那樣更能展示她完美的身姿,但畢竟是拚接起來的,我沒有那樣的手段能夠完美地遮掩傷痕,但也不能讓她的身姿隱藏。我會給她穿一條緊身的牛仔褲來展現完美的雙腿,穿一雙透明的高跟鞋來展示雙腳,衣服同樣也是緊身的,我想她擁有一頭飄逸的長發,所以會在她臉上化上彩妝。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是沒有辦法,我得遮住那些拚接的痕跡,所以我會讓這些彩妝也充滿藝術色彩,就像那些藝術照一樣。”

“她不會是一個人,我會證明她是屬於我的,隻屬於我的,所以,我要和她留影,我知道她無法永遠存在,但我會用我的方式來留住她。”

“鄭岩,你在說什麽?”杜麗突然大喝了一聲,打斷了鄭岩的話。

“我說了什麽?”鄭岩迷茫地看著杜麗。

“你什麽都沒說。”唐賀功連忙說道,“你隻是向我們描繪了凶手會怎麽做。”

“我想,我說的一定是‘我’會怎麽做,而不是凶手會怎麽做。”鄭岩苦笑了一下,“頭兒,我有點累,我想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你來安排吧。”

“一路人盯著這兩個網頁,一路人到各個交通要道設卡,隨時準備抓捕這個變態,另一路人沿著那條河盡可能搜索相關的線索。”唐賀功說道,“你還有什麽補充的?”

“沒有。”鄭岩搖了搖頭,走出了會議室。杜麗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老師,為什麽不直接去搜查這個人的家呢?”秦玲不解地問道。

“他不會在家裏做這種事。”唐賀功站起了身,“至少不會在別人知道的那個家裏做這種事,他不會在那裏留下任何線索。他休了一個長假,為的就是能夠利用這段時間,在他真正的家裏來給這件事做一個收尾。”

“鄭岩,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些什麽嗎?”一回到鄭岩的房間,杜麗就嚴肅地問道。

鄭岩沒有說話,顫抖著從行李箱中翻出了藥瓶,倒出幾片藥一股腦地塞進了嘴裏,根本沒去看那是多少。

“你不能什麽時候想吃就什麽時候吃,更不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藥物的副作用會摧垮你的腦神經。”杜麗搶過了他的藥瓶,“從現在開始,我要監督你的用藥,你必須和我在一起,每時每刻。”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鄭岩坐在床邊,彎下腰,將雙肘撐在膝蓋上,讓臉埋進了雙手之中。

“除了案發現場,你還能看到什麽?”

“我沒有看到他,我隻看到了我,和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鄭岩聳動著雙肩,抽噎著說道。

杜麗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鄭岩哭泣,即便在他殺害了杜婧,從失控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之後,他也沒有哭,眼中的神色更為冷峻。

“我看到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我從沒見過那麽美麗的女人。”不等杜麗說話,鄭岩已經抬起了頭。

杜麗驚訝地發現鄭岩已經淚流滿麵,然而,那不是傷心的淚水,不是恐懼的淚水,而是激動的淚水。他的臉上寫滿了激動。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認同感,還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裏恣意流竄。”鄭岩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杜麗也看出來了。

“幫幫我。”鄭岩突然跪在了杜麗的腳邊,“這不是我,這不應該是我,我不應該對此感到激動,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我應該感到痛恨才對。我知道我和別人不同,但是我一直試圖和別人相同,現在我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我沒法再做到那一點。”

“鄭岩。”杜麗蹲了下來,用力把他攬進了懷裏,“沒事了,聽我說,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可是我希望自己和他們是一樣的。”

“鄭岩,看著我。”杜麗扳過了鄭岩的頭,對視著說道,“一個人太過優秀時,就會被劃分成另一類人,你需要的是找到同類,而不是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可能你沒有同類,但是這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自我認同。對於一個成功者來說,社會認同隻是毫無意義的附加品,他們隻需要自我認同,就像上帝一樣。”

鄭岩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和我是同類?”

