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去複診的病人
當葉任然他們找到最後一名患者的時候，他正轉動著眼珠子打量著路過的行人。
“嗯？我為什麽不去複診？”
當三月七走上前問到他為什麽不去複診的時候,他頓時警惕了起來。
“你們是患者？還是娜塔莎醫生派來的？”
看他的樣子，好似藏著什麽秘密。
三人對視一眼，感覺到他可能就是尋找互助會的關鍵。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是娜塔莎醫生派來的？”
相比於第一個患者，他似乎沒有認出葉任然三人來，所以這一次三月七沒有選擇默認，而是反問道。
“整個下層區裏，會關心我們這些人的，應該也就隻有娜塔莎醫生了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看他的眼神和語氣，似乎已經猜到了葉任然三人的身份。
三月七雙手叉腰有些鬱悶，難不成她的演技退步了？
怎麽這些患者這麽輕易都能看出來他們是娜塔莎派來的。
“也是，下層區的人可沒閑工夫管別人的事情，也就隻有娜塔莎會這麽做了。”
對於總是被患者猜到的原因，葉任然已經知曉。
如果不是娜塔莎的話，他們哪怕是倒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恐怕也不會有人搭理。
這也許就是下層區的殘酷吧。
“你們讓她省省吧，省了我的藥和為我看病的時間，還能幫助其他更多的人。”
他擺了擺手，似乎很是堅決。
“你和她有過節嗎？”
三月七有些好奇，聽他的語氣,好似對娜塔莎並不友好。
“不不不，她可是下層區唯一的良心醫生了，隻不過她的做法太過理想缺乏效率，我並不認可。”
他愣了愣，沒理解三月七為什麽會這麽覺得,隨後連忙解釋。
“她的做法很理想主義嗎？”
三月七歪了歪頭，沒想到娜塔莎哪裏理想主義了。
“有些人注定救不回來了，但她卻堅持救下每一個人，因此反倒是每個人都沒能救下，不論對於患者還是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他攤開雙手，給出了自己的觀點。
誠然，娜塔莎想要救下每一個人的想法值得尊敬，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的做法就是對的。
在資源緊缺的下層區，醫療物資難以支撐所有的病患，像娜塔莎那麽做，醫療物資太過分散，本來能完全治好的病患因此而無法痊愈。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病情嚴重的被吊著一口氣，隻能躺在病**忍受病痛折磨。
而病情輕的，卻因為醫療物資不夠充足而無法痊愈，依舊被病魔纏繞。
在他看來，那些已經很難醫治的病患就該放棄，將原本應該用在他們身上的醫藥物資用到其他可以被治愈的病患身上。
雖然聽起來殘酷，但這至少能夠讓病患不會每天都生活在病痛的折磨之下。
而娜塔莎照顧病患的壓力也會小很多，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可是作為一名醫生，不就是應該盡自己所能挽救每一條生命嗎？”
三月七感覺胸口有一口氣悶著，她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些患者眼裏，不論是自己還是他人的生命，居然都能那麽輕易地放棄。
“所以那是理想，現實的做法就應該是犧牲一部分成全另一部分，這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他搖了搖頭，對於三月七的反駁並不在意。
丹恒保持了沉默，這種說法不能說錯，隻不過對於依舊存有善心的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服用互助會的藥物，而不是接受娜塔莎診治的原因嗎？”
葉任然也不做評價，隻要不是為了一己私欲的做法，都難以評判其正確性。
與其爭論，不如辦正事，把互助會的線索問出來。
“沒錯，雖然互助會的特效藥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但是這總好過承擔昂貴的醫藥費。”
他也不避諱，大方地承認了下來。
“所以你的特效藥是在哪裏買的？”
丹恒向前一步，直視著他的眼神。
“你們也對特效藥感興趣了？”
他挑了挑眉頭，雖然是疑問句，但似乎很肯定葉任然等人一定會感興趣。
或許在他看來，沒有人能夠抵擋特效藥的**。
至少他是這麽覺得。
“要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們得向我保證，絕對不能告訴娜塔莎醫生。”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沒能忍住。
當然，他隻是純粹的助人為樂，可不是因為介紹人去買特效藥他能夠得到一定的優惠。
“沒問題，我向你保證，要是我告訴了娜塔莎，我天打雷劈，吃飯沒筷子，喝水有蟲子。”
葉任然毫無所謂，隨口就發下了毒誓。
“呃，我相信你！”
他也沒想到葉任然居然這麽敢說，於是心裏對葉任然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喂！你在幹什麽！”
三月七拉了拉葉任然，瞪大了眼睛。
這件事肯定是要告訴娜塔莎的，雖然說誓言這種東西虛無縹緲，但是她還是有些害怕。
“這是互助會的地址，說好了！你絕對不準告訴娜塔莎！”
將一張紙條交給葉任然，他不忘繼續囑咐。
“當然！”
葉任然將胸脯拍得非常響亮，一副相信我的模樣。
“走吧，我們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娜塔莎。”
然而等他一走，葉任然就轉過頭朝診所走去。
“你真的不怕那些誓言成真嗎！”
三月七不理解，就算是真不信，心裏多少也會有些膈應吧。
“我不會告訴娜塔莎啊！”
葉任然轉過頭，看傻子一樣看著三月七。
“那你怎麽...”
三月七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葉任然一會說告訴娜塔莎，一會又說不告訴她。
“我來和娜塔莎說吧。”
丹恒此時明白了葉任然的意思，拔腿向診所走去。
這就是文字遊戲了，葉任然保證的時候，可沒有把三月七和丹恒帶上。
哪怕是那個患者囑咐的時候，也下意識地隻針對了葉任然一個人。
隻要不是葉任然開口告訴娜塔莎，那就不算他違背了誓言。
“哦！你好壞哦！”
三月七恍然大悟，看著葉任然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