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陰娘子

突然想起爺爺剛才的囑咐,硬生生地轉過了腦袋,咬著牙給自己壯著膽子往前走。

不知道為啥走了沒兩步,就感覺背後的屍體越來越重,周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彌漫出了一層濃霧。

周圍也越發的安靜,就連村子裏的狗叫聲都聽不到了,四周隻剩下砰砰砰的心跳聲。

嚇得我咽了咽吐沫,硬著頭皮背著屍體繼續往前走。

突然,背後的屍體猛地一沉,如同千斤墜一樣墜的我雙腿趔趄了一下,差點跪在地上,就在我穩穩身形,準備繼續往前走時,屍體又猛地往下一墜,壓的我頓時悶哼出聲,險些張口罵娘。

可屍體太重了,壓的我根本邁不開步子,忽然耳邊吹進來一陣冷風,瞬間我頭皮都炸開了,頭發差點豎起來。

緊跟著便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張百忍,回頭看看你爺爺快死了!”

我猛地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想要回頭看,但腦海裏卻不由回**起爺爺不讓回頭不讓說話的聲音。

我咽了咽吐沫,說不害怕是假的,雖然從懂事起爺爺就傳授給我各種陰陽風水術,但誰還沒有個第一次啊,腿肚子都轉筋了。

我用眼角餘光使勁往身後斜,想看看身後到底是個啥玩意,看到一隻黃皮子就跟人一樣站在那,一雙猩紅的綠豆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暴吼一聲,“滾,不然老子弄死你!”

那黃皮子絲毫不帶怕的,反而咧開嘴發出一陣滲人的叫聲。

我咬了咬牙,舉起緊攥在手裏的天蓬尺,圍著自己四周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一頓亂甩亂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錯覺,明明打到的是空氣,可每一下就好像打在了什麽東西上,伴隨著一聲聲慘叫。

刹那間,站在我身後的黃皮子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我急忙快速喘了幾口氣,剛才那種滲人的感覺才逐漸消失,背後的屍體也跟著輕了起來,似乎恢複了跟之前一樣的重量。

我這才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了幾分,同時加快了步伐,想著快點把這玩意送到山上去埋了。

邊走邊想看來剛才屍體突然變重,是招惹上了邪祟,不知道具體是個啥玩意。

很快便到了死人山,陸家的人跟爺爺早就在那等著了,看坑旁邊的泥土,就知道肯定是剛剛挖出來的。

爺爺見我過來時,緊繃的臉才鬆懈了幾分,似乎鬆了口氣。

“行了,把屍體放進去埋上,之前交代你們的可記清楚了?”

陸奎快速點頭,把屍體放進坑裏後,爺爺便讓我打開黑紙傘,遮擋著陽光,陸奎則是快速的填坑。

回到家門口時,剛好是正午時分,我打了個哈氣剛準備進院子洗洗睡覺,就被爺爺拽住了。

“把身上好好打掃打掃再進去。”

我應了一聲,學著爺爺的樣子,用手在身上的快速的打掃了三遍後,這才進了院子。

剛關上院門,爺爺就喊我坐到大柳樹下麵的馬紮上,悶著腦袋皺著眉頭一個勁的抽煙。

直到我被太陽曬的打瞌睡了,爺爺才緩緩開口。

“以後你就幹這一行吧,之前為了救你,得罪了五仙之首,日後想要活命,就要記住爺爺接下來要說的了。”

“第一,積累足夠的陰德跟陰司換壽命。”

“第二,不準隨意殺生,更不能隨意殺邪祟。”

我哦了一聲,表示記住了。

爺爺看了我一眼,默默的歎了口氣,起身回屋時說道:“一年前,爺爺在鎮子上買了間鋪子,你明天就去鋪子裏。”

“三年後,你要是能活下來,再回村子裏。”

見我張嘴還想說點啥,爺爺臉色一沉,聲音都提高了八度的嗬斥道:“這是你的命,更何況爺爺還有點事需要出一趟遠門。”

我鬱悶地撓了撓腦袋,不舍得說道:“那我能不能給你打電話?”

爺爺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不能,爺爺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不會用你們年輕人那些玩意。”

“砰——”

我還想說點啥,耳邊就傳來了關門聲,房梁上的蜘蛛網都跟了顫了三顫。

可見爺爺是真的生氣了!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發現爺爺已經不見了,我雙肩包裏也多出來了兩本書,沒有封麵,裏麵的文字也是繁體文,另外還有那把黑紙傘跟天蓬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木頭盒子,打開後裏麵躺著一個通體漆黑的毛筆,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應該是陸奎家的那隻毛筆。

觸手冰冷,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麽木頭做的,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很詭異。

收拾好東西隨便找了點東西填飽肚子,便鎖上屋門,院門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村子。

按照地址在古董一條街找到爺爺買下來的鋪子,奇怪的是整條街兩旁都是賣古董的,而在爺爺買下來的鋪子兩邊卻是一家賣佛像之類的,另外一家是賣花圈棺材各種紙紮品。

打開店鋪門,發現裏麵倒是很幹淨,像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一樣,屋子裏的裝飾也很簡單,不過都是木頭做的。

沒等我坐下來,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轉身看去,看到一個身穿旗袍,打扮得很妖嬈的女子,正用一雙很勾魂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疑惑地問道:“你找誰?”

來人見我有些拘謹,抬手捂嘴噗嗤一笑,“我啊——當然是來你張白忍的啊。”說著便自來熟的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你是誰?”我警惕的注視著麵前的女人問道:“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女子上下打量著我,不過眼中卻多了幾分審視,“圈子裏的人都叫我一聲陰娘子,你叫一聲陰姑娘,你要是喊我一聲陰姑姑,也是受的起的。”

“昨晚上你爺爺打電話,說讓你去解決一下墳頭山的事,這是報酬。”

說著,陰娘子便從隨身女士小挎包裏取出來一隻毛筆放在了桌子上。

見到毛筆的瞬間,我不由瞪大了眼睛,這支毛筆怎麽看起來跟我包裏那支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這支毛筆是通體血白,我包裏那支是通體漆黑!

我詫異地打量著麵前的女子,不知道爺爺為啥要兩支奇怪的毛筆做報酬?

“今天晚上,我過來接你,你可別給你爺爺丟臉!”陰娘子不等我說話,起身那纖細腰肢一步三扭的離開了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