“我不完全認同這種說法,但是在某些方麵,你們的確是同類,但是你們也有本質的不同,他走向了另外一條路,一條與法律道德為敵的路,而你,是法律的捍衛者,是道德的守護者。”

“我就像個衛道士。”鄭岩苦笑了一下,隨後他感到頸部傳來一陣刺痛,一股無法遏製的眩暈感湧上了腦海。

“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休息。”杜麗花費了一點時間把鄭岩拖到了**,給他蓋好了被子,然後走出了他的房間。

“他怎麽樣了?”看到杜麗走進指揮中心,唐賀功馬上放下了手裏的工作,走上前來問道。

“沒事了,他需要休息一下。”杜麗勉力扯起了一個笑容,“現在有什麽進展?”

“我們正在密切關注這兩個網站,暫時還沒有什麽動靜。”

“頭兒,我覺得我們不能把目標局限在這兩個網站上,凶手很聰明。”杜麗沉思了一下,“這兩個網站有可能是他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而他在別的地方做剩餘的事情。”

“你說的這種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個博客顯然是凶手用心經營了很久的,他真的會放棄這個陣地嗎?”唐賀功皺了皺眉。

“這並沒有什麽不可能。”杜麗歎了口氣,“這個博客已經完成它的使命了,而且,就算他會在這裏發布消息,我們還是沒法抓住他。我有另外一個想法。”

唐賀功看著杜麗,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之前的推測和鄭岩說的一樣,但是我覺得他不會進行第二次的創新,他既然會盡可能不破壞被害人的完整度,就不會再次破壞她們的美,在拚接那個他認為是最完美的人的時候,臉上的畫不會有任何變化,應該就是這樣的。”杜麗閉起了眼睛,她感到胃裏正傳來強烈的嘔吐感,但是她努力壓抑著,“她的雙唇會是一條並不完整的蜈蚣,她的鼻子是隻有一半的蜘蛛,她的雙眼隻剩下蝴蝶的部分翅膀,還有那些血紅的顏色,就像她生生吃掉了它們一樣。”

隨著她的分析,技術人員迅速地從那個博客裏調取出相關的圖片,慢慢地拚湊了起來。

不過十分鍾,一張完整的臉就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不僅是杜麗,就連唐賀功和那個技術人員也忍不住抱著垃圾桶嘔吐了起來。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是一張臉,而是形形色色的血色昆蟲的殘肢斷臂硬生生地拚湊出來的。

“這怎麽可能是一張完美的臉?”唐賀功不解地看著杜麗,“這簡直是一場昆蟲的盛宴。”

“可是凶手並不這麽認為。”

“接下來我們做什麽?”

“上網查。”杜麗鄭重地說道,“有一個識圖的功能,把這張圖放上去,說不定就會有發現。”

技術人員強忍著不適,打開了識圖功能,將這張圖傳了上去,片刻之後,一張完整的圖呈現在了大家的麵前。就像鄭岩推測的那樣,這個女人穿著長衣長褲,僵直地擺出了一個個誘人的姿勢。就在這個女人的身邊,是一個短發的男人,他不停和這個女人變幻著曖昧的姿勢,可是那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就算隻是這張拚湊出來的照片,唐賀功和杜麗也能看出,這個女人是有多麽的不甘和怨恨。

技術員點開了那張圖的鏈接,發出了一聲驚呼,這張圖屬於另外一家淘寶店,並不是他們之前一直監控的那個。這是一家**店,在最上麵的橫幅裏寫著這樣一句話:這是我的完美情人,來這裏,你也可以定製你的完美情人。

“他要跑了。”唐賀功臉色一沉,掏出手機準備撥通行動組組長的電話,要求他們對各個路卡加強戒備,然而另一個行動組的電話卻先一步打了進來。

“唐組長,你們過來吧,我們發現了重要的線索。”電話中,那個行動組組長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已經安排人回去接你們了。”

半個小時前,沿河搜索的行動小組發現了重要線索,在一處草叢裏找到了一部手機,手機的外保護殼上是那名被害女生的藝術照,搜查組認為,這部手機原屬於那名被害的女生。

隨同搜查組一起行動的秦玲在那部手機上發現了被害人的指紋,同時還有另外兩個人的指紋,從指紋的大小判斷,應該屬於一男一女兩個人。

保險起見,搜查組緊急聯係了被害人家屬,家屬見照片後確認這部手機就是被害人的。

搜查組立即擴大了搜索範圍,物證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就在發現這部手機大約一百米的地方,搜查組再次發現了一塊筆記本電池,秦玲判定這塊電池是蘋果筆記本的電池,那名被害女生所使用的正是一台蘋果筆記本電腦。而距離這兒大約一百米的地方,搜查組又發現了一條電源線,同樣屬於蘋果筆記本電腦。

