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這個孩子，是不能留下的。無名無份，會給兩個家庭帶來災難，即使將來長大，也不會幸福的。”良久，蘇暢的心情好像趨於平靜：“隻是，她此刻心中必定痛苦萬分。作為他的老公，我不想讓她如此痛苦。”

“今晚，我會乘飛機連夜返回北京。她，就交給你們兩個人照顧了。國慶節就要到了，這七天假，是做手術的最佳時機。我會找機會到外地出差，國慶節不回來了。我會照常天天給她打電話。你們兩個，一定要讓她開開心心，渡過這一關！我不幸，是我命苦。讓別人快快樂樂的，不是很好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突然間，一股悲愴湧上心頭。我緩緩站起身，走到蘇暢身旁，跪了下去。

“你，你幹什麽？”蘇暢很驚訝。

“對於世界而言，你隻是一個人；但是對於她來說，你是她的整個世界。所以，為了她，你不能離開這個世界。”我平靜地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當初，為了她，你向一個女人下跪；但如今，我給你跪下，卻不是為了她。我是為愛而跪！當今世上，能像你一樣去愛一個人的人，我已找不到。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失去這個人！”

“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想法？”

“因為，我和你一樣，是男人，多情的男人。”

“哈哈……好兄弟，快起來，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蘇暢扶我起來，我們的雙手緊緊互握，胸中的痛，心中的恨，已於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想起了你說的一句話：我愛她，為了她的幸福，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她。原來，這才是愛的至高境界。”

送他到機場，他淡然一笑：“或許我能掌控別人的命運，但我卻永遠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失去一個人，最糟糕的莫過於，她近在身旁，卻猶如遠在天邊。不過，既然選擇了選方，便隻顧風雨兼程！”

看著飛機破空而去，我反複咀嚼著這句話，不由感慨萬千。

古龍說，愛與恨，本在一念之間。

想想自己，數天滴水未進，茶飯不思，有誰心疼過？半月夜不能眠，蒙頭痛哭，有誰憐惜過？日日心如刀絞，強裝笑顏，有誰理解過？

人生，原本就該如此，如果沒有悲，隻有樂，沒有痛，隻有愛，沒有散，隻有聚，那麽人生也不能稱之為人生了。

華鍾默默地跟著我們，一句話也不說。

或許，他在因自己的過錯而自責？或許，他在想明天將如何麵對她？或許，他在想將來的命運是否還在自己手中掌控？

我已不清楚，我該如何麵對這個人。總之，我隻知道，下來的這兩個月，我們有一個共同的任務。

（第二部分完）