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潔白的牆壁，讓人睜不開眼。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紫芸喜極而泣。

逐步適應了四周的環境，我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漸漸憶起之前的事，一股憤怒衝進了我的大腦。我一把拉過紫芸，狠狠地盯著她的眼：“劉紫芸，你……真惡毒！……”

“你打我吧！你殺了我吧！……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兩行清淚順著紫芸的臉龐流了下來，她並沒有去擦，隻是靜靜地坐在我麵前，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等待著屠夫的利刃。

我揚起右手，想將一生中的第一個巴掌“獎賞”給這個惡毒的女人。但，眼前的她，卻讓我的手，無論如何也無法落將下去。

她的眼窩深陷著，臉色臘黃，想必是好多天未曾休息。而真正令我心頭顫動不已的是，她的頭上，短短幾天時間，居然長出了絲絲白發！

一夜白頭嗎？電視裏的情節居然會在這裏上映！

我歎了口氣，放下手，靜靜地問：“我有一些疑問，希望你能回答。”

“你問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什麽都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華曉住院，你打電話讓我幫助你，是預謀嗎？”

“是的。我等這個機會，等了三個多月。”

“你為了報複我，和我……那樣，不覺得代價太大嗎？”

“我不光要報複你，還要報複華鍾。他對我不忠，我為什麽要為他守候終生？”

“你為何要給……紮上針眼，讓我們……提前生孩子？憶婷摔倒、破水也是你的計謀嗎？”

“……是的。華曉把幾粒跳棋珠掉在地上，我看見了，但沒有撿。……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父親，如果你不早一點生出孩子來，他又怎麽可能沒有父親？”

“為何要選擇在國慶假後？”

“當我發現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報複你們的時候，我必須再次給自己注滿勇氣。十月七日是華鍾的生日，我國慶沒有陪你回老家，就是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去回憶和華鍾之間的點點滴滴，再次積累我的仇恨……我必須給自己勇氣，才能不讓這個計劃付水東流。”

“你怎樣換了我的孩子？”

“我隻是在新生兒病房裏將孩子手腕上的手鏈調換了一下，然後換了個鋪位而已。有時候病房裏隻有一個人值班，機會很多。”

……

一樁樁，一件件，撲朔迷離的事件，在陽光的照耀下，雲開霧散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真的，愛我嗎？”我看著憔悴的她，一字一頓地問道。

“愛，對我來講，已經是一個奢侈品了。無論我是否愛你，我都已沒有資格再擁有你的愛。如果我還活著，或許，我會把和你在一起的快樂都存起來，在我一個人時獨自回味。”紫芸一臉的淒然。

不由想起曾寫給紫芸的一首詩：

此生無悔遇紅顏，

心係情殤難恨天。

人非草木空餘淚，

悠悠浮雲已渺然。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我淡淡地對紫芸說。

“我知道。這是被換了孩子的那家人的相關資料。先找找憶婷吧……我走了。”紫芸遞給我一張紙條，呆呆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想起憶婷，心裏立時一陣絞痛。憶婷啊憶婷，你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