秦玲看著地圖上標記出的發現這三樣物品的地點,腦海中浮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麵。

凶手在殺人拋屍後,一邊離開一邊拋下了這些物品。如果確實如此,她已經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沿著這條路線搜索下去了,那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另外一個陷阱,會讓警方誤入歧途。而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凶手可能已經準備殘殺剩餘的幾個人了。

“那塊筆記本電池和電源線上采集到了什麽人的指紋?”鄭岩搖著像要炸開的頭,痛苦地問道。

那針鎮靜劑讓他進入了深沉的睡眠,但是誰都沒有想到,警方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至關重要的線索。杜麗原本不打算帶上鄭岩,但是唐賀功卻堅持這個案子需要鄭岩的支持。杜麗隻好用強製手段叫醒了鄭岩,她痛痛快快地抽了鄭岩十幾巴掌,算是圓了自己多年來想要複仇的夢。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鄭岩一直覺得昏昏沉沉的,無法遏製的頭疼讓他想要撞牆。

“隻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女人的指紋,和手機上的那枚一樣,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雖然無法理解鄭岩為什麽會這麽問,秦玲還是答道。

“就沿著這個方向繼續搜查下去。”鄭岩看著秦玲手裏的那張地圖,用手指在上麵用力劃了一下,指出了一個大概的調查方向,“凶手不是一個人來拋屍的,至少還有一個女人跟著他,那個女人留下了這些線索。”

盡管對於鄭岩的判斷持懷疑態度,但警方還是按照他指定的方向搜查了下去,不久之後,那台筆記本電腦也被發現了。

“神了啊,你是怎麽知道的?”行動組組長驚喜地看著鄭岩,“兄弟,有沒有興趣下基層來?”

“沒興趣。”鄭岩苦笑了一下,“我一直奇怪凶手為什麽沒在箱子裏裝上重物讓屍體沉入河底,這些就是原因了。不是他沒裝,而是有人又給拿出來了。大概是害怕警方發現這些東西作為物證指控自己,他把所有重物都放進了行李箱,試圖讓行李箱帶著屍體沉入水裏,但是和他一起來的那個女人不這麽認為,趁其不備時拿出了這些重物,在回程的路上丟下這些東西,她在給我們提供線索。她就是其中一名被害人。”

“凶手用被他囚禁起來的那些人拋屍?他不怕她們跑了嗎?”專案組組長表示疑惑。

“他還真不怕,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凶手沒親手殺人,而是指使那些被囚禁起來的人殺的人。”鄭岩的臉色冷峻了起來,“這樣他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前麵是什麽地方?”鄭岩突然問道,前方出現了一排簡易的窩棚,還有陣陣炊煙升起。

“我不知道。”行動組組長尷尬地搖了搖頭,“從來沒注意過這個地方。”

“我知道。”搜查組的一名警察走了過來,一臉的愁眉不展,更有戒備的神色。

“你那是啥表情?還能是黑社會總壇?”行動組組長不滿地看著這個警察。

“黑社會還好了呢,黑社會都不攔路搶劫了,他們都講理,最多幹點走私的買賣。”那個警察苦笑了一下,“那裏麵住的都是流浪漢。”

這句話一出口,就連行動組組長的臉色都變了變。

“怎麽?你們這兒的流浪漢很厲害?”唐賀功不解地問道。

“和他們有仇。”行動組組長苦笑了一下,“幾年前市裏組織過一次清理流浪漢的行動,當時我們遣返了不少人,結果沒幾天他們就又都回來了,然後治安案件就不斷發生,我們局的一個民警在回家的路上被打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就是這些人幹的,案子到現在還沒破。”

“都知道是什麽人做的,還沒法破案?”杜麗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因為這些人啊,他們都是有組織的,背後有一個人在控製著他們,我們調查取證的時候,這群家夥根本就不配合。”行動組組長吐了一口唾沫,“我們找不到證據,也抓不到人。憑我們幾個想進入那片區域,能不能完整出來都是個事。”

“他們不是連人都敢殺吧?”唐賀功隨口問道。

“除了殺人,沒有他們不敢做的,反正進監獄裏有人管吃管喝,生活還算有了保障呢。”專案組組長吐了口唾沫,“得請求武警協助了。”

