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在娜塔莎的建議下，三人決定先從那幾名沒有來複診的患者身上查起。
根據娜塔莎的敘述,那些販賣禁藥的家夥似乎就是所謂的‘疑難重症互助會’，而那幾名沒有複診的患者，應該就是有和互助會接觸過。
“這個家夥看起來好消沉啊！”
當找到第一個沒有複診的患者，三月七就捂住了嘴巴。
他看起來已經失去了希望，隻是靠在牆角，雙眼呆滯無神。
“是你們啊，在診所裏幫娜塔莎跑腿的家夥。”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很快就認出了葉任然三人。
葉任然和三月七對視了一眼，沒有否認。
人家都已經認出來了，否認也隻是徒勞。
“是娜塔莎讓你們來勸我複診的吧。”
消沉的患者歎了口氣，輕而易舉地就猜到了葉任然等人的目的。
“嗯...這麽說也沒錯。”
三月七沉吟了一聲，雖然娜塔莎隻是說要找到那個互助會，但能讓這些患者回去複診應該也是她所希望的。
“唉，我哪付得起什麽診金,雖然娜塔莎醫生的收費確實很低，但我也...”
消沉的患者搖了搖頭，他連自己的生計都難以維持了，又哪還有錢去看病。
“瓦赫醫生看診倒是免費，但是聽說他已經離世了,不然的話...”
話是這麽說，他也知道免費的看診不是餡餅就是陷阱，但他寧願踩陷阱，也好過讓診金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
“錢能慢慢賺，但命隻有一次吧。”
三月七很不理解,為什麽他會把錢看得比生命重要。
“沒了錢，那可比沒了命還要可怕。”
他感慨三月七的天真，命沒了還能解脫，但沒了錢，最終逃不過沒了命的結果，還要讓自己承受更多的煎熬。
“我們無法更改你的決定，隻是給出建議，你有你自己的難處，由你自己決斷該如何行事。”
盡管丹恒也不理解，但他認為每個人的想法都值得尊重，所以並沒有繼續施加壓力。
“好吧好吧，那我就聽你們的，再去找娜塔莎醫生複診一次吧。”
消沉的患者最終還是撓了撓頭，決定聽從建議。
“看樣子他和互助會並沒有接觸，我們還是再去看看其他的患者吧。”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丹恒微微沉思。
第二位患者是一位耳朵不太好使的老太太，三月七的聲音已經很大了，但還是要靠近老太太的耳朵才能讓她聽清楚。
“什麽！為什麽不去複診？”
老太太一隻手扶著耳朵，試圖讓聲音更清晰一些。
“娜塔莎那個小姑娘人很好，但是我已經一把年紀了，哪怕治好了病，也沒有多久可以活咯。”
老太太語氣很是灑脫，似乎並不畏懼死亡。
“話不能這麽說，您難道沒有兒女嗎，就不想多陪陪他們嗎。”
三月七沒有想到，這些患者居然一個個的都沒有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兒女？我隻有老伴，可惜，他和我得了一樣的病，卻隻讓我吃藥，他自己什麽也不吃。”
說著說著，老太太神情傷感了起來。
“那個老東西，說一定要比我先走，那天和我說去礦區辦點事之後就再也沒回來，讓我在這裏等了那麽久，真是自私！”
到了後麵，老太太已經忍不住哽噎，渾濁的眼睛卻流出了清澈的眼淚。
“這...”
三月七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勾起了老太太的傷心往事。
即使她再怎麽健談，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不論他是否在你身邊，我想他一定都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吧。”
葉任然長吐一口氣，切身的體會了這一切，他才更能明白下層區的殘酷。
“沒錯，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直讓你吃藥了，一定是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
三月七接下葉任然的話茬。
“他真的這麽認為嗎，不會想著讓我去陪他嗎...也罷，我就再去娜塔莎那複診一次。”
老太太抽了抽鼻子，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
在葉任然和三月七的安慰下，她仿佛看到了老頭子在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
“對了，您有聽過疑難重症互助會嗎？”
雖然看老太太的表現不像是和互助會接觸過，但畢竟是老年人，可能掌握了一些小道消息，所以三月七還是打算問一問。
“什麽？什麽會？”
可惜老太太的耳朵不好使，沒有聽清楚。
“我說，互助會！”
三月七無奈，湊近了一點。
“互助什麽？”
老太太還是伸著頭，大聲地嚷嚷著。
“互！助！會！”
三月七深吸一口氣，湊到了老太太的耳邊，一字一句大聲喊了出來。
“聽到了聽到了，不要那麽大聲！”
老太太拉開了和三月七的距離，滿臉的嫌棄。
三月七生無可戀，小聲又聽不見，大聲聽見了又嫌太大聲，這尺寸好難把握。
“互助會啊，我倒是聽那幾個小子提起過，不過也隻是聽到了，沒有其他的了解。”
老太太搖了搖頭，她的耳朵本來就不好，即使別人當著她的麵說了什麽，她也聽不清。
能聽清互助會，還是因為當時那幾個小子比較激動，不自覺放大了聲音。
“好吧，那您去複診吧，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回頭看了一眼葉任然和丹恒，三月七沉了沉肩膀。
“還剩最後一個患者了，如果從他那還得不到有關互助會的消息，那我們可能需要另尋他路。”
丹恒攤開手，此時也毫無思緒。
按理來說互助會想要賣出禁藥，肯定是會和患者接觸。
但也不排除他們用了別的名義，所以患者對於互助會一無所知。
“走吧，實在不行的話那隻能我們演一出戲了。”
葉任然聳了聳肩，其實就算真沒消息，他也有辦法。
互助會肯定在磐岩鎮裏，他們肯定要找個地方存放禁藥。
那隻要把磐岩鎮翻一遍，就絕對能找到互助會的所在。
除此之外，也可以裝作是走投無路的患者，到時候被互助會的人注意到了，自然就會有魚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