杜麗和秦玲的臉色變了變,她們同時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一個小時之後,太陽開始落下去的時候,裝載著幾十名武警的卡車開到了河邊,這些全副武裝的武警下車後便訓練有素地將整個棚戶區團團圍住。

在這些人的保護下,Z小組和H市搜查組的人才戰戰兢兢地走進了棚戶區。然後,他們很快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這裏居住的的確都是那些沿街乞討,或是在夜色裏翻找垃圾箱的流浪漢,但是他們已經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已經在這裏成了家,有了老婆,有的甚至還有了孩子。

看到警察走了進來,那些流浪漢露出了驚惶的神色,但卻故作鎮靜,那些女人或者麵無表情依舊做著該做的事情,或者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但卻在那些流浪漢的眼神下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她們都還年輕,盡管在這樣的環境下讓她們看起來至少三十幾歲,但是秦玲還是能夠看出,她們的實際年齡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她們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完整的人,盡管她們有近乎完美的身姿,但她們的身上都毫無意外地殘缺了一部分。更讓秦玲心驚的是,每個人的腳上都拴著一條鐵鏈子。

凶手拋棄了她們,在取得了她們身上最美麗的部分後,在她們的美已經不再完整之後,凶手將這些受害者施舍給了這些流浪漢,讓她們為這些流浪漢生兒育女,從此再也不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而那些流浪漢,作為回報,他們保護著他。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秦玲終於忍不住對那些流浪漢喊道。

可她得到的卻是那些流浪漢貪婪的目光。

“咋了?”一個流浪漢站起了身,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餿味,讓秦玲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俺和俺家婆娘玩遊戲,不行啊?你們不都愛玩這個麽?”流浪漢鄙夷地說道,“就興你們玩,不行我們玩啊?是不是,老婆?”

流浪漢回過頭,衝門邊正在給孩子喂奶的女人喊道。

那女人渾身一個激靈,唯唯諾諾地說道,“是,是,我們玩遊戲呢。”

“你們來這兒幹啥?”流浪漢看著眼前的這些警察,挑釁道,“我們可啥犯法的事都沒幹。”

“我們來找一個人。”唐賀功說道,“一個年輕人,你們認識嗎?”他把那個攝影師的照片遞到了這些人的麵前。

“有毛病,這種人會來我們這裏?”流浪漢嗤笑了一聲,“你看看他細皮嫩肉的,要是願意讓我們玩他腚的話還行。”

人群裏爆發出了一陣哄笑,杜麗和秦玲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這些人不會告訴我們的。”鄭岩拉住了唐賀功,“他給了他們住的地方,給了他們女人,所以,這些流浪漢是不會出賣他的。”

“那我們怎麽辦?”行動組組長為難地問道。

“抓捕!”唐賀功果斷地下了命令,“你沒看出來嗎?這些女人,都是被拐騙來,囚禁在這裏的。”

行動組組長愣了愣,下達了行動的命令。麵對這些荷槍實彈的武警,這些人再也囂張不起來了,然而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場麵出現了。

那些女人,不止一個女人攔在了自己的男人麵前,苦苦哀求,“你們不能帶走他,你們帶走他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麽活?就指著他給口飯吃呢啊!”

“囚禁,奴役!讓她們知道沒有這些流浪漢就隻有死。”鄭岩長歎了一口氣,麵對這種事,他無能為力。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畢竟更多的女人願意接受警方的解救,離開這裏開始新的生活,總比留在這裏忍受暗無天日地折磨好得多。

鄭岩站在那所大房子前。那是整個棚戶區最壯觀的一棟建築,二層洋樓,稱之為是這個棚戶區的王宮絲毫不為過。

裏麵沒有任何聲音,行動組試圖摸清房間裏的情況,卻被鄭岩製止了。

說著,鄭岩推開了房門,光線突然間的變暗讓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後看到了那個趴伏在電腦前的男人。

他的身下淤積著一汪血跡。

他死了。

電腦桌麵上開著一個文檔,裏麵隻有一句話:我找到了最完美的情人,但我配不上她,我不是最完美的。

“還有呼吸。”秦玲走進來摸了摸這個男人的脈搏和鼻息,驚喜地喊道,“心跳較弱,但是應該還有救。”

警方匆忙將這個人送上了救護車,送往醫院進行急救。

鄭岩沿著樓梯走上了二樓,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然後,他閉起了眼睛。

二樓的房間裏隻有一個鐵籠子,在那個鐵籠子裏關著三個年輕的女孩兒。她們還活著,雖然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傷害,但是她們的精神很好。她們麵前的餐盤裏放著的都是樣式精美的菜肴。

看到鄭岩和他身後的警察,這些女孩兒忍不住痛哭失聲。

三天後,犯罪嫌疑人脫離了生命危險,案件的整個過程也終於在警方不眠不休的調查下漸漸理清。

犯罪嫌疑人何雲帆,H市最大一家影樓的攝影師,這是他對外的公開身份。在這個身份背後,他還是一家專營**的淘寶店店主,更是那個棚戶區的建造者,那些流浪漢的房東。

他見識過太多太多的女孩兒,漸漸地,他開始並不滿意那些女孩兒的美麗。她們的確很美,但也隻是某一部分很美,他想要創造出一個絕對完美的女孩兒。在最初,他設想過通過提取某個特定的DNA片段進行重組來完成這個夢想,但是他很快發現這根本不切實際。

他隻能用另外一種更為簡單的辦法來完成,截取那些人身上最美麗的部分,拚接在一起,製作屬於自己的完美情人。

他選擇目標的手段很簡單,就是那些和他合作過大尺度藝術照的女孩兒,他知道那些女孩兒都很好騙,很容易上當。

他做這種事情已經兩年了。意外發生在幾天前。

他在挖出那個女孩兒的雙眼後讓這幾個被囚禁起來的女孩兒照顧她。他不能讓她死,他沒想過殺人。但是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匆忙之中,他想到了拋屍,這種事情不能自己去做,那會留下線索。他把這件事交給那幾個女孩兒,讓她們把她和行李箱綁在一起,推進河裏。

他不怕她們逃跑,他知道她們不敢,這裏都是他的人,在不久的將來,她們都會屬於那些流浪漢。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不用他出麵,那些流浪漢就會幫他完成的。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些女孩兒會用那樣的方式留下線索,讓警察查到了這裏。但是這些根本都不重要了,那個時候,他隻想死。他配不上自己製造出來的完美情人。

“頭兒,你看過那些女孩兒的口供了嗎?”鄭岩看了一眼唐賀功,“那些女孩兒說,是在他的脅迫下,她們把那些宣紙鋪在了被害人的臉上,然後噴上水的。”

“我覺得這完全有可能。”唐賀功點了點頭,“隻是我們沒有證據。”

“他從沒殺過人,為什麽這次一定要殺了她?他既然已經殺了一個人,為什麽沒有殺掉另外三個看到他殺人的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唐賀功瞪大了眼睛,他感到後背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寒冷。

“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奇怪罷了。”鄭岩笑了一下,“總之,接下來頭疼的該是法官了,他的確囚禁了那些女學生,也對她們造成了傷害,但他沒有對他們進行性侵,無法構成強奸罪,恐怕隻能從故意傷害罪入手;他的確誘拐了她們,把他們送給了那些流浪漢,但是這其中沒有涉及實質的利益交換,是否構成拐賣婦女兒童罪也是個未知數;對於他是否殺人這件事,證據不足,難以認定。頭兒,你沒發現一個問題嗎?在這件案子裏,可能涉及適用最高刑罰的部分他都小心地避開了,或者證據不足。”

“你也說了,那是法官該頭疼的事,我們沒必要操心。”唐賀功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我真希望能槍斃他。”

“我也一樣。”鄭岩點了點頭,目送唐賀功走出了房間,杜麗恰好走了進來。

“別那麽冷著臉。”鄭岩看著她,笑了一下,“我覺得你還是笑的時候更好看,和你姐姐很像。”

“我來是想告訴你,任何事情都不能追求極致和唯一的答案,否則就是何雲帆那樣的後果。”杜麗坐了下來,突然歎了口氣,“你現在需要放空,休息,有什麽事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雖然很想早點抓住‘廚師長’,但是我也不希望在那之前你就先倒下去了。”杜麗說道。

“我倒是想那樣,我害怕和他麵對麵。”鄭岩苦笑了一下,“但是恐怕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